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去星曜王宮赴宴,林星染換了一身裝扮。

可能與林陌有點血緣關係,再加上化妝修容的技術,讓她和他看起來像是兄弟倆,分別站在梅恩格和大衛的身邊。

此時,她透過人群看到白君擎,他正在被四周的人圍著。

被圍得水泄不通,還是女性居多。

誰說女人是水做的?

現在可以說是水泥做的,是鋼筋混凝土製成的水立方!

白君擎在女人堆中微微頷首,禮貌而不失風度,盡管眼神越來越漠然,周圍人卻似乎沒有意識到,更沒覺得有任何不妥。

明知道攀上白君擎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她們就像是飛蛾撲火,樂此不疲!

“陛下,您好,我是親王妃的母親,這是親王妃的妹妹,也是我的女兒宋從芯。”

陸貞芝在眾多貴婦人當中,首當其衝,拉了拉身後的女孩。

“見,見過陛下。”

宋從芯擠過人牆上前,羞中帶怯。

眼前的男人俊美如斯,氣度非凡,就像是下凡渡劫來的天神。

這樣的男人,她心向往之。

卻有自知之明,她無法駕馭。

見宋從芯說不出話來,其他夫人覺得機會來了,紛紛上前效仿。

“陛下,我是楊元帥的母親,這是他的胞妹楊鴦鴦……”

“陛下,我是公爵夫人,這是我女兒溫漾……”

“這是我侄女艾黎……”

今晚能夠來星曜王宮的,無非兩種人。

要麽是各種直係旁係親戚,要麽就是帝都商會生意夥伴。

林星染看到白君擎被那麽多狂蜂浪蝶包圍,知道他不會輕易淪陷,但還是希望旁人能分擔點。

“梅先生,大衛先生,看上哪家小姐就上啊,趕緊想辦法牽線搭橋啊!”

她本想激起兩人的鬥誌,沒想到兩人沒一點鬥誌。

“我也想上啊,可是哪有機會啊?”

“就是啊,有你們的星皇陛下在,那可是銀河億萬少女的夢,我們還費這工夫幹嘛?”

“我等螢火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

“沒錯,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說著,兩人化悲憤為食欲,盡挑王宮最貴的東西吃。

尤其是天然水果,見一盤吃光一盤。

要不是打包不好看,都想偷偷塞空間鈕,藏起來,帶回家。

聯姻不成,總得占點別的便宜吧。

林星染眼見著這兩貨毫無鬥誌,“不戰而敗”,也是無可奈何。

隨著各種各樣的女人過去,她總感覺眼睛進了沙子。

而且還不止一粒。

可是她身為一個翻譯官能怎麽辦?

總不能擅離職守,拉上林陌一起去撩妹吧?

為了眼不見為淨,她幹脆走出宴會廳,去到外麵的一座陽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陽台很寬很大,設計也很獨特,就像是崖壁上的迎客鬆伸枝。

林星染出來後發現,城堡的這一麵竟是斷崖,下方是濃霧彌漫的深淵。

她下意識後退了一下,身體靠近牆壁,剛好一陣風吹來,臉被翻飛的窗簾打到。

她有些吃痛,正要扯開,卻又立馬蓋好,隻露出一雙腳。

還好她的裝扮與林陌相近,西褲皮鞋襪子都是黑色,與夜色完美融為一體。

與此同時,她盡量隱去氣息。

“他怎麽會過來?”

複古雪茄燃起嫋嫋煙氣,身體靠在陽台一盞複古的宮燈下,煙霧繚繞下更顯得那張臉冷酷倨傲,邪魅橫生。

“這有什麽可氣?並非您長得不好看,不比他招女孩喜歡,隻是站的位置不同而已。”

一身黑色的身影在說話,沒看見正麵,但是聲音顯得極其老成。

“你的意思是,我的地位不如他。”陸衛斌知道自己出身世代商家,刁起的雪茄吐了一口煙圈,揶揄了一句,“也是,商不如官。”

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話不是這麽說的,他能有今天,還不是因為背後有商業霸主撐著。”

林星染聽到他們的對話,腦海裏自動對號入座,“他”指的是白君擎,“商業霸主”指的是白懿澤。

然後,她又聽到了一些“秘辛”——

“現在帝都商會明麵上是親王妃在管,實際上是站在大殿下這個巨人的肩膀上。

想想白家經濟發展最恐怖的,大概是一年前吧,也就是如今的陛下即位之前。大殿下在短短幾年之內,將白家產業提升好幾個水平,成為帝星首屈一指的富豪,名副其實的商業霸主。

然而,自從他繼位之後,卻突然開始低調起來。您覺得為什麽?”

“為什麽?”陸衛斌現在一躍而上,成為帝都富豪榜第一名。

可是他自知,那是因為白懿澤不參與榜單。

就好比考試,他是考滿分的那個學霸,而白懿澤是可以控分的學神。

有道是商場如戰場,如果沒有白懿澤管理財政,白君擎不可能有充盈的國庫,堅實的後盾。

“為什麽……”黑影笑了兩聲,意味深長道,“那你該拜訪拜訪,多商討官商之道。”

陸衛斌又抽了一口雪茄,神色在煙霧中變得詭譎,更加耐人尋味……

窗簾後的林星染聽出來了,這是一出“挑撥離間”之計啊!

要是白懿澤與白君擎幹上,白氏一族將分崩離析,皇朝即使不滅亡,也會元氣大傷!

到那個時候,要是有人趁機亂入……

她不敢想象下去,想即刻去找白君擎。

可是這兩人不走,她躲在窗簾下,根本沒法走。

突然,一根雪茄丟過來。

她被燙傷,一下跳腳,如鬼魅般的身影,剛好趁著風起,借助另一塊飄來的窗簾溜走。

“有人?”黑影沒有感受到別的氣息,可是好像看到一個黑影過去。

“起風了。”陸衛斌一雙邪魅的眸子,看向那根未燃盡的雪茄……

邁過去,腳踩,撚滅。

林星染從陽台回到宴會廳之前,邊走邊取出雲柔濕巾,擦拭一下腳踝,將煙灰擦掉。

襪子破了個洞,稍微往下扒拉,藏進黑色皮鞋裏。

此時的宴會廳內,沒了白君擎的身影。

這一場炎炎夏日宴,似乎才開始進入正軌。

不然,他縱然不想喧賓奪主,可是實力卻不允許。

他在哪兒,哪兒就是台風眼中心。

等他一走,人們才恢複常態,該吃吃該喝喝,該社交社交,該閑聊閑聊。

白君擎離開宴會廳,沒有回宮,而是走下城堡負一樓。

這裏透著軍工的氣息,更像是一個地下王國。

黑暗中,有個身影等待已久,背著手轉過身看向他。

“阿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