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找機會殺我.

指尖落在嘴唇上,經過剛剛留下的痕跡,餘下的已經並不多了,但是還是能夠看見依稀留下的顏色。

那是血。

潛意識裏麵的東西,在那一瞬間和眼前的一幕勾連了起來。

甚至於讓她想起了,當年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好像就是因為他那一節指骨的緣故,讓她能夠化形出來。

而如今她身上輕鬆一片,好像是未曾經曆過各種,好像真的隻是閑來無事,做了一場大夢,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我問你,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羅睺聞言動作微微一滯,隨即若無其事道,“不久。”

聲音低沉,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邊,話接的好像就跟真的一樣,帶著想要把人拉進深淵共沉淪的蠱惑,熟練的要命。

身上的溫度持續不斷地落在她身上,肌膚相觸,帶著明晃晃的痕跡,輕輕淺淺中,肩膀上的印記,尤其突出!

不管怎麽說,她已經挺過來了,隻要挺過來了,至少性命無虞,對於她而言隻是時間長和時間短一點的區別,總歸是會醒來的。

而他身上也有傷,從那一道紫霄神雷之下走出來,她如此,他又能夠好到哪裏去?

硬生生被劈成了半幅骨架子,比往常所有的傷勢,都要更重。

她為了避免他做出什麽舉動,早早的就已經提前打了一聲招呼。

結果就如今來看,一點沒聽。

而且臨近暴露,倒是臨危不亂,如果不是她趁早咬了一口,大概真就幹了,都不需要在掩飾什麽,直接混過去了,她連發現的可能性都沒有。

這種法子你也想得出來?

真就是徹底無暇他顧了。

墨言越想越氣,“你這個不久指的是千年?”

“萬年?”

“還是數個元會?”

“不久。”

“所以你做了什麽?”

羅睺沒說話,墨言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打量了一下羅睺,隨即手指落在他的左臂上,剛剛一直處在視野盲區的位置,羅睺想要抽出來,但是這等於不打自招,但是不動,結果顯而易見,不過不管羅睺的意思是什麽樣的,墨言卻是不想給他這個機會,另一隻手牢牢地按在他的肩膀上,以防他亂動。

手指一動,原本半掛在羅睺手臂上的布料,直接被墨言劃開了一個口子,直接從中間落下。

從手腕的位置,向上好幾道痕跡顯露了出來。

傷口並未愈合的那道在手腕上,新傷舊痕就在一處,在原本就有傷的地方,還嫌不夠,就又動了一次,或者說——

不僅僅一次。

而其餘的痕跡,如今好像已經逐漸愈合,好像存留很久了似的,但是實際上,墨言很清楚,不管哪一道,這都是新弄出來的。

且不說主動以法力來愈合這等東西,就說什麽也不動,隻要隻要一些時間,那傷痕也會消失,半點痕跡都留不下來。

更不要說以她對他的理解,他的身體,比之一般生靈自愈的能力,來的更快一些。

她就看見過一次羅睺動手,但是實際上就憑借他那一次又一次留下的傷勢,也能夠知道,他對於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說不心疼是假的,但是氣也是真的氣。

這不是別人弄出來的,這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仿佛身體不是他的一樣,在本來就已經有傷的地方,又來一次,真覺得血留的還不夠多?還是覺得自己不夠疼?

掌心法力匯聚,落在他的手腕之上,就像是往常一樣,也不像是往常。

這樣算什麽,互相治愈、還是叫互相自殘?

這話到嘴邊,墨言都感覺有些說不出去。

不過也就在這個過程中,墨言隱隱感覺到她對於法力的掌控,有些太過於順手拈來了,不過鑒於這個過程中速度和他傷勢愈合的程度,好像和以前幾乎持平,這大抵是源於她已經成為準聖的緣故?

直到過去了許久,傷口徹底愈合,這回墨言也不問了,直接掐指試圖演算天機,雖然天機這種東西,對於她而言幾乎等同於沒用,但是還是能夠大體確定一下時間。

隻是這一次相比較以往,倒是一點感覺不到天道的所在,難不成是因為抽空西方靈脈之後,天道力量弱到確定時間的作用都沒了?

隨即墨言意識到,她可能是被天道排斥了,或者說被天道推出去了。

而另一條路,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當墨言反應過來的時候,有些東西,仿佛像是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落入意識中。

不同於天道即便是曾經都是細微聯係的狀態,如今這如同無數的消息擺在麵前,隻要她想,就能夠知道一切,即便這其中絕大多數是在魔界的,甚至於隱隱約約感覺到,隻要她想,她甚至於可以讓魔界天搖地動。

“紫霄神雷之下,大道為證,你同我抗了下來,後我立魔道,你我自當一體,即便是沒有我,你也可以。”他直接開口解答了她的疑問。

“若是旁人呢?”

“你不一樣。”他道,“而且,也沒有什麽所謂的旁人。”

“這數萬年裏,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麽?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墨言深吸了一口氣道。

“墨言,你之前說你很快就醒來,我隻是幫你完成你的話。”

“所以,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是這意思嗎?”

“……”羅睺,“事情過去都過去了,一切已經結束了。”

這話聽得怎麽這麽耳熟?

哦,這不就是我之前說過的話嗎?

風水輪流轉?

你怎麽就這種話,記得這麽清楚,運用的這麽熟練?

羅睺感覺到墨言那儼然要吃人的目光,羅睺倒是絲毫沒有退縮,反而道,“內傷總會好的,你為何還讓我喝藥?”

“……”

“墨言,你能跟我解釋一下,你之前算計我這件事嗎?”羅睺趁勢反客為主道。

此話一出,墨言笑了,算舊賬是吧?

“那天的事情,前麵好幾句話都記著了,後麵的話我想也應該沒忘了吧?”

“你擔心我。”

墨言臉上一紅,不過好在現在臉上本就發紅,倒是也發現不出來,“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別轉移話題!”

不等羅睺繼續往下扯,直接主動道,“你可以想想,你以前瞞著我的事情,時至今日,仍舊半字未提的事情,若是你想起來了,可以過來跟我坦白。”

言罷,墨言挑起衣服,直接套在身上,起身而走。

“你去哪?!”

“……給你補血。”墨言停下腳步頭也不回道。

做都做了,現在也回不去了,她現在隱約感覺到了之前羅睺的心境了。

哦,可能比他那時的心境更加暴躁。

風聲葉吹如梭,墨言朝著後麵的花園中走去,心思稍微平靜了一點,也有心思握了握手指,如今這力量有些過於充裕了,手邊一動,風卷殘雲,法則之力,溢於眼前。

原來準聖竟是如此強悍的嗎?

即便是她的道並非此道,竟是也可以運用其他法則。

純黑業火也比之曾經要變得更為純粹,甚至於可以隨心所動,不過霎時間從原本的純黑業火,直接如同被水沾染了墨,被洗清一白,原本會伴隨而來的凶煞之氣,陰冷之感,如今盡數消失,或者說,盡數的壓製在火焰之內,不外露絲毫。

如果不去觸碰,怕是絲毫感覺不到這火竟是凶煞匯聚,如果她想,還能夠帶出熱度。

準聖和大羅金仙的差距,著實不小,就這天地之別也不為過。

甚至於感覺那句不為聖人既為螻蟻的感覺,放在這個狀態中也挺貼切的,不過想想墨言覺得自己腦子可能被雷劈的有些太過了,以至於有些奇異聯想。

花園隻能夠栽種著不少的靈根,結果的,不結果的,經過不知道多少次的釣魚執法,已然是各式各樣。

不同於當年還需要想想他身體能否扛得住一事,如今就不需要那麽計較了,在不需要考慮虛不受補的情況下,盡量對症下藥。

而在這過程中,墨言心念一動,一道三昧真火,直接未從丹田而起,直接從空中凝聚而出,也就是看著沒有自己丹田裏麵的三昧真火不穩定,不然拿這個煮藥都可以。

墨言又提高了一下自己對準聖的認知,鍋中還在煮著藥,墨言的嚐試就沒停下來過,自己的殺伐之道嚐試的最多,至於其他,包括但不限於地水風火四大法則。

說是打開了新世界也不足為過,隨後思及她的本體,指尖直接浮現出一朵虛幻的墨蓮,映照著她的本體。

整體來說比之當年剛剛被雷劈的時候,要好了不少,如果說以前是破破爛爛不可回收的那種,而如今至少能看了,好像也看得出來一朵蓮花了,不僅如此,邊上還長出來了幾片新的花瓣,就是小了點。

就是這幾片小花瓣讓人不禁聯想到原本的樣子,以至於讓人更加肉疼。

不過往好處想想,至少看起來不是個破爛了,四舍五入,這就是算是偉大的進步,說不準下次看的時候,就好了,她的本就又成了最完好的黑蓮了,她自顧自地安慰著自己。

不過墨言也沒忘了,那鍋給他補血的藥。

待到差不多好了,起鍋入碗,一氣嗬成。

一個轉身,直接看見了羅睺就站在不遠處。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大抵是你在動用法則的時候。”

也就是說,她偷偷看本體一臉肉疼的事情,被看了個正著?

墨言深吸了一口氣,她肉疼怎麽了?肉疼有錯嗎?沒錯!有道是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既然出來了,怎麽不過來。”

“你可能想離我遠點。”他低聲道。

墨言本來就心軟了,聽到這個動靜怒氣就又消了消,隻是思及他的那些套路,以及他幹的事情,最終定聲道,“還有呢?”

“我有事情想要跟你說。”

“好。”

“我們回去說。”

墨言沒拒絕,隻是把藥碗遞給了他,而在步入房中的時候,飲盡了藥湯,把空碗直接扔在不遠處案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直接出現了兩道裂紋。

她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抵在了門上,她愣了一下,不過最終配合地抬起手臂,順勢環住了他的腰。

過程來的雲霧迭起,仿佛是把剛剛的補上。

好像就這麽下去,可以持續很久。

好像沒有什麽,能夠比這個更能夠放鬆下來,隻不過她發現,好像相比較以往,猛烈程度來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仿佛像是要像是藤蔓和翠樹纏繞在一起,不留分毫縫隙。

原本就盡是水霧的眼眶被刺激的淚珠凝聚掉個不停,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眶都有些發紅。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管外麵,盡是昏天暗地,待到一切結束。

夜色正濃,月滿盈盈。

他手臂攬在她的腰間,抱得死死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方才詢問道,“如果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走嗎?”

墨言眼睛也不睜,“你讓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道,“不讓。”

“但是你可以趁著我對你不防備的時候,對我動手,這是你的機會。”他定聲道,而她的手此刻正落在他的後背上,仿佛真的可以像他所說的那樣。

聞言,墨言方才睜開眼睛,抬起頭來,對上他那雙好像撒著浩瀚碎星的眼睛,他是認真的,四目相對,周遭安靜的隻能夠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就在羅睺以為墨言要說什麽的時候,就發現墨言重新縮了回去,閉上了眼睛,繼續休息。

就在羅睺即將開口解釋的時候,她開口道,聲音很輕,但是聽在他耳朵裏麵,卻更像是平地驚雷。

“羅睺,告訴你個事情,早在多年以前的,有……我去查了你的身份。”

“大概是你拿到誅仙四劍之後的事。”

【作話】

羅睺的性子是真的那種認準了不撒手的那種,隻要他一天不死就不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