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步說話.

“你知道我成聖了嗎?”他道。

墨言不懂他為什麽說出這話的,“你開辟魔界,如今我也是被天道劃分為魔族,我怎麽會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話音落下,她感覺他的麵色比之前還差。

“那你之前為何不曾問我?”聲音比之往常要來得更加陰沉,目光直晃晃地盯著她,不給她半點縫隙。

墨言的腦子不是鐵打的,更不是被鏽住了,此情此景,哪裏還不知道他這是在說紅雲的事情?

不過關於這件事情她怎麽看都並非做錯什麽,“此事歸根結底與你無關,在我自己能處理的基礎上,自然是自己處理最好。”

而且這麽多年下來,其實對於什麽事情都自己處理,其實才是她的習慣。

畢竟,她其實打一開始,她就沒指望過他能夠做點什麽,之後發覺出來的什麽常識陣法之類的,那大抵都是意外之喜,哦,這還是刨除他的身份這件事情。

等她發現的時候,那就更不用多說什麽了,儼然就是已經對這裝了。

他隱藏自己,她裝著不知道,自己在那邊消化,最後消化過頭,一口全吞了。

至於後來,那就更不要多說些什麽了,他的事情接踵而至,都不需要心思那麽多,差一點直接奔著身死道消就去了,自然也沒空多想些什麽。

而對於墨言的答案,羅睺並不買賬,“我不是說你在五莊觀的時候,我是說你出去去尋紅雲的時候。”

此話一出,墨言突然明白了羅睺為何是現在這個狀態,“我以為你不想管這件事。”

羅睺不由得咬緊了後槽牙,“那你為何不問我?”

墨言愣了下,下意識反問道,“我為何要問你?”

“不是,我以為你已經確定了這件事情,多問無益,也沒有什麽必要。”

“那你不覺得這樣問題很大嗎?”

墨言沒感覺這裏麵有什麽問題,“這很正常啊。”

“……”

去他的很正常!

那裏正常了!

“你是覺得在你有危險的情況下,明明我有幫你鏟平一切的能力,結果卻是袖手旁觀?”

“如果這麽正常的話,那你之前為什麽出現在西方?”

“你覺得假如你不夠強隨便參與其中,是不會有什麽傷勢,還是覺得他們不會歇斯底裏?”

墨言沉默了一下,什麽歇斯底裏她不是沒想過,甚至於她很清楚,故而才會在能夠和平解決的基礎上,能不起衝突,就不起衝突。

多年來的習慣,她的確會下意識地忽略求助身旁人,這也是真的,明明這個人就在自己身旁,伸出手就能夠碰到的地方。

她微微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嘴唇,過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我並不是紅雲,我有自保的本事,我不會那麽輕易身死道消的,至少我能夠撐到你過來。”

“能保住就保住,若是保不住,那也並非我的錯,總歸是我盡力而為,問心無愧。總歸交好一場,人家誠心待我,結果輪到我了,我總不能視若罔聞吧?”

她說著,抬起頭來看著他甚至於笑了笑,“不管怎麽說是個好事,如果不是這件事情的話,我大抵都不知道我已經成聖了。”

“也怪我剛剛進階為準聖,還什麽都沒感覺呢,轉眼就又過了數萬年,結果下意識的誤會了我還是個準聖,以為準聖就是這個樣子,也沒想到成聖這麽簡單,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了?”

羅睺被墨言這等自揭傷疤,並輕描淡寫的帶過去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氣是怒,還是別的什麽,“簡單?距離身死道消就差一步,那可真的簡單。”

聞言,墨言點了點頭,“那倒是,不過我看你也沒後悔過。”

此話一出,羅睺頓時沒動靜了。

不過在這等局麵上,墨言倒是也並沒有再繼續火上澆油,歪過頭,對上他那垂下來的眼眸。

隻是他卻是不那麽想看她,不過墨言也沒有放棄,仿佛是在捕捉他的視線似的,甚至於覺得還不夠,往前走了一步,越發靠近。

“之前我不曾適應過,以後我會嚐試再適應適應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響起,隱隱約約好像也能夠感覺到熱氣落在耳廓上,聲音其實有些輕,但是也帶著幾分承諾的味道。

遠處的仙鶴悠然似在彩雲裏,碧鳥輕鳴,自抱枝丫,翠翠朗朗,花春帶色,隻是不過都壓不過耳邊傳來的聲音,相比之下輕的要命,但是卻也最為突出。

“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讓我去適應。”墨言笑道,“不管怎麽說,這的確是一件好事。”

“說來我之前還想了下天道之下的鴻蒙紫氣,如今算起來那個時候應該是最接近真相的時候,隻不過我那個時候心思並不在我為什麽能夠對於鴻蒙紫氣為什麽能夠看得那麽透,而是在我可不可以拿到。”墨言說著,儼然就是帶著幾分說笑話的感覺。

隻是羅睺感覺不到這裏麵的好笑,隻能夠感覺到,墨言當時並不知道自己成聖,此事之前也並不曾跟他說過,把這件事情壓在心底,不論成敗,而他卻是絲毫不知道,或者說也並沒有發現。

應該說墨言掩飾的太好,還是他不夠細心?

也或許出於他從開始到現在也不曾想過墨言竟然是不知道的,腦子裏麵從來沒有這麽個可能,又怎麽會去特地關注?反而是從另一個方麵出發,最後得到了一個完全背道而馳的答案。

而此刻,一切不需要多說,總歸是已經過去的事情,就像是墨言所說的,這對於她而言,的確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並非是他們磨合的時間不夠久,他們相處多短,而是有些東西太過於熟練,甚至於到了一種難以描述的地步,甚至於也就是他們之間的性子,讓他們走到今天。

如果墨言真是個刨根問底的性子,早在多年以前,就不會連個名字這種最基礎的東西都不問,一路至今了。

退一萬步講,他和她都已經成聖,日後的路還長著呢。

她就這麽站在他的麵前,距離近得要命,甚至於感覺隻要稍稍動動手指就可以觸碰到人,羅睺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壓抑自己的人,尤其是現在這等局麵。

事情愈演愈烈,氣氛也變得越發曖昧。

隻是在繼續往下發展的時候,被墨言一腳踩下了刹車鍵。

開車可以,但是問題要看看是在哪裏開的車。

車可以在家裏開,可以在自己的道場開,但是不能在別人的道場裏麵開!

路不能生造!

人不行,至少不可以!

他對於這種急刹車著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久違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加掩飾的疑惑,一雙眼睛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她。

“回去再說。”墨言抬起手使勁揉了揉發紅的臉,順便把從滑落下來的發絲重新捋了回去,順便出手整理一下衣服,爭取每一處都是特別規整,看不出一點毛病的那種,當然除了她之外,羅睺身上的衣服也應該是如此,從腰帶到袖口,不知道怎麽的連褶皺都沒放過,簡直認真的要命。

羅睺見狀反應過來提示道,“我順手下了結界,無人可以探查此地,而且此地也並無旁人,你且放心。”

……

……

“我不放心!”

雖然知道羅睺的能耐,也知道並非是在刀尖上行走,但是這玩意太考驗心態了。

在下屬麵前社死就算了,好歹不會說出去,這要是被人看見……

一輩子很長,挺一挺也過不去!

羅睺對此有些失望,不過也很快想到了解決方法,“紅雲的事情,你是不是解決完了?”

被突然問道紅雲的事情,墨言愣了下,隨即實話實說道,“差不多?”

那麽多準聖,也差不多是能夠對紅雲動手的全部了,至於剩下的紅雲自己都能夠解決,也用不著她了。

除此之外,可能也證明了紅雲身後也有個聖人幫他,那麽多人在場,這個消息必定瞞不住,更不要說還有季癡在,應該能處理好這些問題。

聞言,羅睺點了點頭,算是知道,隨即當場決定,現在回穹穀。

一步到位,解決問題。

隻不過此時此刻,羅睺著實忘了一個問題,那就是——

此時此刻,穹穀不是沒人的。

一回來,直接撞上了早就等待多時的鴻鈞,羅睺眼瞧著人,一股火上來,差點沒有直接掏出弑神槍直接上去給鴻鈞捅個對穿。

墨言也有些啞然,其實不僅僅羅睺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她也把鴻鈞還在穹穀這件事情忘在了腦後。

眼下人就這麽直晃晃地站在這裏,不由得讓人有些無以言表,沒辦法開車的念頭,隻能暫時放在一邊,畢竟她可以在未曾見麵的情況下去處理紅雲的事情,但是她不可能都看見他在穹穀中,然後當做沒看見去開車去。

仔細想想之前,紫霄神雷不曾劈下來,說不得也是鴻鈞的手筆。

雖然真說是劈下來也不見得有什麽事情,但是事情不能這麽說。

此時此刻,墨言特別的慶幸自己回來之前仔仔細細地整理了一下她和他的衣衫,至少在衣物上看不出有任何問題,唯一剩下的那點痕跡……

社死了,但是沒有完全社死。

往好想想,相比較現在這玩意,跟剛剛那等假如會發生的社死相比,好像對比之下輕多了!

更何況這次還是在她家裏!

而鴻鈞見兩人這麽匆匆忙忙回來,外加那細微的痕跡在,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點東西,一時間也有那麽一點尷尬,不過事情還是要說的,索性當做沒看見,直接道,“墨言,可否借一步說話?”

【作話】

發出腐朽的聲音:我想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