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
馬雄等將官望著天空,不明白徐牧的意思。
徐牧神秘一笑,道。
“今夜過後,破錦官城的機會,就到了,諸位,都去準備吧。”
徐牧的話說得雲山霧繞。
怎麽他們圍困住天府城,轉頭又要去破錦官城了?
不過,心中疑惑卻沒有人違逆徐牧的命令。
北涼軍上下整軍備戰,按照徐牧的軍令,行動起來。
當夜,錦官城。
錦官城守將莊舟與副將嚴白等人,夜裏巡視城防。
“將軍,獨孤信的防守很嚴密,手裏還有一千神火飛鴉。”
“我軍折損了四千餘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副將嚴白麵色凝重,道。
“不如明日先征集城中百姓頂上去,消耗神火飛鴉……”
嚴白的話還未說完,被莊舟嚴厲打斷。
“不可!百姓乃我蜀國根基,我軍都來自蜀地百姓。”
“你將百姓送上去送死,不怕軍中嘩變!?”
劉鋒在一旁打圓場,幹笑一聲。
“莊將軍,嚴副將不過是心憂戰事,一時失言。”
“軍械庫中還有最後一批鐵盾,明日都搬出來,給攻堅的軍隊用上。”
莊舟的神情稍稍緩和,道。
“無論如何,都不可將主意打到百姓的身上,明日繼續進攻。”
“不管付出多少犧牲,擊潰長夜軍徹底斷絕北涼軍主力糧道。”
“都城便安全了!”
待他們巡視完城防,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傳令兵前來通稟:
“將軍!都城飛鴿傳書!”
都城的傳書?
莊舟心中一動,喃喃道。
“北涼軍進攻都城後,就再沒收到過陛下的傳訊,快拿過來!”
莊舟取出信筒裏麵的信件,仔細端詳。
他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手都在顫抖。
嚴白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將軍,都城戰況如何?”
莊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顫聲說道。
“天府城,淪陷了!”
什麽?嚴白、劉鋒,以及其他諸將驚得啞口無言。
劉鋒瞪大眼睛,尖叫道。
“北涼王是神仙不成?這才幾日就攻破了天府城?”
莊舟也不願意接受現實,痛苦地說道。
“大王信中說,北涼軍有一種奇門攻城兵器,之前從未出現過。”
“貫穿了城牆直接從側翼殺入城中,城牆失守我大軍已經撤入城中堅守。”
“天府城,沒了。”
嚴白臉色漲紅,急聲說道。
“會不會是北涼王的陰謀?他……他偽造了信件?”
莊舟歎了口氣,舉起信紙。
“大王的筆跡本將認得,上麵的印信俱全,連火漆都是完整的。”
“北涼王,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破錦州城,一切都是拖延。”
“他將我們拖住三日,集中全力進攻天府城,破了都城。”
“本王,又上了他的惡當!”
莊舟又恨又氣,可他不得不佩服北涼王的智謀。
自始至終,都將莊舟耍得團團轉。
嚴白踉蹌著後退一步,喃喃道。
“那我們怎麽辦?都城淪陷,我軍就成了孤軍。”
“將軍,您來拿個主意吧?”
嚴白等人都沒了主意,莊舟沉默良久。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正在天人交戰。
“劉鋒大人,你率領五千人,鎮守錦官城。”
“吾帶著主力趕赴都城,營救大王!”
劉鋒是文臣不是武將,聞言他有些為難。
“莊將軍,下官恐怕……恐怕有心無力呀。”
莊舟的麵色凝重,向劉鋒行大禮。
“我蜀國正值危急存亡之際,本將隻能將重任托付給劉大人!”
“四日!若本將四日不能帶著大王歸來,劉大人可撤離。”
“前往登州投奔文聘將軍,保留我蜀國最後的火種!”
劉鋒雖然不通兵事,但堅守四天他還是能做到的。
不過,稍後莊舟話鋒一轉。
“四日後,若劉鋒大人想要投北涼王,本將也絕無意見。”
“大人對我蜀國的責任,已經盡到了。”
若王燮死於蜀州,蜀國便是窮途末路,劉鋒投奔北涼是人之常情。
劉鋒聞言熱淚盈眶,道。
“劉鋒雖不才,卻不會背離蜀國,將軍一日不歸,劉鋒就死守城池!”
當夜,蜀國大將莊舟,率領錦官城主力離開錦官城,馳援天府城。
老辣如獨孤信自然發現了莊舟的動向,故派人阻攔。
莊舟急於救駕,哪有時間與獨孤信糾纏?不顧一切衝破阻礙,丟了兩千多具屍體,直奔天府城去。
奔襲一夜,直到天色微微放亮。
莊舟才下令全軍歇息半個時辰。
咕咚,咕咚,咕咚!
莊舟猛灌了半水壺的水,往遠處眺望,前方是一座樹林。
過了那樹林一直往前走,再有小半日,就可抵達天府城。
噠,噠,噠……
一匹白馬從樹林後麵緩緩地走出來,馬上還坐著一人。
一襲白袍豐神俊朗,馬鞍上有一小葉紫檀劍匣,還有一杆銀龍長槍。
他好似在遊山玩水一般出現,可莊舟、嚴白,以及蜀軍都愣住了。
三萬大軍一動不動,仿佛被仙法定住。
白袍青年高聲道。
“前麵的可是錦官城守將,莊舟莊將軍否?”
莊舟站起身,死死地盯著他,從牙縫裏麵擠出一句話。
“北——涼——王?!”
北涼王徐牧帶著淡淡的笑容,道。
“果然是莊將軍,莊將軍,偽王王燮已被俘,你還要頑抗不成?”
“蜀國,已經不複存在,將軍休要自誤。”
莊舟緊咬鋼牙,怒喝一聲。
“住嘴!昨夜城破我王不可能今日就被俘虜!”
“諸將士,隨本將殺敵!”
蜀軍聞言當下就要動手,卻聽北涼王一聲大喝,震懾千軍萬馬。
“誰敢!凡放下兵器投降者,本王既往不咎!”
“若再敢頑抗,本王誅其三族!”
蜀軍瞬間平息下來,蜀王都被俘虜了,都城也淪陷了。
他們都是叛軍,北涼王還願意給他們機會,這時候不抓住,等死麽?
嘩啦!隨著第一個士卒將兵器扔掉,抱頭蹲下,更多的士卒開始丟下兵器選擇投降。
嚴白怒吼道。
“你們幹什麽?你們都給我起來,起來!”
嚴白狠狠朝著那群投降的兵卒踹去,氣急了拎刀就要砍下去。
那士卒抱頭痛哭。
“將軍您饒了我吧,我家中老父母年紀大了,小弟才八歲啊!”
“我可以死,可……可我老父母呢?我小弟還是個孩子!”
嚴白的刀停在半空,怎麽都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