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肖訓恩著急,而是高階種植師,實在是太難得了。

有助於修複基因崩壞的種植師,更是帝國可遇不可求的瑰寶。

帝星上,大多數人非自然受孕降生,基本上都會產生基因缺陷,大到精神暴動不安,小到碎骨疼痛難耐。

這一次從阿爾伐星回來,袁世楷便是基因病發作,恰逢受到獸人族追殺,致使群龍無首的軍隊受到重創,差點被殺得片甲不留。

據說,天然食物有利於治療基因崩壞,越是含有純淨且飽滿精神力的果實,越是有效。

不過,一直以來也沒有科學依據,他們也並不相信這種事情。

現在遇到高階種植師,嗅到水果中的純淨精神力,似乎可以平靜心神,才覺得可能是真的。

因此,不論用什麽方式,他們都要留住她。

林星染被帶進侯爵府,穿過富有科技感的豪華建築,來到一處雅致園林。

園林中,有山有水,鳥語花香。

不過都是假山,水是人造噴泉,花上噴有香精。

難得是那隻鸚鵡,看起來似乎沒有變異,體形隻有杯子那麽大。

林星染望向小巧的鸚鵡,然後,鸚鵡發出了聲音——

“元帥威武!元帥威武!”

林星染站在原地,見到袁世楷過來。

他的五官端正,相貌算是上乘,卻透著刻薄嚴苛。

回來後,受傷的身體經過修養後,狀態明顯比前幾天好些。

此時見到林星染,他的嘴角難得掛起笑容:“敢問大師尊姓大名?"

林星染嘴角一扯,有些玩味:“不是您們給我賜名穆林嗎?”

她用了“賜”這個字,滿滿的諷刺意味。

“用這樣的方式把您請回來,十分抱歉。”袁世楷看起來態度誠懇。

“道歉有用的話,要星際法院做什麽?”林星染不吃這一套。

“您提星際法院做什麽,我們也不算非法拘禁。而且,我們還算幫了您,免得被陛下抓捕。”袁世楷老謀深算,自從認出她是種植師,就給她安排好了身份,方便她在第四學府和侯爵府出入。

如果她敢逃,就以她要投奔外星聯邦為名,進行抓捕。

看見林星染不說話,袁世楷想讓她放下戒心:“這樣吧,咱們合作。”

“我長這麽大,沒見這麽不對等的合作。”林星染覺得這人厚顏無恥排第一,沒人敢排第二。

突然,一股精神力無形散開,四麵八方朝著她襲來。

林星染躲閃不及,暗想不妙!

袁世楷收回精神力,笑意直達眸底:“聽肖副官說,你的背包裏養了隻貓。”

林星染心底一顫。

狗!

太狗了!

居然用精神力探測她的空間包!

“嗯,挺奶的。”袁世楷勾唇,透著邪魅。

“你……”林星染知道這男人手段厲害,卻沒想到這麽單刀直入。

比起通敵叛國,包裏的“小奶貓”更是她的死穴。

不僅如此,袁世楷還溫馨提示:“農學院顏主任,與三殿下私交甚好。”

他這話什麽意思?

林星染瞳孔一縮。

他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探測出來?

就算能探測出活物,也不一定知道是人吧?

“你們‘請’錯人了,我雖是種植係的,但是平平無奇,不是什麽大師。”林星染決定藏拙。

“那水果呢?”袁世楷問的是空間站吃到的水果。

林星染悔不當初,隻能解釋道:“是大師種出來,交代我去賣,我隻是個跑腿的,中間商賺點差價罷了。”

“哦是嗎?”袁世楷眯起雙眼,換個方式說道,“既然你認識大師,那就將他請我家裏來。”

“請是請不過來的,要是放我走,有機會還能給你們引見一下。”林星染假客氣道。

沒想到,袁世楷應聲道:“沒問題,把這三個種出來,我就讓你走。”

林星染接過東西,一顆是龍眼種子,一顆是荔枝種子。

至於還有一顆黑色種子,一時間,竟辨別不出這是什麽品種。

沒關係,隻要一催生出來就知道了。

她隻要有種子,不需要泥土,就能催生苗芽,開花結果。

可是現在,要是這麽催,那就暴露了。

“怎樣?”袁世楷詢問道。

林星染暗暗咬著後槽牙:“我種。”

“有勞了。”袁世楷為了降低她的警戒心,還說道,“既然你認識種植大師,想必也學習了不少技術,我希望在明天就能看到結果。”

這個“結果”,一語雙關。

林星染拿著種子,說道:“那沒什麽事,我先回去學校了。”

“肖副官說,你明天課表,上午沒課。”袁世楷想把她留在這。

林星染卻說道:“我需要去農場幹活,而且,這顆種子種到試驗田,也可以讓您看到結果。”

“等明早有了結果,你再去農場幹活。”袁世楷將她的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星染討厭被人拿捏,更討厭被各種安排。

可是為了崽崽,隻能暫時忍氣吞聲。

“另外,種子不必種到試驗田,這一片園林給你發揮。”袁世楷當然不能讓她回去,帶著他的種子去見顏灸。

“恕我直言,您的這片園子,假山假土,很難發揮。”林星染說道。

“山是假的,土怎麽會是假的呢?隻不過沒那麽肥沃罷了。”袁世楷說道。

“是啊,要是你嫌土壤不夠肥沃,可以提幾桶糞便過來,比如變異豬的。”旁邊的肖訓恩提了一嘴。

林星染:“……”

“阿林小姐,他跟你開玩笑呢!”袁世楷一本正經地解釋。

“是啊,不用漚糞也行,祝你好運。”肖訓恩說道。

於是這一晚,她留在侯爵府。

她蹲在園林裏麵,手裏拿著小鋤頭,一共刨了三個坑,一顆種子一個坑。

按照她的精神力,如果全部釋放,能讓果樹長出來,枝頭瞬間掛滿果實。

但是她不能這麽做,隻能慢慢地催生。

她假裝很費力地催,將水噴灑在腦門上,顯出滿頭大汗、吃不消的樣子。

在對土裏的種子催生的過程中,她覺得好累。

是覺得演戲,心好累。

在地上蹲了好幾個小時,從白天催到天黑,才催出了一根小苗。

然後,她回屋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出門,本打算再假裝催一波,卻發現苗沒了!

“誰啊?掐了我苗尖兒?”

沒等始作俑者說話,園子裏的鸚鵡說話了——

“小姐安好!小姐貌美如花國色天香婀娜多姿顧盼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