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隱患

韋雪漫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龐老板說林麗柔很奇怪,她曾經和龐先生的老婆見過麵,但戲卻做得很足,就好像跟他完全不認識他。我的意思是說,林麗柔和那些男人交往,似乎並不是為了婚姻。那胡揚帆呢?我覺得他不太可能出手那麽大方。胡揚帆的性格……怎麽說呢?他是個把錢看得很重的人,有時候會表現得有些吝嗇。除了對他自己認為比較重要的人之外,他是不會那麽大手筆地給自己的情人……我是指林麗柔,那這麽說起來,林麗柔對胡揚帆是真愛?所以才會用懷孕相要脅,讓他娶了她?”

我和秦鳴對視了一眼,表情同樣的迷惑。林麗柔的目的是什麽?在那之前,恐怕還得問問胡揚帆,究竟給了林麗柔多少好處,才能讓她費那麽大的力氣破壞胡揚帆的婚姻。不是為財,那又為什麽?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解釋不通?韋雪漫之前提到的那個男人,就僅財力而言,並不比胡揚帆差。既然是所謂的愛情,那她為什麽不跟自己的丈夫提出離婚?

“漫姨,對這件事情,你有什麽看法?”我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有些轉不過彎來,或許需要聽一聽韋雪漫的意見。

韋雪漫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無奈道:“你們這是在問我嗎?我也想不明白。恐怕林麗柔是真的想要嫁給胡揚帆,所以才會想出這麽多的花招吧?”

我很淡定地搖了搖頭,否定了她這樣的說法。礙於紀律,我不能對她多說,自然也沒有告訴她,林麗柔一直都沒有跟自己的老公提出離婚。正是因為沒有動機,所以我才更不明白林麗柔想要的是什麽,她總得有動機吧?

“這件事情……還是你們看著處理吧。對了,之前我見到了你們的同事,說這兩天我暫時不能回家。你們還要去我家裏再檢查什麽東西嗎?張浩發現的那把刀,是不是有了什麽結果?上麵都有誰的指紋?跟林麗柔被殺有關係嗎?”韋雪漫有些遲疑地問道。

“暫時還沒結果。”秦鳴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他顯然還不知道該怎麽跟韋雪漫解釋這件事情,隻能選擇繼續隱瞞:“小姨你就還去方晴家裏住幾天,反正平日裏也是她一個人。”

“好的。不過我大概會比較晚。我不在的這幾天,茶樓裏也留了一大攤子事情等著我處理。”韋雪漫很快準備離開了。臨走之前,她似乎還有什麽話說,但隻是一笑,就轉身離開。

“還不能跟小姨說實話對吧?最起碼,她什麽都不知道,比所有的事情都知道要好。”秦鳴有些無奈地歎息道,“我想,她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長長的清單被送來的時候,我也不由得愣住了。除了林麗柔所在的公司定期會給她的賬戶裏打錢之外,尤其是在之前的兩個月,林麗柔幾乎每周都會往自己的卡裏存上一筆數目不小的錢,再加上她自己的收入,裏麵足足有56萬。我不由得吐了下舌頭道:“想不到,林麗柔還是個小富婆?這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這前兩個月……差不多進帳十幾萬,這不會都是那些男人們的饋贈吧?”

“恐怕是的。你看看,這個賬戶是林麗柔公司轉過來的,每個月才幾千塊錢。這和她自己平時表現出來的富裕,可並不一致。但是這幾大筆錢,我們已經派人去查看過銀行的監控,證明都是由她自己存進來的。她之前的那些……男伴,看來並沒有在錢上說實話,最起碼這個數字比他們說的要多。”秦鳴雖然被調離此案,但他當然沒有減退對這件案子的熱情,尤其是在我拿到這結果之後。

林麗柔的身上當然藏著秘密,這是我們一致的看法。當聽說林麗柔銀行卡上的數字之後,聽說林麗柔的父母激動到相擁而泣。可是當他們知道,自己女兒的遺產絕大部分要由配偶繼承的時候,他們老兩口就變得憤憤不平,認為那個被關在監獄裏的男人,絕對沒有資格用自己女兒的錢。不是為自己女兒的身亡傷心,而是因為那筆巨大的存款而變得大喜大悲,恐怕這也正是林麗柔的悲劇所在吧?我有些奇怪,難怪林麗柔的表現會那麽奇怪,生在一個將錢看得比命還重的家庭,對她而言,本身就是個大悲劇吧。

中午時分,秦鳴和我還是去了韋雪漫的茶樓,一是為了看看她,二是看這裏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當然,林麗柔的死,已經成為這裏最熱門的話題,不隻是這裏的員工,就連茶客們,都會打聽案件的具體情形,當然這些都是有意避開了韋雪漫。雖然韋雪漫自己並不太在意這些。

“你們的調查進行得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查明白了?我想胡揚帆他絕不可能是凶手的。”就在我們坐定之後不久,趁著中午時分趕過來看望韋雪漫的張浩,迫不及待地出現在我們的麵前,連聲替胡揚帆辯解道。

不過,適時出現的韋雪漫卻阻止他繼續追問下去,她淡淡望著張浩道:“他們有自己的紀律,是不便向外人透露案子的進展的。你還是別問了。揚帆若是清白的,他們自然會放他回來。還是想想,怎麽查清這件案子吧?你們沒看到嗎?這進出茶樓的人,有幾個不是想要打聽出來點兒消息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不管怎麽說,林麗柔都是跟胡揚帆有關係的,這一點兒他是撇清不了的。”

“林麗柔,還真是個很奇怪的人。”張浩突然皺了皺眉頭道:“總覺得她的性子太陰了。對了,你們大概都還記得,幾周前她開車肇事逃逸那件事情吧?就是我的胳膊被撞傷的那次?當時在你們的安排下,我曾經和林麗柔有過一次近距離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