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想到這裏,郝立宿終於……

“殿下,既然要是既為防止怡良南逃,又有順勢先南下取杭州的意圖,那陳玉成的部隊就不應該擺在蘇州西麵,應該乘船順太湖南下,出奇兵半途攔截可能出來的怡良,或是企圖增援蘇州的清軍。”黃再興認真思考了一番,望著安王說到。

“林鳳祥是個有經驗的人,又擅長於打運動戰,我估計他是不會把陳玉成放在那裏專心等候怡良出城的。”林海豐滿有把握地笑了笑。

“是啊,北伐雖然半途終止了,可是林侯縱橫皖北,巧渡黃河,把清軍鬧的團團轉,足見林侯的謀略了。”黃再興讚同地點點頭,想了想,又問到,“殿下,如果先打杭州的話,萬一一時僵持住了,則很有可能造成我天軍在杭州和上海兩線作戰。上海方麵一旦洋人介入,單憑曾水源部的力量還是單薄了許多。”

“你考慮的有道理。”林海豐朝著上海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下清庭對江南的一切政令已經很不通暢了,各地清軍已經到了各自為戰的關鍵時刻。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什麽更緊密的配合、協同。蘇州一下,勢必要進行防禦,既然如此,不如就勢進攻,進攻是最好的防禦。杭州雖堅,可是沒有象樣的外援,杭州隻要一下,浙江同樣變得群龍無首,則江浙都屬於天朝了。所以,我考慮由林鳳祥指揮紅一軍、秦軍圍攻杭州。而教導旅此戰結束後立即攻占青浦,協同曾水源部,和劉麗川的上海守軍裏應外合,打破龍華一帶清軍的南營。這樣,就把殘餘的清軍北營孤立在上海一隅了。”

“可惜我們的戰船還沒有洋人的堅利,否則……”黃再興似乎有些遺憾的樣子。

“是啊,為了天朝能雄立世界之林,我們不僅要有一隻強大的陸軍,還要建立一隻強大的海軍。”林海豐豪邁地看了看黃再興,手高高地一揚,“整個中華大地都是屬於我們的,我們想去哪裏去哪裏,任何力量都阻止不了我們的步伐!”

“走?”胥門附近的一處不大的宅院裏,有些神不守舍的郝立宿仿佛不認識似的瞅著怡良,“去哪兒?”

“這麽拚下去,隻能是坐以待斃。”怡良臉上有些發燒,根本就沒心思在意對方臉上的神色變化,“為了保存一些和長毛周旋的實力,必須先撤出蘇州,去……去杭州,會合那裏的人馬,再圖良策。”

“大人,說起來輕巧,藩庫裏的上百萬兩庫銀怎麽辦?”郝立宿使勁兒咽了口吐沫,關心地問到。

“來的路上本官已經派人知會了何桂清,叫他想辦法搶運多少是多少。”怡良抹了抹額頭還在不停冒著的汗水,緊咬了咬牙,眼睛立忽然暴起一陣的凶光,“各門守衛的兵馬還能堅持幾個時辰,郝大人趕緊按照事前的布置,將城內那一百多個重要目標全部焚燒,尤其是糧倉,無論如何不能留下。本官先打前隊出城,在城外迎候你和何大人。”

看著郝立宿點頭答應,怡良掉頭出了房門。時間緊迫,哪怕在城裏多耽擱一刻,都會有說不清的危險存在,怡良走的匆忙,甚至都沒有顧的上看眼院子裏集合著的,那些似乎是嚴陣以待的郝立宿的手下。

隨著怡良出了房門,裏屋走出來的年輕人,他疑惑地看著郝立宿,一指門口,“郝大人,這麽好的機會,就放他走了?”

郝立宿站起身來,望著剛才就躲避在裏間屋的顧雪江,輕輕搖了搖頭,“同僚一場,本官實在是不忍心下手。”

“可是他卻很是忍心的,甘願把蘇州化為一片焦土!”顧雪江恨恨地說著,隨即又兩眼直盯著郝立宿,“郝大人,還沒有最後想通嗎?”

郝立宿看了看顧雪江,忽然又坐了下來,低垂著頭。真的就這麽去和那些“匪”類融合了嗎?

顧雪江似乎看透了他的心理,遺憾地笑了笑,“郝大人,實話和您說,本來人家是不想叫小侄再來和您接觸的。不過,小侄是念及您和家父的多年交情,不人心看大人成為人家刀下冤魂。時間不等人了,不用一兩個時辰,蘇州就會被攻破,到時候什麽可都晚了。藩庫是大人您負責保管的,如果何桂清在那裏搞出什麽亂子來,大人您也就是擺脫不了幹係的。再有,就是連小侄都已經知道你們在城中許多地方放置了火yao,別人能不知道?這把火,誰敢去點?先放棄交戰雙方的什麽宗旨,單從蘇州百姓利益上考慮考慮,大人也該有個明斷了。小侄既然來了,就是不怕死的,死了,小侄死的也值得。如果大人您覺得有必要,完全可以把小侄正法,然後您和您的手下去和蘇州共存亡。隻要大人不怕背負上千秋罵名就行。”

唉!郝立宿抬頭看了看一副大義凜然的顧雪江,長歎了一聲。讀書又為何來?平國治理天下,使國泰民安。既然自己沒有那個叫國家穩如泰山的能力,為了一城百姓的安危,不這樣又能怎麽做?想到這裏,郝立宿終於慢慢地又站了起來。

“來人!”

“到!大人有何吩咐?”門外藩台衙門的府兵應聲而至。

郝立宿扭臉看看顧雪江一會兒,忽然嗬嗬一笑,“賢侄,院子裏和胥門上的府兵都交給你了。”

“錫琨啊,我可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無論如何要搶先把閶門給我打開!”看著炮火的突襲差不多了,秦日綱用力拍拍早就等的不耐煩的朱錫琨。

“大帥您就在這裏等好吧,看我一個猛撲就踏平這個小小的蘇州城。”朱錫琨嚓地抽出大刀,拔腿就衝了出去。

秦日綱是搶功心切啊。為了爭奪首占蘇州,他把自己的部隊配置在閶門、金門兩地,同時向蘇州發起進攻。而配屬給他的紅一軍警衛旅,他卻給放在了胥門外,一方麵是根據總體的部署要負責監視清軍,預防清軍南撤,順勢之下,也正好避免和自己的部屬搶功。

在炮火的掩護下,天軍靠近護城河,開始架設浮橋。十二月的河水冰冷刺骨,可是架設浮橋的天軍將士仿佛早已忘記了這一切,他們隻有一個心願,那就是盡快把橋鋪設好,讓同伴們跨過河去,衝上城頭。

橋剛架穩,朱錫琨指揮著大批的兵馬就越過河去,雲梯貼上了城牆。

天軍猛烈的炮火一停止,四處隱藏的清兵又活了起來。為了固守蘇州,怡良的確是做了很周密的準備,各個城門處,都事先備齊了各式各樣的反爬城器具。火瓶、灰石等等幾乎應有盡有。刹時間,灰石飛揚,火瓶也如雨點兒一樣丟了下來,四五架雲梯被火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