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湖中匪患

文會之前,徐清救了一個汆水的老船夫,當時從他口中得知,這湖裏頭時常有匪患。對於這種陰暗之事情,徐清最是樂意打聽,要知道,一座匪寨裏的東西財物,說不定抵得上好幾個小地主哩。故而徐清回了家之後,立即有暗河成員來報告了。

消息是,大戶養匪,匪欺外人,官府無力,難撼匪眾,巡撫至此,良民頂罪。

哦?徐清問,也和滄州一樣,那些世家大族自己養私兵?

不,和滄州不同,這裏的匪不是世家養的,而是本來就在的。那些大戶不過是按月供錢罷了。

原來是這樣,徐清想起錢塘的大戶差不多都經商來著,過湖過江運貨是常有的事,而剿匪又沒有那個本事,故而形成了一種寄生互生關係。本地商人給湖匪月供,湖匪給本地商人減少外來競爭者,兩邊都發自己的財。

既是這樣,那就是說滄州商會要插足進來,還需要打破這一層保護膜嘍?

稍休憩片刻,荀雪兒等人回來了,進門就歡笑不斷,一個個拿著豔麗的杭州絲綢、西湖的茶葉、西湖藕粉、徑山茶、西湖綢傘、蕭山蘿卜幹、臨安山核桃。

又拉著徐清說個不停,把在街上看見的哪怕一磚一瓦也要全分享給徐清才高興。

閑話少敘,有道是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說陳翊立回到縣衙之後,仍然是坐立不安,心緒難平。拿著徐清寫的西湖遊記,擊節合韻,一遍一遍誦讀。

越讀越覺得手無法拭卷,又想起了洛南徐公,滄州徐公,洛南徐初六這幾個東西來,忽的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此徐初六就是滄州刺史,文宗徐清?!

不,不可能,滄州遠在千裏之外,怎麽……

可當今之世,能寫出如此文章的,唉,據我所知,應該沒有其他人了吧?

不行,一定要弄清楚,陳翊立心裏想著,對,上官儀,他不是徐初六的朋友嗎?找他問問清楚!

連夜趕到上官儀住處。

“遊韶,有一句話我憋在心裏好久了,”陳翊立深情款款地抓著上官儀的手道:“今天月亮正圓,天氣正好,乘此良辰,我要與你細說下來。”

“啊……”上官儀退了一步,心裏似乎有些慌張:“陳,陳縣令,有話你說。”

“是這樣的,”陳翊立頓了一下:“遊韶,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好,隻要不是那……”上官儀壓住了要跳出來的心。

“遊韶,徐初六,是否就是滄州刺史,文宗徐清?”

“啊,你問這個啊……”上官儀長出一口氣:“哈哈哈,既然陳縣令發現了,那我也不在隱瞞。不錯,白日所見之徐初六,就是滄州刺史,當今文壇第一人,徐清是也!”

“我不信……”陳翊立得知了真相之後,反而不信了,就想有人問醫生我有神經病嗎,醫生說你有,那人就回,你才有神經病一樣。

“哈哈哈,陳縣令有所不知,徐清在入樞之前有一俗名,名為徐初六。”上官儀笑著道:“上月,徐刺史辭官而去,繞海路從滄州到錢塘,才上岸不久,有遇見了我。這才有了徐公到文會一事……”

“嗚呼!視而不見名為夷,聽而不聞名為希,博之不得名為微,如今道至身旁,我是“夷,希,微”三者共有,實乃天下第一糊塗蛋是也!”

“陳公謙虛了,呃,不對,陳公,陳公……”上官儀沒想到陳翊立這麽這麽激動一時間不好拿話搪塞了。

“遊韶!”陳翊立一把抓住上官儀的肩膀,直視他的眼睛問:“我在你心裏是什麽樣的人?!”

“亦…師亦友,不知陳公你問這個問題作何意?”

“遊韶,能不能再讓我見一次徐公?”陳翊立幾乎是哀求了。

上官儀歎氣道:“好吧,明日我去拜訪徐清,你隨我一起來吧?”

“好兄弟!哈哈哈哈……”陳翊立大笑。

而孫有財卻笑不起來。

何止笑不起來,簡直要哭了,要不是旁邊都是他的一些妻妾婢子,他說不定就要偷偷抹眼淚了。

而現在,他隻能捂著下麵疼叫,側著身疼,平著躺也疼。那下麵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也沒人敢掀開去看,隻是在外麵找來冰水給孫有財慢慢敷著。

“滾!”孫有財嗬斥道:“滾!女人全部給我滾出去!”

孫有財色入肝腸,哪怕下麵疼得不行,看見女人的時候,該大還是要大。於是隻能來一個眼不見為淨,把婦人都趕了出去。

哭哭啼啼的婦人們走了,留下一屋子呆頭呆腦的漢子,正所謂兔死狐悲,他們看見孫有財捂著下麵疼得打滾,不由得肉丸子內縮。

“轉,轉過去……”孫有財顫聲道,眾人老老實實轉過頭去。孫有財這才就這豆大的燭光掀開衣擺查看,唐朝衣服沒有**一說,除了徐清有一天七倒八歪的之外,其他的男子都是掛著空擋。

衣擺漸漸掀開,漸漸露出來一把草,隻是……不好描述了,隻聽得孫有財吼道:

“我!要殺了那幾個賤人!啊啊啊!”

“來人!去湖裏頭請水鬼上來,我要讓那幾個寡婦想**,想活難行!”

眾人聽到“水鬼”一詞,都是戰栗,不過還是急步走出了這壓抑的房間。

孫有財其怎麽了?且看徐清暫居的宅子裏:

“咯咯咯,徐大哥,看這個鐲子,看這串珍珠。聽說啊,這珠子是南海那邊販來的,也就錢塘有,在滄州的珠子,都要矮一截。”和黃詩梅樂得合不攏嘴,身子一顫一顫的

“哎呀呀,徐郎,你不知道,要不是跟著詩梅在錢塘這麽一逛,我還真不知道富家小姐的生活這麽優渥。”荀雪兒感慨道,手中搖晃這酣睡的徐文,徐文在睡夢中吱呀一下,眾人都是小聲說話起來了。

小月也是農家女,後來才無意進了宮,她對於珠玉寶石卻不是特別感冒,掏出來一張寫得整整齊齊的筆記來。悄悄和徐清說什麽“莊子”“宅子”之類的玩意兒。

要說三女之間最像地主婆的,那就非小月莫屬了。

徐琪就在旁邊搗鼓一大堆風箏啊,小燈盞啊之類的東西,待眾人說話的空擋,偶爾插一句。她知道這是徐清和三女的時間,不能陪她,要到徐清辦公事的時候,她才可以去打擾。

當然這讓徐清挺頭疼的,不過,讓徐清頭疼的,還有徐琪幽幽的一句話。

“其實,今天最有意思的,還是打跑了一個流氓哩!”

“嗯?”三女麵色一沉,目光似乎就要把徐琪貫穿,徐徐琪似乎想起了什麽,忙道:“童,童言無忌,大大大風吹去!”

風哪裏吹得走,徐清早已經聽到了,當下沉聲問道:“怎麽回事?這麽不重要的事怎麽不跟我講?”

要說徐清安然放四女自己去街上逛街,其實是比較放心的。畢竟以暗河的實力,抽出一個手指頭,也不是那些蟊賊可以挑釁的。有暗河在四女身旁,可以完全保證四女的安全,隻不過四女遇到了流氓,還是讓徐清體內的雄性激素大動。

“徐徐清,你別怪姐姐們,她們都是怕你擔心……”徐琪低頭道,顯然是想自己來招待,彌補剛才嘴不牢的過錯。

“好,我不會怪她們,但是那耍流氓的,我一定不會放過!”徐清道。他想起來,以前沒實力的時候,還要帶著荀雪兒東躲西藏,遇到流氓也隻能打不能殺的時候。

“我們從周記餅鋪吃完早點,又去魚場買了一條金魚,然後去孫家緞鋪……”徐琪說起話來滔滔不絕,聽了半天,還和流氓扯不上半點關係。

黃詩梅當下搶過話來道:“讓我來說,是這樣的,我們逛完街天色已經不早了,準備回家的時候,有幾個人圍了上來。”

“那些人流裏流氣,說要請我們喝茶,我們不答應他們竟然就要拉我們。這時暗河出手,他們五步之內都沒近,就全都打趴下了。”

小月接著道:“他們被打趴下還不服,把後麵的人找來了,那個人叫什麽什麽,孫什麽來著。”

“孫牧!”

徐清大驚,倒不是驚訝這個孫牧有什麽本領,隻是訝於孫牧這個名字和那個附庸風雅的孫有財一個。

這麽有緣?

人生何處不相逢!如果是這個熟人,徐清更要拿捏他一番了。

“對,叫孫牧來著,他來了也沒用,照樣三下五除二被暗河打趴下了。隻是他口出狂言,荀姐姐抱著孩子,說他的話汙了文文的耳朵。詩梅就忍不住了,拿了一個剛買的大花**,十六斤的樣子。”

“十九斤!”黃詩梅糾正道。

“好,十九斤,甭管多重了,反正詩梅拿著那花**一把砸……”

“砸什麽?”徐清問:“砸中頭死了,這就不好了,我沒法報仇啊?難道鞭屍?抄他祖墳?”

“不是,還沒死,隻是……”小月頭一低,黃詩梅又忍不住搶過話來道:“就是砸中了他的**!”

徐清大笑,砸得好砸得好。可四女擔憂地和徐清解釋到,那個孫牧和縣衙有關係。

縣衙?那算什麽?徐清指天畫地對四女道,這個世界上,敢打擾我女人逛街的,皇帝以下,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哪怕是李淵老頭子,我打不贏他,也要撕下他一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