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沒有什麽能夠阻止得了諾亞方舟的了。
力量上占據絕對優勢的它等同於取得了全部的控製權。在這樣的情況下,它完全可以主宰著這裏的每一個人的死活。隻要它不會受到什麽來自外力的幹擾。
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裏唯一一個有那個能力來幹擾它的人卻並沒有阻止它的心思。他隻是默默地光膜著這所有的一切,直到整個第七艦隊已經瀕臨毀滅邊緣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動靜。
他在漠視著這些人類的死亡。而也正是這種漠視,讓阿萊克西亞對於他的認識也更加地多了一層。
這恐怕是一個根本沒有任何同情心的冷酷存在。他不會如同另一個周易那樣,對這些凡俗的存在抱有任何同情的思想。恐怕在他的腦子裏,這些人類的存在並不會比塵埃更來得有價值一些。他們的死亡和毀滅甚至都不能讓他動容一下。而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心靈幾乎等同於堅不可摧的。
阿萊克西亞在自己的大腦裏升起過利用他心靈上的弱點的想法,但是現在看來,幸好自己並沒有那麽做。因為這顯然是一個自取其辱的結果。於事無補,反而是浪費自己所剩不多的機會。
隻是自己還有更多的機會嗎?一貫是聰明人的阿萊克西亞想到這個問題時,就已經是忍不住的在心裏苦笑了起來。她對於自己現在的情況非常的清楚和了解,在這種幾乎把所有的手段都用盡了也沒能奈何得了浩劫的情況下,她真的已經等同於無能為力了。之所以還沒有束手就擒,引頸受戮,隻不過是不甘心就這麽死在這裏而已。她已經沒有機會了,現在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拖延而已。拖延自己死亡的時間,拖延著看著會不會有奇跡發生。
這是無限接近於零的事情,恐怕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她卻沒有就此放棄的道理。
人類的求生欲望從來都是強大的。而一個心裏懷有著夢想和歸宿的女人,更是將這種求生欲放大到了一定的限度上。她絕沒有輕言放棄的道理。哪怕就是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她也會奮力地拚搏到這最後一刻,隻為了心裏的夢想和堅持。
阿萊克西亞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所以在這個時候她心裏想著的也隻有拚死一搏而已。明明都已經是知道沒有太大的希望的,但是她還是通過腹腔的共鳴,對著浩劫張開了口來。
“看著這麽多無辜的人死在你的麵前,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說的,想做的嗎?”
“真是可笑,不過是死人而已。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會有不死之人嗎?不過是把他們死期向前推進了一段時間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如同預想中一樣的冷漠回答,讓阿萊克西亞忍不住呼吸一窒,但是卻又不得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你可真是冷酷無情啊。這可是你的人類同胞,另一個你可是為了他們付出了無數的心血,甚至是差一點就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他可是要比你有人情味的多!我敢打賭,如果是他在這裏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放任我這樣對待這些凡人的!”
“真是很抱歉!在這裏的是我,而不是他。我和他的選擇是截然不同的!”冷笑著回應道,浩劫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眼神也開始變得冷冰了起來。“我是不會把自己的心思放在這樣螻蟻身上的。我還沒有博愛到連別人捅了螞蟻窩都要管一下的地步。”
“那麽你就打算這麽看著我把這些人趕盡殺絕?這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這對我也沒有什麽壞處,不是嗎?”
阿萊克西亞的質問讓浩劫感到可笑,而作為一個真正的主宰者,他並不介意對她分享自己現在的心情。所以立刻,他就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對於我來說,你的所有表現都如同一場精彩的表演。為了活下去,你做了很多的努力。奮力地掙紮,艱難的求生。就像是落入了蛛網中的蝴蝶一樣。明明知道是必然死亡的結局,但是卻寧願如同傻子一樣盲目,一點也不肯在命運的麵前低頭。你給我展現出了一個生命的精彩和奪目。而作為回報,我選擇看著你將這種掙紮進行到最後的時刻。讓你以一種光榮而燦爛,沒有絲毫遺憾的方式地死在我的手上。這就是我對你的恩賜,女士!”
“恩賜?”並不能接受浩劫這種說法的阿萊克西亞陰冷了自己的臉色,連心中也變得憤然了起來。“把殺戮冠之以恩賜之名,把毀滅當作是對人的福報。你的確和另一個周易截然不同,你就是一個惡魔,一個真真正正的邪惡存在!”
“謝謝你的誇獎,女士。能從你們九頭蛇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讚譽,我想我應該感到榮幸。這份名譽應該是實至名歸的,所以,如果你不願意繼續掙紮下去的話,我很樂意在這個時候給予你終結和毀滅。怎麽樣?你的答案是什麽呢?”
身處在諾亞方舟的體內,浩劫如是對著阿萊克西亞說道。這種把自己生命的選擇權交在他們自己手上的方式看起來似乎算是仁慈,但是實際上,這卻是一種格外的殘忍。因為他們根本不可能有別的選擇,死亡和毀滅就是他們唯一的出路。而這恰恰是阿萊克西亞根本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她想要活下去,無比狂熱地想要活下去。所以哪怕是在這種最為絕望的時刻,她也根本不願意去接受那似乎已經成為既定事實的命運。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有些失去基本的理智了,為了活下去,她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而這種語無倫次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她對浩劫的威脅。一份基本沒有任何力度的威脅。
“別逼我,浩劫。別逼我,如果你再逼我的話,那麽就別怪我對人類不客氣了。我是對付不了你,但是我可以對付整個人類。如果你一定要把我往死裏逼的話,那麽我寧願魚死網破,帶著全世界的人類一起下地獄,我說到做到!”
顫抖的語氣說著如同天方夜譚的話,讓浩劫根本就沒有把阿萊克西亞的話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隻是垂死之人的狂妄囈語而已。有著自己的存在,她根本沒有玩出任何花樣的可能。因此,在這個時候,他隻是用一種嘲笑的語氣這般對著她說道。
“可笑,你憑什麽認為自己有這樣的能力?就憑你腦子裏的瘋狂想法嗎?”
嘲笑就像是點燃了炸藥桶上的引線一樣,讓阿萊克西亞的瘋狂整個地在自己的腦子裏爆裂了開來。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是到了為了活下去可以不顧一切的地步,所以當即之下,她就驅使著諾亞方舟的巨大身軀,向著僅剩的那些船隻飛馳了過去。
諾亞方舟的身軀有一半浸入到了海水中,而當它這樣運動的時候,巨大的浪濤頓時就隨著他的動作洶湧了起來。數百米高的巨浪遠望之下簡直就如同山壁一樣巍峨嚴整,其中所蘊藏的巨大動能,也足以將人類所創造的一切碾成粉碎。
華盛頓號航母在這樣的巨浪麵前根本就是如同一艘紙船一樣脆弱,但是阿萊克西亞的本意並不是用這樣的方式將這艘人類製造出來的海上堡壘給摧毀掉。她另有手段,而這個手段就是她最後求生的籌碼所在。
這份手段是潛藏在那些被諾亞方舟所掀起的海水中的。巨大的浪頭本應是碧藍大海所本來的顏色,但是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片海浪此時卻並不是這個顏色。在那碧藍的表麵之下,是一層層如同血水般的幽暗色彩,而這樣的色彩也就意味著,這篇浪頭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麽普通。
當浪頭用力地拍打在那些軍艦的甲板上,當巨大的動能讓包括航母在內的所有船隻都像是樹葉一樣翻卷激**的時候。通過肉眼就可以看見,一層深深的顏色已經是附著在了那些軍艦之上。
那是無數如同血肉一樣的東西,它們在觸及到那些鋼鐵的一瞬間,就已經是把自己深深地吸附在了上麵,並且通過身上的分泌物,直接將軍艦上麵的鋼鐵和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消融了下來。
融化的**流淌著,重聚著。很快就轉化為了一樣的事物。而這些如同活體的血肉組織在這種高效率的轉變之下,已經是慢慢地深入到了艦船之上的每一個角落。
沒有一個人能夠逃得過這些可怕生物體的侵襲,它們的存在讓所有尚且還活著的生命直接就走向了終結。不管是雄心勃勃的樸炎泰還是那些隻是被他野心拖進來的小兵,所有的人都已經是被殺死,被溶解,被轉化成為那些生物體的一部分。
不隻是他們,連帶著那些鋼鐵鑄就的軍艦也是一樣。就如同泡沫一般,那些原本還在海上漂浮著的艦隊已經是徹底地被融化在了海水中。
海水翻滾著把這些轉化過來的生物體揮灑到海麵之下的每一個角落,而順著洋流的運動,它們更是可以一點一點地步及到整個世界之中。
這意味著什麽?浩劫並不清楚。但是他相信阿萊克西亞如此大費周章,肯定不隻是為了換個花樣消滅這幾艘軍艦。所以他立刻就勾起了嘴角,冷笑著對著她問道。
“你做了什麽?不願意甘心的垂死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