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1網打盡

.;雷公山大風突起,陰雲遮天,轉眼間又飄起了雪花。

白展堂罵罵咧咧地迎著風雪,見盧猴子和豆沙包從雷公廟裏出來,便對兩個師弟招呼道:“盧猴子~豆沙包,師傅懷疑這血魔很可能就藏在這附近,讓你們提高警惕!”

“該死的血魔,要是出來,我非活剮了他不可!”盧猴子揮舞著右手,開口說話間,正好有片雪花飄進他的嘴裏,喉口一涼,脖子不由一縮。

豆沙包撇了撇嘴,譏諷道:“得了吧,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跟我對打都半斤八兩,我看你要是見到血魔,不嚇得屁股尿流就不錯了!”

白展堂早已經習慣了兩人的鬥嘴,此時不見烏賊的身影,便出聲問道:“盧猴子,怎麽沒見到烏賊?”

“烏賊師兄還在破廟裏呢,他叫我們出去揀點柴火!”盧猴子的話音剛落下,雷公廟內就傳來了烏賊的呼喊聲。

“師叔,血魔——”

白展堂神情一變,當下拔劍率先衝進破廟,卻見雷公像前,一個血紅色的身影,右手緊按著烏賊的腦門,帶起一股濃厚的血腥味,眨眼間烏賊的軀體幹癟了下去。

白展堂心中一緊,猜測烏賊可能已喪命在血魔之手,便對緊跟其後的豆沙包喊道:“豆沙包,快放信號彈!”

“哦~”豆沙包應了一聲,躡手躡腳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子,當他瞅見烏賊那幹癟的屍體在血魔的掌下癱倒,雙目凹凸著仿佛死不瞑目之時,雙手顫抖著一個不慎,信號彈居然掉落在了地上。

紅衣血魔見著豆沙包如此窩囊,不禁放聲大笑,震得白展堂等三人站立不穩。

便在這時,眾人之覺一道冷風刮過,身前已經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師傅,你來得正好,烏賊師弟已被血魔殺害了!”白展堂心生悲戚。

那為首中年人掃了一眼地麵上的屍體,把目光落在了血魔身上,隻聽他道:“血魔,昆侖派李秋風在此,你休想回歸!”

李秋風一身武學修為已達煉氣初期,是昆侖派的第二大高手,由於此人頗有俠義,江湖人稱“落葉飛俠”。

“嘎嘎嘎~一百年前六大派的高手齊聚,都奈何不得本座,更何況是一百年後,隻有你們區區四個昆侖派的廢物!”血魔背後紅衣一掀,四道紅光頓時朝昆侖派四人襲來。

李秋風長劍急轉,如風使喚,不禁意間便將那四道紅光抵消在無形之中。餘勢不減,劍尖之處的寒星驟然發力,射出一道寒光直取神像前的紅衣血魔。

紅衣血魔不躲不閃,抬手間隻見烏賊的屍體淩空而起,輕易間便擋住了這道寒光。而烏賊的屍體在一聲炸響中,一腔內髒濺射開來,逼得李秋風急忙翻身躲閃。

血魔瞅中機會,冷笑一聲,整個身形有如一道長虹,一掌朝著李秋風劈來。

李秋風早就提防血魔會趁機偷襲,翻身之際,長劍恍若毒蛇出洞,正中血魔的肉掌。

隻聽“鐺~”的一聲,這寒鐵打造的長劍竟然硬生生地被血魔的肉掌劈斷了!

天~這血魔的肉掌到底是怎麽煉出來的!

李秋風心中暗驚之下,身形急速倒退,卻覺右胸一痛,不禁噴出一口鮮血來,已然是被掌力所傷,受了不輕的傷。

反觀血魔,一波攻勢剛落,安然無恙,又騰空而起,彷如大鵬展翅,再起一波。

便在血魔和李秋風對陣之際,豆沙包悄悄撿起信號彈,撥開蓋子,隻聽一聲悠揚地呼嘯,天空中驟然炸出一道五顏六色的圖案。

雷公山附近的六大派眾人一見是昆侖派的信號彈,一辨方向,便紛紛循來。隻是當他們趕到雷公廟之時,隻見廟宇之內躺著五具幹癟的屍體,以及留下一地的打鬥痕跡,而他們苦苦追尋的血魔,早已不知所蹤。

長樂市之長樂山隸屬武夷山脈,其上有長樂山莊,長樂幫總壇便在此處。

此時正是長樂幫一年一度的年末聯歡會,幫內“內三堂外五堂”中高層從全國各地雲集長樂山莊,一時之間,隻見莊內宴席如流,人流如海,潮**往,極盡喧囂。

其中席位最顯眼的,要數明堂之上的青花白玉席。

青花白玉席象征著幫內的無上身份,其席位數量有三,隻供本幫三巨頭落座。

當下宴席上,酒是十年一釀狀元紅,菜是巧奪天工閩西菜。隻見幫主司徒別鶴居中,左右分別是副幫主石青和狗頭軍師貝海玉,三人共聚一桌正在竊竊私語。

“幫主,俞木此人能夠在雌雄雙劍和牛景的聯合刺殺下安然無恙,並且反手留下他們,其實力之強,恐怕已是邁入絕頂高手之列,如今我們已跟他結下了生死之仇,如若他一心尋仇,我們長樂幫雖說不懼,但是我們江西和福建兩省的堂口、分舵恐怕就要遭受滅頂之災呐~”說話者是坐在司徒別鶴左側的石青,隻見他話到一半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盯著斜對麵的貝海玉又道,“貝先生,當初這刺殺之計是你提出來的,當下我們如何是好?”

貝海玉見石青發難,知道此次若是不給出一個交待,難以善了,當下麵露懊悔之色,起身避重就輕地告罪道:“幫主,此次刺殺失敗全怪屬下思慮不周,以至於痛失雌雄雙劍和牛景等三大幹將,請幫主賜罪!”

司徒別鶴揮了揮手,看了一眼石青道:“大事在即,眼下不是相互怪罪的時候,縱使此次沒有這樁刺殺事件,光是深圳分舵的綁架行為,就已經惡了俞木,所以既然已經是結仇,結一次和兩次根本就沒有什麽區別!”

“幫主所言甚是,屬下隻是擔心這俞木跟我們仇恨太深,萬一他迫不及待地挑了我們的堂口和分舵,破壞了我們的大事,那可真是因小失大了!”石青見司徒別鶴有心維護貝海玉,隻好偃旗息鼓。

貝海玉麵色一陰,竹青扇一打,露出一副骷髏頭,冷哼一聲道:“哼~那我們就繼續派殺手刺殺,不僅刺殺他本人,還要刺殺他的一切親屬,逼得他上躥下跳,騰不出手來!”

司徒別鶴眼睛一亮,撫須讚道:“好,此計甚高,就按貝先生說的辦,但是影堂的弟子不能再消耗了,我們完全可以聘請殺手!”

貝海玉坐回位置,合上扇子,摸著兩瓣胡子,順著司徒別鶴的思路沉吟了一陣道:“說起殺手,當今世界的眾多殺手組織中,實力最強的當屬‘冥王之手’,傳言該組織隻要接下了刺殺任務,那麽無論花費多大的代價,直至殺死目標為止!”

司徒別鶴對著貝海玉舉起桌前的白玉杯,快刀斬亂麻道:“那就待此間慶宴之後,煩勞貝先生接洽一下這個冥王之手!”

“幫主放心,此事就包在貝某身上!”貝海玉也舉起白玉杯,一飲而盡。

正待兩人喝酒間,明堂之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震天的大笑。

“哈哈哈~長樂幫在此慶宴,正好可以一網打盡,真是天助我也!”

司徒別鶴臉色一僵,眉頭一皺,起身一拍酒桌道:“到底是何人在此放肆?!”

司徒別鶴的聲音經過內力的擴音放大,一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山莊。

山莊內的所有人暫停了飲宴,紛紛起身,摸出了貼身攜帶的武器,看向來人。

來人負身提劍而立在山莊大門之處的樓簷上,看模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淩亂短發隨風飄,一身灰中帶黑休閑衣,往那一站,仿佛與天地同在,給在場之人形成莫大的心理壓力。

“司徒幫主,我就是你們處心積慮想要刺殺的俞木,不過很遺憾的告訴你,冥王之手你是請不到了,不如就由我送你們統統去見閻王吧!”

隻見俞木話音剛落,左手之劍“咣”的一聲拔出,整個身形頓時化作一道流光,穿梭在六百人群之間,仿若秋風掃落葉,劍光所到之處,便是封喉隕落之地。

頓時,慘叫聲,驚叫聲,混合著持續不斷的武器掉落聲,場麵一時之間混亂無比。

司徒別鶴沒想到連剛才的談話都被這俞木竊聽了去,心中震驚之下,還道是幫內高層中出了奸細,不由得地閃爍著目光看向了明堂之內的九大長老和兩大內堂堂主。

“大言不慚,就由我石青領教閣下的高招!”

石青出了明堂,佇立在台階上,見這俞木的身手之快連他的雙眼都難以捕捉,便知他的實力恐怕遠在他之上。但是石青自三年前伏魔神功大成,普天之下也隻有寥寥數人能與他對招。正所謂高手寂寞,唯求一敗,便是他此刻的心情寫照!

俞木在廝殺聲中聽到這個長樂幫的第一個高手發話,劍光驟停,現出身形,不由轉身冷眼朝著石青看來。

這個石青,論實力在當今武林可謂是一代宗師放眼天下能與他比肩論招的,確實找不出幾個。但是如果把他放在修行界,石青這身實力也不過是煉氣後期巔峰,在俞木看來,也就隻有當陪練的份。

“石青,要想領教我的高招,就看你能不能跟得上我嘍!”

俞木冷冽一笑,釋放出一股滔天氣勢,左手痛快淋漓地不斷虛空畫符,一道接著一道符光在人群密集之處炸響,眨眼間又是近百人喪命。

石青被俞木的氣勢所迫,渾身就像頂著數千斤巨石,兩腳行走間極為艱難。隻見他徒手一抓,頓時發出一股強烈的吸力,將地上的一把蛇形長劍抓入手中。

可當他持劍行走至俞木十米之外之時,場上之人十有已是魂歸黃泉。剩下的數十人零零散散地縮在屍群裏,或是裝死,或是乞求活命,早已嚇得魂飛喪膽。

此時,風,是腥的;地,已染了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