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國

“嗬嗬,奕副主任,別著急啊,”陳玉成和譚紹光相互笑視了一下之後,接著把奕忻讓在了木椅上。

“奕副主任,由於您才由漠北到這裏不久,有些情況還沒得及向您詳細地介紹……”譚紹光笑著對奕忻說到,“其實,早在北京的時候,咱們就料到了那些沙俄鬼會有這麽一手。這些家夥,拿別人的可以,可你要讓他們老老實實地再還回來,那可比拔他的肋條骨還難受。不嚇怕了他們,他們是絕不肯認輸的。”

“所以我才說,咱們應該……”

“現在還大打不得,”譚紹光看著麵露疑惑的奕忻,“咱們現在是關起門來說自家話,短短的幾個月,我們已經深入的夠遠的了。可回頭看看我們的身後,還有好多的事情,都需要我們有更充裕的時間來進行梳理。如果再往北進,那咱們背上的包袱實在就太大了。所以,咱們還是要遵循林主任定下的原則,該爭的必須寸土必爭,而有些問題,也不妨從長計議。”

奕忻還是轉不過這個彎來,聽譚紹光說到這裏,他輕輕地搖搖頭,“唉……一百多年了,勒拿河以東、烏第河以北的廣大區域,早已都沒有了我們的百姓,時間拖得越久,拿回來的難度也就越大。難道咱們這輩子能夠解決的事的後輩去接著料理?”

“怎麽會呢,”陳玉成笑了,“林主任早就說過,咱們這些人,決不能給後輩留任何的尾巴,一切能解決的事情,都要在咱們這些人的手裏,幹幹淨淨地解決好,解決徹底。”

譚紹光也笑了。“奕副主任,您放心,我剛才不是跟您說了嗎,您就踏踏實實地在等,不出十天,那些沙俄鬼一定就會哭著喊著的上門來,請求咱們重開會談的。”

“會這樣嗎?”奕忻似乎有些不信的樣子。

“當然會是這樣的,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最後才是伐城哩……但現在。咱們要做出一副對和不和談完全無所謂的樣子,”陳玉成說著,微閉雙目略略想了一想,然後又微笑著看看奕忻,“嗯,今天已經是咱們天曆地四月十二了,嗬嗬,黑龍江也已經開始冰溶雪化,大地一派生機。這可是大軍團大打出手的好時候。咱們的那個對手契拉科夫,那可是個正統的軍人,他不會不懂得這裏麵的玄機的。”

就在陳玉成、譚紹光和奕忻這次笑談的第二天,太平天國紅軍的“伐城”又開始了。不過,這次行動的目標不在內陸,而是直指庫頁島。

庫頁島,中國最大的島嶼。她位於黑龍江出海口之,西麵隔韃靼海峽與大陸相望,南隔宗穀海峽與蝦夷接壤。她南北長九百四十八公裏。寬約一百六十公裏,總麵積七萬六千四百平方公裏。

明朝時稱其作苦夷島。在世居該島地愛努人語中。她是“神在河口創造地島”。

庫頁島在唐代曾為窟說部。屬唐黑水都督府管轄;金屬胡裏改路。“統謂之海上女真”;元稱骨嵬。屬水達達路;到了明代收回該島後。屬大明奴兒幹都指揮使司所轄。並在島上設置了波羅河、囊哈爾和兀列河三衛。

到了清初。庫頁島由滿清寧古塔昂邦章京(總管)管轄。後隸三姓副都統。

早在十八世紀初葉。貪婪地沙俄就盯準了這座能使他們插足太平洋事務美麗島嶼。趁著那個“大清王朝”根本就懶得管理這遙遠地“苦寒”之島。派出由士兵和囚犯組成地遠征隊。登上了庫頁島。

在庫頁島地北部。殘暴地沙俄盜匪大肆屠殺島上世代繁衍地中國赫哲居民。並修起營舍。開采煤礦。建立了侵占全島地基礎。到一七**年。終於占領庫島全部。庫頁島上幸免一死地赫哲人。全部被逼回了大陸。而沙俄盜匪們則公開在母子泊修起政廳、教堂、監獄和學校。

就在俄寇侵入庫島地同甘示弱。大批湧入了庫頁島地南部。於是。“大清王朝”治下地庫頁島。光天化日之下竟成了沙俄與日本盜匪可以公然南北分享地肥肉。

可以對鄭氏盤踞的台灣,表現出強烈的“眼裏不揉沙子”的“大清”,對這個正被沙俄盜匪**、比台灣島還要大上一倍的庫頁島,卻如同視而不見。而到了奕山的“璦琿條約”裏麵,“大清王朝”更是把中國地庫頁島,徹底拱手奉獻給了沙俄。

庫頁島中部,西臨韃靼海峽的港口重鎮亞曆山大羅夫斯克(伊對),是涅維爾斯科伊已經全部撤出中國大陸地黑龍江艦隊的又一個錨地。由於為了應對尼古拉耶夫斯克方麵的危局,他的艦隊主力大部集中在了北端,再加上最初所有的目光都重點放在了對中國內陸地區地擴張,所以,亞曆山大羅夫斯克這裏,僅僅留有黑龍江艦隊的三艘巡防炮船,而陸上地防衛力量就更是少的可憐。

夜幕剛剛籠罩了碧藍地海麵,湧動的海浪在皎潔地月光照射下,泛著銀色的光彩。就在這時,一支海上編隊突然衝破夜幕,向著亞曆山大羅夫斯克港漸漸駛來。

港灣子裏,三艘沙俄炮船早已拋錨係攬,正隨著波濤搖曳。除去少數幾個留在船上值守的人員之外,其他人早已離船登岸。港口那簡易炮台上的值更哨兵,顯然發現了夜色中駛來的艦隊,不過,他們並沒有露出什麽意外的表情。因為,眼尖的哨兵已經從望遠鏡中看到了首艦上清晰標注的艦名,那分明是一艘與他們同樣,都隸屬於帝國黑龍江艦隊的戰船。

這些家夥,深更半夜的他們來這裏幹嘛?許是尼古拉耶夫斯克距離太平天國的軍隊太近了,不如這裏來得更安靜吧。幾個哨兵開始嘻嘻哈哈地揣測著,以排解值更的無聊。

“咦,不對啊……”忽然,一個看上去要老成些的哨兵感到了有些不對頭。他一把搶過同伴手中的望遠鏡。衝著那支越來越近地艦隊再次仔細地觀察起來,“達達號……黑魚號……這……這好像都是當初駐紮在海參崴的戰艦啊……”

他放下望遠鏡,茫然地看看周圍的幾個同伴,眉頭緊皺了好一會兒,這才突然像是被蠍子蟄了一下似的渾身一顫,瘋了似的大叫起來,“不好,快吹警報,這不是我們的軍艦……”

然而,淒厲而起的警報。旋即就被震耳欲聾的炮聲所淹沒。

快速抵近港口的海上編隊,根本就不理睬那三艘泊著的小炮船,當先地幾艘戰艦在港口外一字排開,直接把犀利的炮火冰雹般地砸在了那聳起的炮台上,炮火映紅了海麵。隨其後的運輸船,此時則迅速撲進港口。

“為了天朝,前進!”柳喜河帶著曾經在天津大展身手的紅海軍陸戰旅,在一片嘹亮的衝鋒號角和驚天地泣鬼神的呐喊聲中,以不可阻擋之勢。潮水般地湧上了海岸,撲上了炮台。鮮紅的天朝國旗,在沙俄所謂的亞曆山大羅夫斯克炮台上獵獵飄揚……

果然正如陳玉成和譚紹光所說地那樣,伯力那邊契拉科夫急著複會的請求就來了。

契拉科夫再度收到了來自亞曆山大二世的急詔,中國在其北方和東北折騰的就已經夠叫他的沙皇陛下寢食難安了,偏偏那個太平天國政府硬是得理不讓人,僅僅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又在其西北跟帝國找起了麻煩,武裝衝突時有發生。而太平天國方麵似乎意猶未盡,在其西北邊境又開始大舉屯兵……

與此同時。契拉科夫還得到了一個不僅絕對可靠、且又令他,同樣也令那個因為依仗著自己有個黑龍江艦隊。曾經牛氣衝天的涅維爾斯科伊頓時目瞪口呆的消息。就在他們把全部精力用於如何應付眼皮子底下這一大攤子麻煩事的時候,太平天國紅海軍卻出兵搶占了薩哈林島的亞曆山大羅夫斯克港。而數千精銳地太平天國陸戰隊將士在亞曆山大羅夫斯克得手後,繼續迅速薩哈林島已被一分為二。

雖然亞曆山大羅夫斯克駐有的三艘戰艦,在涅維爾斯科伊所謂地由數十艘各式戰艦組成的黑龍江艦隊中。不過也就是個零頭。但是,這個零頭的瞬間丟失。卻叫涅維爾斯科伊再不敢像前些日子那樣地拍著胸脯子狂妄叫喊了。

其實,當初涅維爾斯科伊之所以目空一切。號稱他的一個黑龍江艦隊就可以徹底切斷所有北進天朝紅軍的補給線,那並不是因為他藐視天朝地紅海軍。穆拉維約夫將軍帶領下的帝國駐華派遣軍中那支龐大地海軍艦隊。兩年來在中國腹地海域所遭遇到的那種種慘不忍睹地敗相,直至最後幹幹淨淨地徹底消失,涅維爾斯科伊即便再不想聽,卻也都被灌進了耳朵。所以,從最初不忿的,甚至還期盼著什麽時候自己也能加入到南麵轟轟烈烈地大海戰中去一展身手,光宗耀祖的涅維爾斯科伊,到了最後,甚至連去已經轉歸他所轄的海參崴轉悠轉悠的時候,都沒敢在那裏有一夜的停留。

當然,坐在尼古拉耶夫斯克不一樣,這裏遠離中國的南方數千裏,在那裏稱雄的太平天國海軍,離他相當的遙遠。於是,一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的特殊心態難免又油然而生。可如今,當八麵威風他的眼前的時候,涅維爾斯科伊也隻有膽怯了。

而此時的契拉科夫,則完完全全理解了亞曆山大二世沙皇陛下的難處。沙皇陛下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怕太平天**隊一鼓作氣地向帝國發動全麵的進攻,那樣的結果,帝國失去的將不僅僅是百餘年來帝國擴張而得到的土地,在報複心理一向很強中國人的打擊下,帝國很有可能還會失去更多的本土。

而眼下,這裏所麵臨的卻是太平天國的海軍也已大舉北上,契拉科夫不得不擔心起來,擔心一旦這難得的和談局勢控製不好,一場沙皇陛下極不願意看到的全麵的戰爭,那也勢必就將難以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