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個沉不住氣的年輕人打破了營地裏的沉默,一句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有些窘迫,隨即聲音又低了下去,說道,“再讓他們留在這裏,恐怕我們也會受到迫害。”

這年輕人的話就像是導火線,已經將沒有被活屍所傷的人的恐懼串聯了起來,然後又不動聲色地點燃了一支火柴,此刻,躁動已經開始蔓延。

大家都開始議論紛紛,各個麵露難色,仿佛都有什麽心事一般。

一個賊眉鼠眼的人自薦,想要由他來製定一個計劃,將這些感染者都解決,好讓大家再沒有後顧之憂。

話一出,周身的人都開始附和說好,每個人的眼光裏都已經從剛才的擔憂變為了讚同,甚至是興奮。

殺戮的心理不知不覺就在他們的心中蔓延,即便大家都不開口,但是也都是各自心知肚明大家想要幹嘛,目標很明確:將那些感染者都殺光殺淨。

當然,他們也給自己的想法取了個好聽的借口,美其名曰:自保。

當天晚上,大家便都開始變得異動了起來,隻要一遇到機會,大家都開始變得瘋狂起來,想要不動聲色地多解決幾個對自己有“危險”的人。

那些感染者不明所以就遭受到了攻擊,自然是驚恐萬分。

明明身上就已經有了那讓人痛的發狂的傷口,如今更是有人在不斷地攻擊自己,很多受傷的人都開始哀嚎,一時間,整個營地顯得十分的混亂不堪。

他們拚命地反抗著,想要為了自己的生命而爭取著機會,可每一次用盡全身力氣的抵抗換來的都是下一次更加沉重的打擊。

沒有用,他們根本就抵不過這些完好無損的幸存者,有些感染者甚至拚盡全力想要跪在地上求饒,可是理智哪能讓幸存者肯聽到他們的哀嚎,他們已經變成了如同活屍一般的惡魔。

被感染了的人一個個都捂住自己的身子,仿佛想要捂住自己僅剩的虛弱的生命一樣,他們蜷縮在每個牆角角落,嗚咽的聲音是對幸存者罪證最有力的證明。

甚至有些接近瘋狂的幸存者變得不再理性,甚至將武器也運用到了和自己同伴的較量之中去,他們相互傷害著。

婦孺和那些孩童看著這一副副瘋狂的場麵,更是心裏膽戰心驚,各自都縮在一旁痛苦。

在另一個屋子裏的白湘淺聽到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才發現似乎有所異動,連忙跑出來,卻發現這些駭人的場麵。

她忍不住想要捂住嘴巴驚叫,可是情況根本容不得她有半分鍾喘息的機會,她連忙走上去,想要製止住這些互相傷害的行為。

可夏原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殺感染者?那豈不是更加長了那些幸存者的威風,殺幸存者?那豈不是落人口舌?

往日驍勇的他此時卻顯得動彈不得,這些他明明憤怒地想要全部傷害的人他此刻竟因為自身的原因不能傷一分一毫,無奈隻能用手將人打暈。

“你們都給我住手。”

紫東洵趕出來,連忙上去和夏原去將那些動亂的幸存者與失去理智的感染者打暈,事情才算的上是有些停頓。

白湘淺皺眉,連忙上前去幫助紫東洵和夏原將那些感染者重新扶著躺好休息,隨即又冷眼看向了旁邊的幸存者。

那些這場鬥亂的發起者如今卻猶如沒事人一樣一個個若無其事,鮮少有良知的人有些臉紅,卻也不過多為他們的罪行加上說辭。

隨著白湘淺他們一行人幫助感染者的動作,氣氛似乎開始越來越冷,四周安靜得仿佛隻剩下了時間在靜靜流逝的聲音。

靜謐地可怕。夏原皺著眉,不動聲色地來到了剛剛那堆幸存者的團隊中,冷眼看向了他們,不怒自威。

隻是這一個眼神,就讓大家都已經有些恐懼夏原的,眼神都在他的身上遊走,就好似他是一個魔頭,誰也不知道下一秒誰會變成他的獵物。

戰戰兢兢地看著夏原隨風擺動的袍子,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的人也不敢說話,隻是任憑這種壓迫感在自己的神經裏蔓延開來。

四周的空氣仿佛都隨著夏原的動作而隨之流動。

他冷眼掃視一圈,確定了這些人應該已經沒有再行動的想法,才冷哼一聲,轉。隨即又轉過頭去,冷冷地說道:“少亂想。”

隻是僅僅幾個字,卻猶如將那些醜惡的念頭全都扼殺在搖籃裏,也不知究竟是出於對夏原的恐懼還是對自己良心的審視。

紫東洵也在盡量控製住暴走的感染者,避免事態會因此而變得更加的惡劣起來。

隻是白湘淺,看著這一堆形形色色的桐城百姓,卻忍不住皺起了眉,人性本惡。

夏原看見白湘淺這一臉的擔憂樣,心裏的戾氣就仿佛抑製不住一般不斷地往外顯露。

他又退後幾步,在那些幸存者的跟前停留,盡量讓那些剛剛發起動亂的人保持冷靜。

紫東洵費了好大的勁也才將感染者都安撫了下來,情緒都有所穩定。

隻是剛剛那場亂戰裏麵那些個出頭的家夥似乎仍然是有些不盡興,還在叫囂著,就好似他們才是受害者一般。

“你們也都說了,那些感染者很有可能異變成為活屍,那萬一他們傷害我們了,我們該怎麽辦?”詰責的語氣仿佛將一切怪罪都強加在了被活屍所傷的人身上開始不斷咒罵。

那些明明清醒理智的感染者卻一聲不吭。

這些肮髒的詞匯一個個往白湘淺的耳朵裏麵送,簡直讓白湘淺都有些心煩意亂,她向那個帶頭起哄的人投以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可仍然還是要保持著往日的大度,溫言細語地開口道:“可也不是必定會如此。”

隻幾個字,就無端端地將他們的居心暴露了出來,讓那剛剛開口的人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反駁,氣勢瞬間弱了下去。

隻是剛剛帶頭的那賊眉鼠眼那人仍舊是咬著牙,氣衝衝地朝白湘淺抱怨道:“這些人非殺不可。”

夏原冷眼看向他,他便有些慌了神,又自降幾分氣勢,說道:“我們現在不除掉他們,誰能保證他們在變成活屍之後能夠保持理智,不傷害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