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焱瀛在家休息了沒幾天,就回公司上了班。
秦桑若本來很不放心,小武全天看護,細心周到,幾乎每個需要注意的細節都考慮到,秦桑若也漸漸的放下心來。
陳怡的病情恢複平穩,已經可以下地進行輕微的活動,天氣越來越冷,陳怡心疼她每日來回奔波,便免了她送飯這一項,讓她專心在家照顧陸焱瀛。
萬州那邊工作上有點事需要秦桑若過去處理一下,她也就沒再勉強,給陳怡送完最後一頓飯,趕高鐵去萬州。
萬州那邊是臨時出了問題,她從醫院直接去了車站,沒來得及跟陸焱瀛報備,快上車前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陸焱瀛當時正在開會,沒注意到那條短信。
等他看到那條短信,秦桑若已經在開往萬州的高鐵上。
且路程已經走了三分之一。
“……為什麽不跟我提前說一聲就走?”
聽語氣,陸焱瀛那邊好像在生氣。
陸焱瀛站在高鐵車廂的連接處,提醒了一位前來接熱水的小女孩兒小心燙手,然後靠著牆壁慢悠悠的回應陸焱瀛。
“不是跟你說了嗎,事情緊急,沒來得及!”
“借口!你就是不想讓我跟你一起去!”陸焱瀛道。
陸焱瀛以自家房子焙燒沒地方住為借口,硬是搬到了秦桑若家別墅裏,開始了跟她的同居生活。
秦桑若覺得兩人還沒結婚就這麽公然站在一起影響不好,但又沒辦法把那個“無家可歸”的無賴趕出去,隻好樓上樓下的分開。
她住樓上。
陸焱瀛住樓下。
自從兩人搬到了一起,除了在公司上班,陸焱瀛幾乎每分每秒都粘著秦桑若,就連她起身去洗手間,他也會猛地抬起頭問一句,你幹什麽去?
簡直狗皮膏藥一般。
本來想趁著這次出差好好放鬆一下,誰想聰明如神的陸焱瀛早已洞察了她所有心思。
但她絕不能承認。
“怎麽會呢,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麽會嫌棄你?”秦桑若一邊欣賞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沒有那人在眼前嘮叨、晃悠,這感覺不是一般爽。
陸焱瀛在手機那邊哼了一聲:“撒謊精!”
秦桑若忍俊不禁,握著手機低低的笑。
她聽見話筒裏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沒一會兒陸焱瀛說:“我查了一下萬州的天氣,那邊正下著雨呢,你穿什麽過去的,冷不冷?”
秦桑若低頭看了一眼陸焱瀛給他買的粉白色羽絨服,道:“放心吧,我身上這件衣服,就算去南極考察也不會覺得冷。”
心中有愛,冷亦溫暖。
“你啊……”
陸焱瀛不知想說什麽,沒說出來,秦桑若就聽見他那邊有人進來,他與那人交談了幾句,對著話筒壓低了一下聲音說:“我有點工作要做,你到那邊給我打電話,一個小時報告一次行蹤!”
“知道了,快去忙吧!”
秦桑若掛了電話,站在車窗前,看了一會兒外麵的風景。
不管江城還是萬州的冬天,都沒什麽可看的,到處灰蒙蒙的一片,但她看的很愉悅,像是在欣賞什麽美景一樣,嘴角微微上彎,眼底全是笑意。
站了一會兒,想回座位,一轉身,發現身後站著一個小女孩兒,大大的眼睛,梳著馬尾,穿著鵝黃色的連帽衫。
是剛才那個接熱水的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握著拳頭伸到秦桑若的麵前,奶聲奶氣的說:“給你!”
秦桑若蹲下來,歪著頭看她:“什麽?”
小女孩兒把手裏的東西塞給她就跑了,秦桑若展開手一看,是塊兒大白兔奶糖。
她拿著奶糖站起來,像是看什麽稀罕玩意兒似的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然後把奶糖放進外衣口袋裏,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這個世界從來不會虧待心存善念的人。
如果虧待了,日後一定會補回來,放心!
萬州真的在下雨。
秦桑若從車站出來,感受到一股與江城不同的潮濕氣息。
她在車上給李柱打了電話,李柱開著公司的公車來接她。
同來的還有皮膚白的堪比女人李威。
“秦組長,你到底什麽時候把車還我,我那車可是東拚西湊才買的,沒了我得心疼死!”李威坐在後座委屈巴巴的說。
開車的李柱接話道:“秦組長堂堂未來總裁夫人,還能差了你一輛破車不成,你啊,就是小家子氣!”
李威捶他一下,哼一聲:“車不是你的,你當然不著急!”
如果李威不說,秦桑若真把這件事給忘了,最近太忙,根本無暇顧及這種事。
她輕咳一下:“對不起啊李威,這件事是我疏忽了,我這就打電話,讓人把那車給托運過來。”
李柱:“花那錢幹啥,等李威啥時候回總公司開回來就行了,托運怪麻煩!”
李威又從後麵捶了他一下,這次力道明顯比剛下加重了幾分,然後晃了一下秦桑若的肩膀:“秦組長快打快打,車對男人來說就跟小老婆一樣,我跟我小老婆分開了這麽久,你忍心嗎?”
秦桑若跟李柱都笑了起來,秦桑若從包裏拿出手機,幫他聯係這件事。
李柱在車上跟秦桑若匯報了工程狀況,秦桑若聽後,蹙眉問:“既然偏差在合理範圍內,市裏為什麽還讓重建?”
李柱遲疑了一下道:“我估計咱們誰得罪市裏的人了,或者該送的禮沒送到!”
秦桑若沉思不語。
到了工作的地方,秦桑若直接去找陳家棟,一個員工說陳家棟正在會議室開會,秦桑若帶著李柱一同前往。
會議室裏坐的全是大老爺們,一推開房門,一股濃重的煙霧從裏麵彌散出來。
秦桑若咳嗽了幾聲,揮著手往裏進。
裏麵的人見他進來,紛紛起身。
陳家棟衝眾人揮了一下手:“你們都先去忙吧,我跟秦組長商量商量下一步怎麽辦!”
眾人聽了,合上筆記本,卷上圖紙,魚貫而出。
李柱進去後,把其中一扇窗戶打開通風,冷風夾雜著雨絲吹進來,陳家棟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關上吧!”秦桑若道。
李柱回頭看她一眼,又默默的把窗戶關上。
秦桑若拉了一把椅子坐過來,開門見山的問陳家棟:“到底怎麽回事,上次給你打電話,你還說一切都挺好。”
陳家棟:“現在也都挺好。”
秦桑若翻了翻眼皮:“都挺好人家市裏領導怎麽讓把那層樓拆掉重建?”
陳家棟冷哼一聲:“吃飽了撐的!”
“陳工你……”
秦桑若壓製住內心的情緒,緩了緩語氣道:“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出了問題我們就該想辦法把它解決,而不是一群人在窩裏鬥!”
陳家棟從煙盒裏抽出最後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秦桑如不能聞煙味,這是全項目組人盡皆知的事情。
李柱在旁邊用力的給陳家棟使眼色,陳家棟像是沒看見一樣,我行我素,抽了一口,緩緩吐出。
“不是我的問題,你讓我怎麽辦?”樣子懶懶散散,有點敷衍,又有點無所適從的煩躁。
秦桑若盯看他幾秒,問:“聯係木局長了嗎?”
陳家棟自顧抽煙,並不回答。
李柱趕忙說:“聯係了,但是人家根本不見咱,去了好幾次,都被堵在門口!”
秦桑若沉思幾秒,站了起來:“好,我知道了,我來想想辦法吧!”
她睨了陳家棟一眼,轉身出了會議室。
李柱跟了上來:“秦組長你這是要親自去找木局長嗎?”
秦桑若走到樓梯口停下腳步,不答反問:“陳工怎麽了,看著情緒不對。”
李柱輕歎一聲,四下看了一人,壓低聲音說:“老陳被那個叫小玉的坑了!”
秦桑若心裏一驚:“被騙錢了?”
李柱:“那倒不至於。”
樓下上來一個人,李柱馬上閉了嘴,那人給秦桑若打了一聲招呼,走遠了,李柱拉著秦桑若到沒人的地方,小聲道:“小玉非要陳工娶她,老陳不肯。”
秦桑若聽的雲裏霧裏,不娶就不娶,小玉逼迫也沒用。
他二人關係不是一直都曖昧著嗎,怎麽在結婚上鬧分歧了?
李柱看秦桑若疑惑的樣子,又歎口氣:“這麽給你說吧,一直以來都是小玉一廂情願的對老陳有意思,老陳根本不喜歡她這一款,要不是念著她曾在醫院照顧過他,老陳早就讓她走了!”
“陳工對小玉沒意思?那他怎麽給她找工作,來萬州也帶著她?”
“要不怎麽說老陳被坑了呢?”
李柱頓了一下,又壓低了一點聲音:“小玉說老陳住院的時候摸了她的胸,老陳若帶她來萬州給她安排工作,她就把這件事捅出去。”
秦桑若瞪大了眼睛:“陳家棟他……”
“肯定是假的,老陳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悶葫蘆一個,他哪會做那樣的事,再說人家前妻可是校花級別的,他能看見小玉那麽一個土丫頭?肯定是小玉給他下了絆子!”
秦桑若感到稀奇的嘖嘖兩聲:“看著小玉不吭不響,沒想到這麽有手段!”
她頓了一下問道:“這件事怎麽爆出來了?”
李柱:“小玉逼老陳娶他,老陳不肯,她就到處跟人說老陳摸了她,爽過了不負責!”
秦桑若也是納罕,還有這種女人?
“小玉太可恨了!”她沉思幾秒,道:“不行,我一會兒去找她,讓她馬上走,不能任由她在這裏胡說八道敗壞陳工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