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妤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我現在也沒有別的東西了,”她說,“如果要錢的話,我可以把我剩下的錢都給他,雖然也沒有多少……”
“而且我現在這個樣子,癌症患者,連器官也是不能捐獻的,之前我差點被騙了,眼角膜不知道行不行……”
她看著像是在跟江拓說話,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卻眼角膜嗎?”
江拓再也忍不了,丟下手裏的電腦,幾步跨到她身前,努力呼吸了幾下,才彎下身看著她,眼裏染上了一層痛惜:“別胡說,他什麽都不缺,也不需要你給他什麽。”
“那怎麽行?”周生妤不放棄,“總不能白白接受別人這麽大的恩惠,怎麽說也要……”
“是我。”江拓出聲打斷了她,“那個捐獻者就是我,我什麽也不要,明白了嗎?”
周生妤沒反應過來:“什麽?”
“我說,”江拓看著她,“那個捐獻者就是我,我去做了配型,結果成功了。”
他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肩,目光灼灼的與她對視。
“我不需要你給我什麽,隻要你好好治病,留在我身邊就好了,留在我身邊……”
周生妤有些懵,她越來越不明白江拓究竟想幹什麽了。
原本以為,不管江拓再做什麽,她的內心都不會再有絲毫的波瀾了,可是在聽到江拓去做了配型並且還成功了之後,她的心跳仍舊加快了一拍。
她就這麽愣愣的任由江拓把她摟進了懷裏。
她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他懷抱的感覺,帶著好聞的薄荷香氣,清冽又溫暖,濃烈的安全感將她包圍。
好想就這樣沉溺下去,不管從前也不論以後,就這麽停在這一刻。
可是她不敢,不敢再迷與表象,不敢再抱有希望,也沒有力氣再動感情了。
她稍稍用力,推開了江拓的雙手。
江拓手裏倏然一空,猛然間有些失落,但他也沒再強求,問了聲周生妤想吃什麽,然後便出去了。
從這天以後,江拓幾乎像是把辦公室都搬到了病房裏來,寸步不離的照顧周生妤,比護工都專業。
周生妤不能吃什麽東西,江拓隻能想辦法給她做各種各樣的流食。
每次吃飯總是他最小心翼翼的時候,生怕周生妤會不舒服。
“今天太陽很好,我推你出去曬曬太陽吧?”江拓剛剛處理完一份文件,給周生妤把病床搖上來。
周生妤偏頭看了一眼窗外,春三月的風繞著窗台上的綠植戲遊,陽光渡在上麵煞是好看。
這裏的采光其實很好,不用出去在陽台上也能曬太陽,但是江拓似乎並不滿意這裏的一小方光線。
周生妤想了想,最終也沒有拒絕。
終日在這裏與他獨處,她也有些不自在。
江拓給她加了件外套,周生妤還沒來得及下地,就被他一把抱起放在了輪椅上。
她心頭微微一顫,卻沒說什麽。
市一院要比陽明醫院更大些,綠化做的尤其好,加上江拓給她安排的本來就是VIP住院部,既安靜又舒適。
江拓推著她走到湖心亭上呆著,湖裏是一尾一尾的錦鯉,在水麵躍來躍去。
“冷嗎?”江拓忽然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