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的轎輦過去後,秦源又看了眼雙頰已經腫起來的喜子,問,“疼不疼?”
喜子沒回答,而是往地上狠狠地啐了口,然後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讓那老東西千倍百倍地還回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喜子再沒剛剛那種低眉順眼的神色,反倒是如一條受傷的餓狼,眼裏透著猩紅的殺氣。
秦源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勸道,“喜子,這是我跟他的事,你別衝動。你放心,曹離很快就會後悔的。”
說真的,隻要拿到腰牌,他整曹離易如反掌。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在這一片寢宮之中,以他八品上階的修為,要想當個管事太監有的是大把小主搶,到時候大家都是管事太監,他明著折磨曹離又如何?
喜子卻是嘴角一邪,陰仄仄地笑了笑,“你放心,我喜子做事從來不衝動……曹離,不過是一條草狗罷了,總有一天他會瑟瑟發抖地跪在我麵前的!”
秦源愕然。
抹了抹嘴角被抽出的一絲血,喜子再看向秦源時眼神終於緩和多了。
“小秦子,這後宮比禦膳房更凶險,平常你要忍。放心,等我混出頭了,一定會讓你跟著飛黃騰達的!”
“喜子……”
“我現在拜了尚衣司管事趙公公做幹爹,他在教我練劍。你看著,我很快就可以尚衣司了。隻要進了尚食司,我就還能往上爬!總有一天,我會成為這後宮的大太監的!”
說道這裏,喜子嘿嘿一笑,嘴角又流出一絲血,他顧不得擦了,隻是笑著看秦源。
“你好好活著,等到那一天,我們就熬出頭了,再也沒人能欺負我們了!”
秦源沒想到,印象中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太監,卻突然有了這麽大的野心。
都說經曆可以改變一個人,想必喜子這段時間,經曆了不少事吧。
但秦源不關心這些,畢竟論熬出頭的概率,他比喜子要大個幾萬倍。
他隻是問道,“喜子,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我就隻有你這一個朋友啊,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喜子瞪大了眼睛,認真地說道,“你忘了當初在禦膳房我生病,你冒死偷錢幫我去買藥的事了?這份情我一直記著!”
唰唰唰,喜子剛說完,頭頂就冒出一大堆星光。
好家夥,這事兒到現在,還對他觸動那麽大呢?
秦源嘴角微微一抽,有些不好意思。
心說,那藥其實不是買的,是別人剩下的,我為了賣你個好人情才稍微把經過……藝術加工了下。
……
喜子回去了,秦源後來也沒跟他多說什麽,隻讓他保重。
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明,喜子拿他當朋友,他現在也拿喜子當朋友,這就夠了。
這件事也更讓秦源堅定了加快修煉的決心,於是他趕緊繼續剛才的計劃。
挪步至藥鋪南麵的一堵牆邊,小心地觀察了下,確定四周沒人之後,便深吸一口氣,立即施展“隱守”。
刹那間,他就覺得自己身體一輕,不過看了下自己手腳,發現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一點都不像已經隱身了的感覺。
別是假的吧?
但是管不了那些了,畢竟憋氣的時間有限,於是他快步走到門口,然後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
果然,女夥計毫無反應。
秦源就悄悄地翻過櫃台,來到了她身後的藥櫃。
輕輕抽開抽屜,兩味藥各拿了一瓶。
又把後麵的藥往前挪了挪了,這樣一眼就看不出藥少了。
女夥計此時要是回頭,一定會驚訝地大叫起來,因為她會看到抽屜自動打開,然後裏麵有藥瓶瞬間消失——而她這一喊,肯定會引發一場地震,清正司就該以捉拿妖邪之名登場了。
好在,秦源足夠謹慎,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拿了藥,秦源一陣狂奔,他要盡量趕在一息之內回到乾西宮。
不過奔跑要消耗大量的氧氣,離乾西宮大門還有五十多米的時候,他就憋不住了,趕緊竄進旁邊一個兩個寢宮圍牆隔起來的胡同。
現形,胡同裏沒人,正好。
秦源把藥揣在懷裏,快步走向乾西宮,終於趕在下一波內廷衛的人出現前,進了大門。
關上門,他立即跑進了寢殿。
然後問天線寶寶,“藥我弄來了,怎麽服用?”
蘇若依費力地睜開眼,黯淡的眸子裏一片驚訝。
“真……的?”
“費什麽話,這還有假?”秦源拿起瓶子對蘇若依晃了晃,又道,“我把值錢的東西都賣了,連**都沒了,才讓相熟的太監幫弄來的。”
唰,十幾個金色星光,頓時從蘇若依頭頂魚貫而出。
“這倒還好,也不知道這兄弟會不會去告密,畢竟突然要買這些很可疑,那樣的話我就得跟你一起死了。”秦源又歎了口氣,眼裏一片苦澀,不過又道,“也罷,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要不然我老家人會笑話我的。”
唰唰唰,一大片金色星光閃耀著,從蘇若依頭頂飛出。
秦源感覺很快樂。
“行了,趕緊說怎麽吃吧。”
蘇若依抿了抿嘴,虛弱地說道,“固元丹……兩粒,清毒丸……就來半瓶吧。”
秦源就趕緊拿了水,扶著蘇若依,把藥給她喂了下去。
蘇若依趴在**,眨巴了幾下眼,又沉沉地閉上了眼。
口中喃喃,“錢……我以後還你,今天……沒帶……沒……”
金色的星光,依舊時不時地從她頭頂蹦出來。
這些星光化作正氣融入氣海後,秦源明顯感覺自己的正氣又醇厚了許多。
隻要再這麽來幾波,應該可以完全打通下丹田,進入七品了吧?
七品,可不光可以升級隱守,還能學習傳說中的墨家機關術了。
有了機關術,別的不說,先把這坤西宮給布滿。
最近他總覺得老是有人“路過”他的乾西宮,這次是天線寶寶,誰知道下次會不會來個更凶的,隨時隨地要殺人滅口的那種?
別忘了乾西宮裏的人有個“活不過一年”的定律,小櫃子甚至隻活了半個多月,雖然看上去像自殺,但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呢?
秦源見蘇若依睡著了,便又關了寢殿的門,回到自己房中。
也不知道天線寶寶到晚上能不能好起來,一直在自己這躲著,遲早要被發現——別的不說,就說明天一早,就有管事太監來做每三天一次的衛生檢查了。
咦,又有星光飛進來?
好家夥,這都昏迷了還在感謝呢?
果然是個寶藏。
提心吊膽地過了幾個時辰,傍晚的時候,秦源再去看天線寶寶,驚喜地發現她臉上已有了血氣,燒退了,精神也好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這個世界的藥強效,還是習武之人的抵抗力強,不過總歸是好事。
於是就問了句,“感覺好點了嗎?”
不問還好,一問就炸了。
隻見無數金光從天線寶寶頭頂冒出,仿佛水銀**,金色的光點照得整個寢殿都金碧輝煌。
秦源都看呆了。
爆、爆機了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