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喜歡我.

羅睺就算是有萬般想法,墨言心中倒是沒什麽感覺。

至於什麽曖昧,更是沒有。

就是單純地喂藥,能夠有什麽曖昧?

雖然看著眼前人眸光盯著湯匙的時候看起來極為專注,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還有點魂不守舍的感覺,看得她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湯匙,看看裏麵到底是都有些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

不過結構是顯然而易見的,湯匙是普通的湯匙,湯藥是一如既往的湯藥,真說是和往常有那麽一點不同,那大概是看起來稍微好了那麽一點點。

自打她用百羽扇熬藥之後,藥湯就並非是第一次那般看起來如同鮮湯了。

不過雖然看著難喝了一點,但是藥效還是有的。

這麽算來,其實還是可以的。

藥湯一點點見了底。

待到喂完藥,墨言起身欲走,卻是被羅睺抬手拉住了。

墨言有些意外,目光落在了他那纖長的手指上。

羅睺注意道墨言的眼神,快速地收回了手,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那你煉器一事,如今如何了?”

羅睺這一說,那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墨言歎了口氣,麵色一下子沉了三分,“三昧真火著實半點都難以凝聚出來,如今隻得重新試試之前的方法。”

說和,墨言端了端藥碗,示意了一下,“這些日子,我拿著這個東西嚐試的,如果實在不行,那也隻能這麽放著了。”

“……”羅睺。

合著這個就是這些天這藥極近烏黑的主要原因嗎?

不過按照道理來說,三昧真火乃是人人皆可從身體之中凝聚出來的東西,區別在於法力境界與天賦罷了。

而墨言如今的境界已然是太乙金仙,雖然算不得多高,但是也算是過得去了。

如此怎麽會像是墨言所說的那樣?

倒是有些奇怪。

經曆過上一次的事情,本來其實是不會再往下問什麽了,不過如今已然發現了墨言身上能夠有一種讓他破枷鎖的能力,這個機會就必然不能夠放過。

“不如讓我一觀?”

“是去用百羽扇再給你熬一碗藥嗎?你今天已經喝了一碗藥了,多了再起到反作用,至於不喝的話,雖然晾涼也沒什麽,但是隔夜就不好了。”說到這裏,墨言想了想道,“不如我用別的東西讓你看看?”

不等墨言要站起身往出走,羅睺再次拉住了墨言的手腕,打住了墨言那念頭,三昧真火和南明離火,是不能放在一起煉器的,這種東西,想都不用想,而且他也不想看!

上一次看一會這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那簡直都是有些突破下線了,他不想再感受一下那種畫麵了。

“我不是說那個,你再試試凝聚三昧真火。”

聞言,墨言點了點頭,剛想動手,倒是想到了他上一次她這邊剛剛凝聚出來純黑業火,他那邊就昏迷了過去,雖然這個東西並非是主要問題,但是或許也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為了以防意外,墨言提前給他周遭上了一層結界。

羅睺見狀微微一怔,當麵提防?

不,不對,大抵不是因為這個。

隨即羅睺意識到自己之前昏迷過去的原因可能被誤會了。

羅睺思索了一下沒有解釋,而是任由墨言誤會下去。

這樣對他來說未嚐不是個好事。

墨言沉下心思,用著之前做過好幾遍的步驟,當著羅睺的麵,重新嚐試了一番,三火凝結,顯現於手指之上,羅睺剛想說著這不是已經出來了嗎,就看見那火苗瞬間消失。

滅了個幹淨。

一道若有若無的凶煞之氣環繞在這裏,暗淡至極,仿佛是錯覺一般。

“你看,就是這樣。”

“你再試試。”

墨言倒是想要說點什麽,不過轉念一想,他在這種事情上,或多或少總是比她懂得多一些,當即又多做了兩次。

羅睺未曾說停,墨言就沒停下來。

接連好幾次,火焰一出一滅,來回接替。

此刻正是清晨,曉霧將歇,遠處的山川連綿,山嵐漸褪,火焰忽明忽暗,又是一次火焰熄滅,墨言目光看了眼羅睺,如今他半坐著,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因為虛弱的緣故,身後倚著軟枕,坐姿之類算不得端正,但是多了幾分肆意的感覺,麵上如今陷入了沉思,倒是沒有什麽表態。

墨言收回了目光,繼續凝聚三昧真火。

既然沒說停下,那她就繼續。

萬一有點什麽發現,那她這剛剛開啟的煉器生涯就還能再救救。

墨言想著,垂下眼眸,看著那指尖之上的火焰,眼睛裏麵仿佛也點上了些星火漫漫,專注而又認真。

羅睺本就是觀察著墨言手中的三昧真火和周遭的一切,墨言的所作所為更是盡數沒入了他的眼底,羅睺的眼神一時間有些複雜,但是最終都盡數收斂其中,墨言如此,他漸漸地好像也被帶動了一般,更多了幾分認真,若有若無的東西一遍又一遍地出現,羅睺心中一時間有了幾分猜測。

墨言還在繼續,三昧真火熄滅,墨言欲要再燃,卻是被打斷了下來。

“可以了。”

聞聲,墨言收了手,他都讓她持續這麽多遍了,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夠看到這裏麵可能有點東西在,“怎麽,發現了什麽問題嗎?”

“你並非難以凝聚出三昧真火,隻是你這三昧真火被吞噬了。”羅睺觀望著即將徹底消逝的一縷凶煞之氣道,“若是沒有猜錯,那大抵是源於你之前所凝聚的火焰導致的。”

兩者爭高低,完全不相容,這個道理,其實和三昧真火與南明離火極為相似。

隻不過墨言手中的純黑業火更甚,極為強悍,更是獨占性更強,凶悍無忍,烈狠爭鋒,行氣無益。

更不要說墨言本身的凶煞之氣極重,兩相促成,換言之,墨言本身就是那純黑業火最大的根源,這麽一對比,直接就導致了一邊倒的情況,三昧真火能夠有這麽一小簇火苗現身,那都是墨言為三昧真火傾斜了,否則三昧真火半點都不會凝聚出來。

聞言,墨言這一回仔仔細細地從這個方麵觀察起來,火焰重新燃起,順滅之下,極其細微的凶煞之氣顯現。

關於這種這種東西,並非是她感覺不到,對於她而言,去感受這種東西也不是什麽多難的事情,甚至於是信手拈來。

隻是她本身凶煞之氣的集合體,而這純黑業火又是源於她本身,對於她而言,即便是自己那一身的是凶煞之氣被自己的法力掩蓋,但是對於凶煞之氣這種東西,那簡直是再尋常不過,尤其是出自於自己身上的。

自始至終,壓根就未曾朝著那個方向去想。

著實有些當局者迷了。

有了羅睺的點醒,墨言頓時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待到那一點凶煞之氣徹底散去,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道,“你沒猜錯,的確如此,不過就你所說的這個,我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說著墨言看向羅睺,麵上帶著點認同和讚賞,與此同時這一幕也給人感覺到一種若若有若無的威懾。

若是一般人在此,怕是都要被墨言嚇得膽戰心驚。

羅睺顯然不是什麽一般人,但是麵對這一幕,也不由得警鈴大作,摸不透墨言這是試探還是警惕,不過卻仍舊麵不改色,“你並非感覺不到,大概是當局者迷罷了。正巧我對於這種東西比較敏感,故而有此猜測。”

墨言點了點頭,“那倒也是。”

眼見是混過去了,羅睺好像是閑來無事的順口道,“我以前也是如此,隻不過那個時候並非如此虛弱,即便是凶煞之氣縱橫也能夠忍受,隻是沒想到如今卻是容易被凶煞之氣一衝就倒。”

他說著,歎了口氣,仿佛是純粹的有些感慨,隻是這感慨之中,或多或少帶這些神情低落。

眼見他如此,墨言也不好說,其實主要問題不在那火焰之上,主要是他身體太弱了,多活動活動身體,就有些扛不住了,但是這麽說好像就更紮心了。

墨言整理了一下語句,順著他的話道,“你也是先天靈根,不管怎麽說,逃了這麽一劫,這已經是大幸了,好好休養,日後總會好的。”

羅睺聽著這話,微微一愣,先天靈根?

他什麽時候成了先天靈根了?

話到嘴邊,羅睺變了變臉色,先天靈根,怎麽看也比混沌魔神看起來要威脅性更低一些,想到此處,羅睺當即認下,“你怎麽猜到的?”

這邊羅睺如此,在墨言眼中,這簡直就更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從她說出來的時候,他就第一時間怔了怔,明擺著是有些意外,至於之後的話,更讓墨言認定了自己所猜的不假。

“我遇到你的時候,給你輸入一道法力的時候,就隱約感覺到了你身體之內,靈氣極為厚重,到了那種地步,竟是還能夠如此豐厚,而且還純粹至極,迅速融入天地間,我就猜到你十有八九是個靈根化形了。”

聞言,羅睺眸光未垂,的確,這猜測到是沒什麽毛病,如果他不是混沌神魔的情況下,那的確就隻能是個靈根化形了,隻不過他就是混沌神魔,之所以看起來靈氣純粹,迅速融入天地間,主要原因其實是和盤古同源。

隨即,羅睺意識到了這話之中,更重要的一個問題。

墨言是先為他輸入法力之後,才知道的這件事情。

也就是說——

從這個方麵洗清了墨言是以為他是一個先天靈根,所以才救他的意思,而且如果墨言真的若是想要覬覦他的‘本體’,其實早就可以殺了他,畢竟如此更加簡單。

換言之,在墨言見到他的第一麵的時候,他在墨言心裏,他就已經比‘本體’更加重要了。

羅睺的眼眸暗了暗,眼底掩下無數的波濤洶湧,暗流湧動。

她真的看上了他。

不需要半點辯駁。

【作話】

羅睺:我竟是不知道,我自己如此重要。

【再次達成顛覆價值觀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