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鳶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悟塵就這樣推上來當肉盾,可目前來說的話,那刀已離自己不過幾尺遠,想拿東西來擋,肯定是來不及,看那刀刃朝著的方向,嗬嗬真好,不偏不倚對著自己心口呢。

鳳鳶在這電光火石間想的不是該如何減輕傷害,反而是在心中感歎出師未捷身先死,她看到悟塵和尚衝她微微一笑,似乎是讓其不要擔心,不擔心個錘子,感情馬上挨刀子的不是他!鳳鳶心中暗罵,麵上也表露出一副恨不得吃人的表情,但幾乎就在同時,她隻覺腰上一熱,接著,整個人便被往裏一攬,緊靠在那溫暖寬大的懷抱中,江辰的反應極快,抱住鳳鳶的時候,身子已然一轉,將其反護在裏頭,接著二人便都已側身轉到了旁邊的空處,一聲金屬撞擊聲傳來,鳳鳶驚魂未定地看去,隻見龍椅上深深紮著那把發著凜冽寒光的長刀。

“我去。”鳳鳶一時竟然忘記鬆開緊扒著江辰雙肩的手,自顧自的蹙眉探頭去看。

“你沒事吧?”江辰問道,鳳鳶這才回過神,抬頭看著他。

此時的江辰麵上依舊淡笑,毫無緊張之意,隻是眼中似是流露出一抹轉瞬即逝的溫柔。

“啊,我沒什麽事,多謝皇上救命之恩。”鳳鳶本能地推開他,繼而抱拳,其他人見她這樣都是一愣,就連江辰也是頗為詫異地看著她。

“副後生於民間,長於民間,應還未習慣宮中女子禮儀。”一直沒有說話的悟塵忽然開口,江辰笑了笑,繼而看向被眾侍衛壓到在地動彈不得的林將軍。

“這瘋症看來還會傳染呢。”江辰輕歎一聲,看上去頗為惋惜的模樣。

“狗皇帝江辰,你以為你這個皇位是怎麽來的?你以為…”

“朕不以為,也不需要你以為。”江辰溫柔地笑著,黃丞相趕忙怒斥林將軍。

“你林家世代蒙皇家恩寵,如今小妹在宮中行凶不說,你居然還想刺殺皇上,當真是罪大惡極,應誅九族啊!”黃丞相此話一出,忽覺哪裏不對,剛想改口,卻見安少將軍先一聲苦笑。

“我林家還有九族讓狗皇帝去誅嗎?”

“別壓著了,挺難受的,讓他站起來說話。”

江辰如同看戲一般根本沒有任何惱色,反倒是走到龍椅旁,一把拔出上頭深**著的長刀,拿在手中看了看,頭都沒轉,忽的一甩,整把長刀便打著旋兒不偏不倚地砍過林將軍的雙腿。

隻聽對方慘叫一聲,大小腿從膝蓋處骨肉分離,血灑滿地,安少將軍麵朝前一頭栽倒在地,江辰依舊上側著臉,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掌衝身邊的王公公動了動,王公公立馬會意,抽出一隻帕子恭敬地遞上。

“龍椅都給朕弄髒了呢。”江辰微微俯身擦試著龍椅,在安少將軍的慘叫聲中,他緩緩放下帕子,環顧了一眼麵色慘白的眾位大臣,最後輕笑著開口。

“如今,林將軍已是林家單傳獨火,縱使犯下了滔天大罪,朕也得看在已故的林大人麵上免了你的極刑。”

“不需要!狗皇帝,要殺要剮無所謂,老子要是喊一聲痛那便不配當我林家男兒!”他頓了頓,看了看身邊已經冰涼了的安美人的屍體,苦笑著伸出手,在其臉頰輕輕撫摸。

“對不起清兒,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如今取你性命,也是不想讓你在這狗皇帝手下再受苦啊。”

江辰坐在龍椅上,斜著腦袋淡漠看著,不時地發出一兩聲淡笑。

“你林家男兒是怎樣的呢?”江辰忽然問道,林將軍顯然一愣,繼而蹙眉,嘴唇蒼白,顯然已是失血過多。

“好了好了,太醫啊,快給他療傷止血,然後。”江辰看向下頭的於老將軍。

“老將軍,你與林大人之前可是世交,如今朕打算將安少將軍送去,送去……”江辰似是在詢問王公公的意思,對方再次會意。

“在老奴看來,少將軍如今雙腿已廢,還是待罪之身,如今幸蒙聖恩,不如就送去凡寧鎮靜養好了。”

“凡寧鎮就凡寧鎮吧,恰好那裏也是是雲安國最寂靜適合調理身心之城鎮。”江辰故作思索片刻後點頭。

“於老將軍就將他送於凡寧鎮的古宅休養好了。”江辰說著,於老將軍嘴唇微微一顫,看了看身後已然沒了力氣,如同死了一般任由太醫醫治的安少將軍。

“皇上,凡寧鎮可是是雲安國外邦流竄匪徒最多且最亂之地,而如今少將軍……”於老將軍還想說什麽,卻見江辰輕輕擺了擺手指,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溫柔道。

“不要說了,林將軍需要靜養,凡寧鎮是再好不過的地方了,還有勞老將軍今日便啟辰吧。”江辰如此說著,緩然起身,向一邊愣神的鳳鳶伸出手。

“啊?”鳳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江辰無奈一笑輕聲。

“牽手,牽住朕的手啊。”

“好吧……”鳳鳶有些不情願得走上前拉住他的手,而一邊的悟塵和尚露出一副不易察覺卻高深莫測的笑容。

“皇上……”就在江辰領著鳳鳶已經轉身準備走時,忽聽一大臣顫顫微微道

“皇上,那安美人應當埋於妃陵還是……”

“和她爹林大人葬一起吧。”江辰說著,斜睨了屍體一眼,挑唇淡然道。

“反正她也是感天動地的孝女,如今忽然莫名發癲,又被自己兄長所殺,自是滿腹委屈想對父親宣泄,那朕便了她心願,隨她去吧。”

江辰說著,拉著鳳鳶,頭也不回地便離開了。

一路上,鳳鳶竟有些不敢說話,氣氛壓抑非常,身邊這男人實在太過可怕……

回到寢宮後。

“皇上,老奴這就為您暗傳庸太醫。”王公公忽然低聲道,江辰麵帶微笑點頭應允。

鳳鳶愣了愣,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

“我沒受傷啊。”鳳鳶眨著眼看身邊的皇帝江辰,江辰瞥了她搖搖頭,輕然脫下外袍,又褪去內裳。

鳳鳶有些慌亂,他這是要幹啥?霸王硬上弓,剛發生那種事情這皇帝倒是還挺有心情搞這些的啊,怎知江辰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般輕歎一聲,鳳鳶這才看清其右臂有一道長長的血痕。

“你沒有發現,剛才朕一直都是側著身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