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王和她的壓寨夫人五.

混沌外,紫霄宮。

鴻鈞一個沒忍住,這剛剛入口的茶水,差點直接噴出來,不過即便維持了形象,還是有點被嗆著了。

“你剛剛說什麽?!”

“墨言疑似因為魔界的事情不滿,欲要卷土重開,對洪荒開戰。”元始稟告道。

鴻鈞眼皮一跳,“我說的是上一句話。”

聞言,元始想了想道,“她在人間自立為王,並帶著一個弱不禁風的道侶,身體極為孱弱,甚至於可能是傷勢纏身,到達了迎風咳血的程度,據說是她最大的弱點,隻是如今並非現身,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也一定在驚風嶺!怎麽,師尊您想要從這個方麵入手嗎?”

鴻鈞沒說話,隻是看著元始,心情複雜至極。

此時此刻,甚至於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就,說不出的一言難盡。

他倒是能夠明白元始的心思,畢竟墨言的確有那個本事霍亂洪荒,但是前提是有利益在,壓根就從中看不出半點利益的事情,做了幹嘛?

沒事給自己找點事嗎?

還是覺得生活太平靜?

所以要搞點事情,弄出點幺蛾子來,給風輕雲淡的生活,進行一番多姿多彩的美化。

哦,假如這話說的不是墨言的話,他就信了。

更何況——

弱不禁風、身體孱弱、迎風咳血這種詞,他是真的沒想到,有一天能夠形容在羅睺身上!

以前那種情況,就已經夠離譜的了,沒成想更離譜的還在後麵,真就是隻要獲得時間足夠久,就什麽都能夠聽見。

眼瞧著一臉嚴肅的元始,不知道為什麽鴻鈞這心情感覺更複雜了一點。

不知道,到底他應該誇誇他這弟子警覺性很強,還是警覺性強過頭了。

“師尊?”元始被這莫名的目光看的也是有些怪異。

“無妨。”鴻鈞舒緩了一下心境道,“你可知道帝俊到底為何能夠成為魔界之主?”

“若是沒猜錯,大抵是得了她的命。”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出手?”

“可能是源於帝俊所做過了頭,不符合她的想法,或者帝俊之前做了什麽交易,如今交易中出了問題,故而由此局麵。”元始定睛道,“若非如此,完全不能夠解釋眼前的這一幕,到底為什麽出手。雖然的確聽著卻有些誇張,但是並非沒有這個可能,總歸是如今還有一些蛛絲馬跡,總不能徹底無視,畢竟若是真的發現了的時候那就晚了。”

“若是旁人,你還會這麽想嗎?”

“她到底也是魔界中人,與我等不同。”元始下意識道,“不管怎麽說,她當年一出手,便是帶走了巫妖戰場上近乎全部,如今誰也不能夠猜到她到底能夠做出來什麽事情。”

此話一出,原本心情有些複雜的鴻鈞,頓時皺了皺眉頭,如果說之前他還覺得元始這是警惕性太強,那現在也發現了問題所在,“你同帝俊鬥的太久了,是不是忘了,當年他同你們一般無二,也是洪荒生靈,是太陽星上的三足金烏?”

“他到底為了什麽才做的這些,如今又為了什麽妥協,還是你覺得若是帝俊未曾入主魔界,如今就不會弄出來半點的動靜?”鴻鈞說著,聲音極為冰冷,不帶著任何的感情。

此話一出,元始頓時沉默了下來,半響,他還是開口道,“但是他現在手握的,比之當年更甚。”

“況且,道魔不兩立,此乃天定。”他道,“弟子順天而行,為道門而行,不知有何錯處,求師尊賜教。”

鴻鈞聽著元始這話,倒是也沒生氣,隻是目光落在元始身上,並未挪開,從某種角度而言,元始算是他一眾弟子中最為聽話的那個,不似老子,雖然走著無為道,實際上心中自有念頭,也不像是通天其誌高的甚至不加以隱藏半分,更不像是女媧走在極端,左右難分,至於剩下那兩個,如今那算不算弟子都說不準,唯獨元始順應天意,雖然心高氣傲,實則最好禮教綱常。

“道魔不兩立,但是也並非所有人都要放在框架中。”

尤其是有能耐把能夠把這框架隨意支配之人。

如果沒猜錯,這十有八九是個巧合。

道魔兩者早就在已經成為洪荒之中分不開的東西了,故而從根本上解決其實是不可能的。

在不會出太大的事情,威脅到洪荒基礎的份上,他和墨言、羅睺實際上是沒有什麽矛盾的。

而真說是威脅洪荒基礎,實際上已經到了傷敵一千,自損一千的份上。

故而對於他們而言,高低上下這種東西,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是無妨。

天道循環,無極盛,更無極衰,對於他們而言其實是可以看開的,而且即便變化萬千,實際上也動搖不了他們這等實力半分之一。

歸根結底,魔是道的延伸,是成道的實際證明,但是不代表就要被這東西給捆住。

隻要存在,實際上別管怎麽存在,都是無妨。

雖然如今墨言並非把所有的實力展示出來,但是不得不說,就現在的程度,其實已經夠了。

甚至於對於他們這群聖人來說,如果不算計這氣運的話,也可以抽身在外。

不過這些話,鴻鈞到底沒有說出口,他並不需要管著元始,也沒心思管元始如何,那顯然比現在費事很多。

元始垂下眼眸,也不知道到底是聽沒聽進去。

直到許久之後,鴻鈞方才站起身來道,“罷了,我也好久沒見了,去走一趟,也是無妨。”

本已經打算退下的元始,一時間竟是不知道是喜是怒,又或者是別的什麽。

而在另一邊,倒是有個人心情和元始極為相似,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的魔界之主帝俊。

他倒是不想去洪荒中,也不想去平白無故的去給自己弄出來一大堆風險,但是就眼下的這等情況,著實是讓人坐不住。

從某種角度而言,帝俊的思緒倒是的確與常人不同,或者說出發的角度不一樣,所思所想的就不甚相同,不過雖然和元始等人的念頭南轅北轍,但是實際上也差不了多少,隻不過前者是衝著搗毀洪荒去了的,後者是奔著是不是自己和一群聖人商議而成,並沒有繼續打下去導致的。

這麽越想,帝俊就越是心驚。

從當年開始,時至如今一大堆事情從腦子裏麵過了一遍,一時間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正趕上這個時候玄麒好像要往洪荒去,帝俊心中更是打鼓,越發覺得這裏麵有問題。

心念一動,頓時叫上東皇太一,就追上了玄麒,眼瞧著帝俊和東皇太一過來,玄麒看得一愣,不是一般去那邊,不管的嗎?

怎麽這回要一同去了?

這麽多年也沒見要拜見什麽啊?

難不成是因為他?

玄麒心中一顫,不過麵上倒是看著沒有半點問題,儼然就是一副友好而又不失距離的樣子,“既然想要一同,那就一起吧,請。”

“請。”帝俊也頓時借坡下驢,氛圍倒是異常和諧。

隻不過此時此刻的帝俊並不知道,玄麒的目的地其實並不是驚風嶺。

至於驚風嶺中,不同之前的那般下來如同遊玩一般,自打雲霄把這件事情捅破之後,場麵就有些說不出的嚴肅,孫悟空已經去了許久未歸,就更加像是火上澆油了一般。

到底是事關西行大事,如今沒人可以放鬆下來,即便是靈吉菩薩歸來,也隻能讓氣氛更加焦灼。

不過即便是如此,誰也沒想到,孫悟空竟是把通天給請來了,而多寶緊隨其後,全然不帶著半分法相。

這事情更嚴重了,甚至於比他們想象中的都要嚴重。

一時間更是如同烈火烹油,神情肅然,“拜見師尊/師叔祖。”

聞言,孫悟空頓時朝著在場人看了過去,最後目光直晃晃的盯上了通天。

通天被盯得有些尷尬,隻得輕咳一聲,佯裝威嚴,見狀,孫悟空也頓時收回了目光,一別多年,仍舊同當年那隻看起來特別乖巧的猴,一模一樣。

而在眾人眼中,這更是此地會出大事的鐵證了。

本就是猜測連篇,此刻伴隨著通天到此,神情如此嚴肅,甚至於真的朝著聖人大戰的去了,別說多寶猜到了,就連之前心中有些打鼓的,如今也不由得多了幾分猜測,甚至於越想越真,不由得攥緊了武器。

通天倒是沒當回事,往前湊了湊,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麽陣法,這邊通天往前一走。

孫悟空目光緊盯著不放,高興是高興,但是也不由得擔心那老和尚,一時間抓耳撓腮,如果不是通天之前有命的話,怕不是眼下已經跟了上去。

在場有人眼見心有不忍,提醒道,“大聖,唐僧怕是凶多吉少了,看開點吧。”

“是啊。”

“會有下一個的,別放在心上。”

“大聖,魂魄……算了,魂魄大抵也不見得有了,看開點,對你而言他也就是一和尚,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此話一出,孫悟空頓時炸了毛,“胡說什麽!”

就在此時,遠處又來了好幾個人,孫悟空倒是不認識,本來倒是沒想行李,伴隨著眾人開口喚,道祖,師祖之類的,目光看了眼不遠處的通天,象征性的做了個揖,隨即不再管什麽,而是直接朝著通天的方向而去。

不久之後,等到墨言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嗚嗚泱泱一大片人,而且還有人源源不斷地往這邊來,其中竟然還有應該在魔界的帝俊?!

與此同時,結界就這麽立在此處,墨言猛地反應過來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包括但不限於為什麽鴻鈞會出現在此地,為什麽她等了很久,仍舊等不來猴。

就這怎麽可能把猴等來?

就算是唐僧老死了,八成都等不來猴!

鴻鈞就這麽地站在她麵前,墨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我說這是個誤會,你信嗎?”

“羅睺知道他現在已經弱不禁風,迎風咳血,就快死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