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鳳鳶幹笑了一聲,不由地抱緊懷中的東西,江辰挑眉,目光靜靜凝視著她的雙眼,似是在打量,又仿佛是在審視。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鳳鳶決定終結這種尷尬又有些恐怖的場麵,卻沒想到江辰雙目微微眯起,輕輕俯身,停於她的耳邊,輕聲道。
“夜無殤,是誰啊?”
“是一隻豹!”鳳鳶情急之下吐字不清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此話一出,江辰微微歪了歪腦袋,顯然很是不明白她的話。
“什麽豹?”
“是豹子,一隻渾身油光發亮的大豹子。”鳳鳶捋直舌頭後回答,江辰點點頭,隨即又露出一副懷疑的神色,於是他問道:
“你剛才是夢到那隻黑豹子,所以才又哭又喊的嗎?”
“對,因為他,嗯,怎麽說呢,陪我許久了,但前幾日忽然不小心給弄丟了,所以很是難過。”鳳鳶如此解釋,她自己覺得這樣說倒也沒什麽問題,又沒有撒謊,大概情況也基本可以對上。
“無妨,朕一會兒便下令,為你找來更多的豹子,什麽顏色都可以,就算沒有,朕也會命人給他染上。”
江辰微笑著點點頭,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笑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緊緊抱著的地方。
“現在,可以將朕的手臂放開了嗎?不然,可沒人幫你找黑狐狸了呢。”江辰此話一出,鳳鳶才發現,剛才夢中緊緊抱著的胳膊哪是什麽夜無殤的,分明就是麵前這個皇帝的啊。
她趕忙撒手,同時也快速坐起身,但就在她坐起的刹那,隻覺天旋地轉,宿醉的感覺著實令人難受至極。
“將這個冰袋抱著,你今晚興許還能睡個好覺。”江辰從一邊王公公手中接過一個包著金布的冰袋,輕輕放在鳳鳶腿上,鳳鳶頗為感激地接了過來,敷在自己太陽穴上,頓覺神清氣爽了不少。
江辰走到門前,從一宮女手中接過一盤冒著寒氣的冰葡萄,朝鳳鳶走來。
“誰讓你一下子喝那麽多酒,這下真是有的難受了,來,吃些冰葡萄壓壓酒勁兒。”江辰坐到窗前,鋪開一張手帕,將盤子直接放在被子上,鳳鳶點點頭,一把抓起七八顆葡萄便往嘴裏丟,興許是因為吃相太難看的緣故,身邊的江辰竟有那麽一刹的傻眼,而王公公和蘆心也是憋著笑,悄悄抬眼看著她。
“皇上,其實我有點餓了。”鳳鳶絲毫不顧及三人驚詫的眼神,將一大盤葡萄消滅徹底後,她抬頭眼巴巴地與江辰對視,同時摸了摸自己其實沒有多癟的肚子。
“嗯,你想吃些什麽?朕讓禦廚房去準備。”皇帝這樣說著,身邊的王公公已經會意,向前走了兩步,微微躬身,似是想聽清鳳鳶的吩咐後,記得;牢些。
“我想吃——-綠豆酥。”鳳鳶點頭回應,江辰微微一愣,接著便露出一副你這丫頭很識貨的欣賞表情,他轉眸看向王公公。
“讓他們快些準備兩盤綠豆酥,哦還有。”他頓了頓,繼續道。
“再來一份烤鵝,我上次看你挺愛吃的。”他這樣說著,鳳鳶點點頭,同時心中有些感慨,因為就連她自己也沒記住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火鍋還喜歡吃些什麽,如今想來,的確是江辰所說的烤鵝很合她心意。
江辰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盤腿坐在**,邊啃烤鵝邊塞綠豆酥的鳳鳶,這家夥吃相難看至極,一點也沒有一國之後該有的端莊,可是卻是莫名觸及到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皇上,別光看著啊,一起一起。”鳳鳶也不管自己油膩膩的手,吃在興頭上的她,直接一把拉住江辰,作勢要往**拖。
“朕就不在**吃了吧,畢竟……”
“來啊,反正也睡不著了,不如好好放飛自我。”鳳鳶甩了甩一隻鵝腿,很是大方地塞到了江辰手中,江辰看著那隻肥碩油膩烤的外焦裏嫩的鵝腿,有那麽一刹的失神。
“放飛自我?”他似是在自言自語,眸中笑意卻更加深刻。
“王玉。”江辰看向床邊站著的,露出錯愕神情的王公公,向他招了招手後,才算是將其從極度詫異中喚醒。
“皇上?”王公公趕忙俯身伸長脖子笑道,江辰輕輕咬了一口手中的烤鵝腿,挑眉淡淡道。
“讓禦廚房再準備兩隻炭烤豬腳,椒辣鹿肉,一壇冬天凍好的梅花飲,還要什麽嗎?今晚咱們好好放肆一番。”江辰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鳳鳶,鳳鳶嚼地正開心,聽他叫自己,不覺沉思幾秒,接著點頭。
“再要幾根鴨腸,要很辣的那種,謝謝啦。”鳳鳶補充道,王公公笑著點頭,同時朝身邊有些犯困但依舊堅定地想要繼續看戲的蘆心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快些和自己出去。
王公公與蘆心快步走出寢宮的門後,反手關好,蘆心憋了一肚子的笑可算是能爆發了,而王公公自然也是笑個不停,但同時還不忘提醒她小聲點,別驚擾了聖駕。
最後,這一老一少索性待在禦廚房等著餐食做好,期間王公公一直感歎著,這宮中竟從天而降了一位這樣奇異的主子,毫無架子,更無貴氣,卻十分近人心。
“奴婢覺得皇上對娘娘很是上心呢。”蘆心笑著拿著一顆果子啃了啃,王公公笑了笑。
“不可議論皇上與娘娘。”他雖這樣說,但最後又低聲補充了一句。
“其實我也這麽覺得,皇上這次啊,可真是動了心呢。”
第二日一早,鳳鳶是在一陣猛搖中被驚醒的,她揉著自己還有些發懵的腦袋,看著麵前一臉焦急的蘆心。
“娘娘,您終於醒了,快收拾一下準備見各宮嬪妃了,今天可是第一次見,不能遲了,免得落人話柄啊。”蘆心說著,已經招呼起其他小宮女將還處於蒙圈狀態中的鳳鳶扶起,帶到浴桶邊上。
鳳鳶看了一眼已經空落落整整齊齊的龍榻,有些疑惑地撓撓頭,而身邊的蘆心邊為她更衣邊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