第九章道尊紀年
人族，對於人族的來曆大家各有說法，有說是道君造物失敗的殘次品，有說是神血塑造的生靈，有說是天地生養的種族，更有甚者說是界外來客。薑元辰眼前浮現一幕幕遠古畫麵，最初是一片血澤。殷紅的血水翻滾，有十二人從血水中走出。這些人各自模樣不同，有龍頭人身，有人身龍尾，有人麵虎頭，有人足獸身，彼此各不相同。“十二遠祖？”薑元辰心中微動，隻見這十二個怪模怪樣的生靈從血海爬出，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空中有一隻大鳥飛來，叼起一個人身龍尾的遠祖飛向遠方。剩下十一人紛紛尖叫逃回血海，但是路上又有兩隻怪獸將兩個遠祖叼走，最後隻剩下九人逃回血海，借助血海的庇護在海中棲息。“這是最初的人族九祖。”耳畔傳來洪亮聲音，薑元辰從遠古畫麵脫離，隻見眼前有一位金袍男子站立，對著他和孟仲微笑。“第一次來，就能夠感應祖地印記，很不錯。”眼前這位男子看上去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天庭飽滿，頭頂紫氣高懸，朦朦朧朧間升起氣血狼煙，薑元辰看了一眼立刻轉移目光不敢繼續窺探。粗略一眼，就察覺到這位道君身上無匹神力。“不愧是以力證道的道君。”就一眼，差一點星光化身就要飛灰煙滅。瞬間平定心神，薑元辰稽首：“人族後進，拜見倉由道君。”倉由道君啞然失笑：“罷了，進來坐吧。”領著兩人走入天武宮。天武宮在左，天德宮在右，中央有一片渺渺雲海不見真容。但是根據薑元辰方才所見畫麵，這裏應該就是人族最初誕生的血澤。人族，的的確確是某位神靈的神血所化。走入天武宮。撲麵而來滄桑古老的氣息，仔細打量天武宮：“以先天青空原石打造的宮殿？本身就是一件靈寶啊。”整個宮殿很是樸素，一點奢華氣象都沒。從宮殿地磚、石柱的表麵依稀可以辨別這是以先天罡氣劈砍而成。中央擺放幾個石座，倉由道君請薑元辰和孟仲座下，孟仲頗不自在，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天武宮。但這裏的武道意境跟他書香之氣很衝突。“道君，晚輩有些事想要請教下玄德道君，先行告退。”孟仲忍不住開口道。“去吧去吧。”孟仲不喜歡倉由，倉由也不喜歡孟仲，他看不上孟仲的書香之氣。兩兩相厭吧。所以倉由比起孟仲更喜歡神霄天王。孟仲給薑元辰打了個眼色，直接離去，隻留下倉由和薑元辰兩人對坐。“來來來，喝茶。本君不通茶藝，這是百花不久前送來的東西，說是專門給你準備的。”給薑元辰沏茶，薑元辰瞧著茶杯湧出五色氤氳，了然：“這茶是百花聖境的萬羅茶吧？”倉由頷首：“你倒有見識。”默默一品。頓覺元氣通過化身湧入本尊，昊天元氣之海的本尊一托昊天冠，將這股力量緩緩吸收。半響。聽倉由道：“我跟孟仲道路不通，彼此關係不睦。反而是神霄帝的人皇大道合我心思。不過都是人族，為了人族大業沒什麽不能忍的。”心思一動，薑元辰明白這位道君的意思了。“道君要幫我跟神霄和解？”想到不久前神霄在界外跟他神念接觸，似有所悟。敢情是倉由道君出麵了？難怪這位天王沒有惡意。折了那麽多人，居然能忍住？“道途之爭本君也不好插手。不過你二人有什麽大仇？”倉由笑道：“神霄善於隱忍。此刻忙著證道永恒顧不得結仇，你不去招惹他。他說了，他也懶得再樹強敵。”“可是。若是晚輩主動開戰就不同了。”薑元辰似笑非笑：“放心吧，晚輩不跟他正麵交手，不過……”“不因死仇壞了人族大勢即可。”倉由鄭重其事聲明自己的立場：“人族目前並不強，雖然有幾位人族道君，可真正認可人族身份的隻有五位。本君，玄德、百花、靈祁以及辛王。其他幾位都是道君在當初大劫轉生人族重證不朽之位，歸返本來麵目後雖有情誼但不算人族。”五位人族道君，百花還是最弱的一位，放眼虛空諸界雖然不差，但顯然不比神獸一脈。想到百花聖君給他的記錄，薑元辰神色一凝：“神獸一脈除了獸王麟主外，四大神君、白澤、太黃等神獸道君不下十位，這要再打起來……”“所以，天鈞道尊地位很重要，畢竟這是唯一一位人族道尊。”倉由歎道：“而神獸一脈雖然道君諸多，可是各個種族不和，才有我等生存的空間。不然當初在千劫紀中我等如何從萬族林立的原始大陸中披荊斬棘走到這一步？”薑元辰不由讚同。當今宇宙中將世界紀年分為幾個階段，每一位道尊統領一個階段。最初是大羅聖尊開天辟地之時，直到玄清道君出世後進入乾坤紀年，這是玄清道君和地祖交戰的紀年，最終玄清道君證道道尊業位，成為世界第一位道尊，這是第二個紀年，開修行先河，立宇宙正法。後麵萬獸之爭，神獸繁衍爭奪天地霸主，這是第三個紀年。此刻麟主氣運大漲，直逼玄清道尊。玄清道尊開修行之先河，功德無量。麟主則是統一神獸一族，將萬獸匯聚自身座下氣運無雙。此刻，玄清道尊亦要避讓九天，所謂仙道隱世不出。接下來第四個紀年是玉京道尊證道，仙道大興壓製麟主。神獸一脈退出舞台，天地萬族興盛，彼此生生不息。人族是在第五個紀年誕生，在隨著九漓魔尊證道而興起。這一個紀年伴隨九漓證道而曆經殺伐。萬族爭霸，麟主複起，樁樁件件都趕在了這裏。當初威名赫赫的幾個大族都在道君道尊們的打殺下飛灰煙滅。若非人族誕生幾位道君，並且得到玉京庇護，恐怕麟主也不會放過。一道尊，一紀年。除卻混沌道尊一脈，但凡天地造物皆由此殊榮。執掌紀年。自身便是主角，掌控宇宙乾坤。伴隨九漓魔尊等人打破原始大陸，九漓魔尊的氣運散去，進入下一個紀年，屬於天鈞道尊的紀年，也就是如今第六個時代。“天鈞道尊畢竟是人族出身。又是如今紀年主角，隻要下一位道尊不誕生，麟主不敢下手吧？”“話雖如此，可誰知道天鈞能夠支撐紀年呢？當初玉京道尊的紀年僅僅是支撐五萬年，麟主也不過是十幾萬年罷了。”真正占大頭的是玄清道尊和九漓兩位。九漓一人占據五十多萬年。而玄清道尊的紀年和大羅聖尊的紀年相合，獨霸數百萬年。“若非人族乘勢而起，加上天鈞有穩定寰宇的大功，恐怕……”倉由搖頭，當初原始大陸一戰隕落諸多道君，元氣散化天地，各種道君機緣顯現，因此這萬年間就有好幾位道君上位替補。按照這個勢頭。不久將來恐怕天鈞道尊的時運就要散去了。“人族需要一位新的道尊，哪怕是幾位道君也成。本君寄期望於每一位人族真仙，不希望彼此間有什麽衝突。”然而孟仲和神霄的大道之爭。即便是倉由也沒辦法勸說，畢竟孟仲後麵還有玄德在呢。“行了，這些情況你了解就好。本君要說的是你的道業。老實說，本君早早就注意你了。在你傳播八卦的那一刻虛空諸位道君目光關注九州。”心中凜然，薑元辰麵色大變。“先天八卦似乎跟大羅聖尊有關？”倉由沉吟道：“玉京道尊出麵幫你擋下某些人的窺探，但這位道尊一向不理事。當初他的時代也是一片祥和。百劫不興，萬仙逍遙。仙道大昌，結果被九漓證道時殺了三成仙人。立下魔道赫赫之威。”每一個道尊身居大運執掌機緣，其實也是天道對他們的一種需求，希望借助他們的道來完善世界。“後來本君一直關照你，雖然有幾次天際模糊，但大體還了解。直到你在原始大陸成仙！”倉由滿帶笑意：“原始大陸成仙，這種事在天鈞道尊的紀年中你算是頭一個！”隨著薑元辰本尊暴露，當初樁樁件件被幾位道君琢磨明白，包括在原始大陸中的事情。關於這一點，薑元辰本來就沒想隱瞞，也瞞不過去，薑元辰舉著茶杯，訕訕不語。“你很不錯，尤其是你的先天道體，上古先民之身啊！”眉頭一挑，薑元辰問道：“前輩，說起來，剛剛晚輩看到的人族九祖可都不是我等模樣。”“上古人族，傳承神遺，自有神相，很正常。非邪魅之流，乃聖德之貌。”自家祖先即便長得再怪異，作為子孫後輩的難不成要將他們視為妖邪，過街喊打不成？倉由揮揮手：“剛剛你不是看了人族九祖，且繼續看吧！”眼前時光長河流轉，薑元辰被牽引至上古人族的那段曆史，繼續觀看人族變遷。血澤中隻剩下九人，此刻沒有對外界的憧憬，九人專心參悟自身體內的傳承。的的確確是大羅聖尊的傳承，九人生而具備天人之能，得到傳承後一個個靈智開慧。薑元辰也由此有了個猜想：“九漓魔尊的千劫紀號稱劫數最重最多的紀元，而這個時代大羅聖尊失蹤，此刻聖尊神血現世，莫非是聖尊隕落了？”心中沉重，薑元辰繼續觀望長河。歲月匆匆，九位遠祖在寂寞之下商量塑造新的族人。因為九人麵貌不同，彼此爭執，所以其中一位龍首人身的遠祖就說：“我等九人若單純按照自己樣貌造人，與其說是同族，不如說是九個新生種族。日後在聖澤必有爭鬥，不如我等根據自己樣貌塑造一個種族？”於是，經過商議九人決定采集自身相同的部位，將迥異處摒棄，相互妥協。薑元辰恍然：這九位遠祖身上大多都有人族的形態特征，人足、人身、人頭,正是彼此選擇多數重合部位才有了最初的人族，並非是所謂天地造化而來。而且，這些遠祖體內骸骨關節，以及血脈都跟如今人族類似。一個個都具備五髒六腑等器官，也造就人體內部的一致性。時間長河中，九祖定下最初人族的形態，聯合在一處操控血澤，以血澤之力催生最初一批人類。其中倉由兄弟以及天鈞道尊、玄德道君都在。九祖各自帶領一部分人族生息，正如他們事先所想，因為樣貌的類似彼此間並未有什麽大的爭鬥，而是從血澤開始向外擴張。伴隨種族的擴張必然有著死亡，最初的九位遠祖就是在此時隕落數六位，隻有三位活了下來繼續帶領人族大興。這時候的上古先民除卻這三位外，都已經和薑元辰當初的先天道體別無二致。長河漫漫，薑元辰隨著人族興盛而先行，最終看到三位遠祖的隕落，而人族進入倉由等人統治的時代。不過這個時候，天鈞和倉由也僅僅是退居二線，真正統治人族的是幾位陌生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