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的誓言給關棠吃了一顆定心丸。

關棠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

“好!關某信殿下!第二個問題,殿下平蜀後有何打算?”

徐牧稍一思索,說道。

“平蜀地後當整肅蜀地貪官汙吏,豪紳惡霸。”

“隨後大軍兵出鬼門關,援助汴州!”

關棠緩緩地站起身,向徐牧行大禮。

“北涼王胸懷四海,有為百姓謀福之宏願,關棠佩服。”

“今日起關棠攜義子關索,副將張信,歸順殿下!”

“索兒,將寶圖拿出來!”

關索小心翼翼地從包袱中取出一錦盒,呈遞給關棠。

“義父。”

關棠接過錦盒,恭敬地地獻寶。

“殿下,此圖中記載了紅衣教在蜀州、登州、昆州三地分舵。”

“以及分舵舵主、副舵主等骨幹的信息,一共一十二座分舵!”

“另外還有蜀州、登州的兵力布防圖,皆在此!”

北涼王徐牧接過錦盒,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本王的關將軍,勝過五萬雄兵!”

“傳本王號令,今日起關將軍為勇毅軍校尉!”

“關索、張信為勇毅軍副將!助本王平蜀地,征伐天下!”

關棠、關索、張信都愣住了。

關棠以叛將的身份投奔徐牧,能擔任隨軍軍師,獻計獻策他就滿足了。

沒想到徐牧竟將勇毅軍直接交予他手中。

關棠激動的聲音微微顫抖。

“關某……關某是罪將之身,怎麽擔得起重任?”

蘇慕白微微一笑,道。

“關將軍,殿下素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勇毅軍雖剛成軍,但攻城拔寨少不得勇毅軍出力。”

“你就不要推辭了。”

眾將一番勸說,關棠方單膝跪地,大聲道。

“末將關棠,遵命!”

關棠叛逃,對蜀王王燮的打擊是致命的。

首先,關棠在蜀軍中聲望高,誌向遠大,一心為了蜀地百姓。

關棠在皇宮外跪了三日,暈死過去王燮連探望都未曾探望。

使得軍中將士寒心,得知關棠連夜離去,許多將士都能理解。

君王薄情寡義,視大將如敝履,關棠離去也在情理之中。

其次,關棠對蜀軍太熟悉了,對紅衣教的熟悉遠超其他將領。

倒不是關棠早就想要叛逃,而是關棠對紅衣教始終抱有提防。

紅衣教教主不知在練就什麽邪法,竟然要童子、童女。

關棠於是暗中命張信調查紅衣教分舵,準備蜀國穩定後找機會鏟除邪教。

關棠抵達綿竹城的第二日,北涼王徐牧再發文書。

向蜀地百姓揭露紅衣教禍亂蜀地,紅衣教教主禍害童子、童女的事。

蜀地百姓本就對紅衣教沒有好印象,經此提醒猛然發覺:

原來這大半年來孩童失蹤案,都是紅衣教在搞鬼!

紅衣教、蜀王政權的正義性,進一步被削弱。

從九月初到九月中旬,北涼軍連續搗毀五座紅衣教分舵。

其中昆州三座分舵盡數被搗毀,舵主、副舵主與紅衣教骨幹,損失慘重。

登州、蜀州亦有兩座分舵被搗毀,舵主、副舵主伏誅。

紅衣教多年來在蜀地的心血,遭遇了北涼軍的沉重打擊。

江湖中人單打獨鬥的確厲害,但再強悍的修士,也無法真的戰勝千軍萬馬。

除非是龍虎山、上陰學宮掌教那等人物。

不過他們有這樣的能力卻不會參與國戰,否則沾染了國戰因果,對修行有百害而無一利。

汴州,汴河。

呼嘯的河風吹動旌旗,汴河之上,龍戶首領古啋正腳踏波濤,奮力搏殺。

龍戶乃天生的水中戰士,一千龍戶於守衛汴河防線中大放異彩。

汴河激戰已經持續了大半個月,死在龍戶手中的聯軍,不下三千。

龍戶可潛入水中,可駕馭波濤,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

配合俞祖率領的大梁汴河水師,與聯軍惡戰。

不過,大半月的激鬥,龍戶亦折損了兩百餘人。

呼!

天空中紫金雕族趁著風襲來,俞祖拔劍怒吼。

“神火飛鴉準備!射擊!射擊!”

神火飛鴉騰空而起,紫金雕族頂著神火飛鴉的射擊,將裝有火油的罐子,狠狠投擲下去。

熊熊烈焰燃起,數艘戰船著火,兵卒們大呼小叫地救火,其他的兵卒繼續激戰。

以汴河的正中渡口為中心,向著東西兩側蔓延的戰事,延綿二裏。

每一處都可見到聯軍的激戰,每一處都有你死我活的激鬥。

俞祖、章邯,以及曹桂、常溪、馮漢、古啋六將,率領大量將士死守汴河。

夕陽西下,河麵已經被鮮血染紅,聯軍終於鳴金收兵。

從清晨到黃昏,殘酷的攻防戰終於結束,兩軍得以暫時喘口氣。

打撈屍體的撈屍隊船頭懸掛著白旗,默默地穿行在汴河江麵。

他們會盡量將死去將士的屍體打撈出來,焚燒。

汴河,北岸。

北魏上將軍王翦麵色沉靜,聽王衝在匯報今日的戰損。

今日從清晨到黃昏,聯軍共陣亡一千三百餘人,其中也包括了妖族。

王翦微微頷首,道。

“攻汴河十八日,我聯軍的傷亡已經達到了將近一萬八千。”

“梁軍的戰力,比本將預料中的還要強一些。”

王衝輕聲說道。

“梁國皇帝幾乎將京城的守軍都填充到了汴河防線。”

“汴河的守備嚴密,的確非同一般。”

“將軍,要不要動用那件‘寶器’?”

王翦搖了搖頭,目光深邃。

“‘寶器’可謂奇兵,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豈可輕易使用?”

“吳王殿下的‘三江寶瓶’殷鑒不遠,再等等。”

王衝有些焦躁,忍不住說道。

“將軍,龍邕先生來信,蜀地‘紅衣教’損失慘重。”

“蜀王王燮人心喪失,末將擔心北涼王徐牧會先一步平蜀。”

“屆時……北涼軍兵出鬼門關,上將軍的一切努力,都會化為泡影!”

王翦微微眯起眼,聲音幽幽。

“別急,王衝,本將等了二十年才終於等到滅梁的機會。”

“吾大魏曆代先賢都未能完成的功業,將在本王手中完成。”

“絕不可著急冒進,龍邕先生,會拖住北涼王的。”

“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王翦話音未落,王離興衝衝地趕來。

“父帥,塗山、乘黃、風聲、詐獸四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