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胡家與盧家

話說徐清在宴會結束時說了句明日再見,不少人就自行領會出來不少意思。一群人蠢蠢欲動,而又怕領會錯意思,一個個等著先出頭的椽子。不過,有一個的牲畜行掌櫃,不知是何原因,首先上門給徐清送來地契啥的,要把他的牲畜行送給徐清。

徐清也嚇了一跳,雖說他喜歡發點小財,不過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嘛,而且這可是一家店鋪啊。徐清問了小月劉三之後,才知道這個掌櫃隻是看中了自己可以免些稅的特權,將店鋪記在徐清名下,其實牲畜行還是在那個掌櫃手裏,而徐清可以獲得原來稅的一半,這算是一種巧妙的偷稅漏稅的辦法。

為了官員不強買強賣,混亂市場行情,唐朝五品以上官員不能親自入市,所以許多大官家裏都要置辦些這種產業,算是打個擦邊球,隻要不過火,朝廷也不會在意。

問清來龍去脈,衡量了各種利害之後,徐清爽爽地收下了地契。收下地契不要緊,卻讓外麵那些衣冠家族的覺得豁然開朗,一個個聽說徐清收下了東西,霍,一個個大車小車,全都擠到徐清家裏來了。

往日清靜的徐莊被一輛輛馬車的響聲打破,徐莊的小路明顯承受不了如此反複的碾壓,變得破爛不堪,飛塵四揚。

徐清累了,他收了幾份禮,發現來的人越來越多了,覺得不對勁,開始有些後怕。雖然這在唐朝並不是違法,但是徐清心裏總是不安,誰知道這些店鋪,田契,財貨是怎麽來的,暗地裏又有些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為愛惜名聲,也為保護自己,閉門謝客!徐清家裏的大門再一次緊閉起來,像是一頭下山的斑斕大虎,稍一現身,就識時務的退回山裏,讓所有躍躍欲試,目的不一獵人一拳打空。

“老爺,胡家有人來了……”鄭老伯跑過來報告。

“胡家,那個胡家?”徐清皺皺眉,雖然閉門謝客,還是有不甘心的人零零散散地來,這讓徐清很煩。

“紅山鄉的胡家,去年還和老爺爭短工呢,今年的他們的地居然也被劃到爵爺下麵,他們現在是爵爺的佃戶哩!”

“你去接見吧,送的禮都不要……”

“是,老爺……”鄭老伯現在徹底成了徐清家裏的管家,不同於小月是女子,劉三是殘身,鄭老伯熟悉十裏八鄉,能力德行也靠得住,所以更勝一籌。

鄭老伯走了沒一會兒,又折返回來:

“老爺,胡家的人說不送禮,要把宅子賣給您。”

“賣房子?請人進來,我問問。”徐清心裏打量,起座新宅子至少要半年,而徐清答應了荀雪兒這個月就要娶她,所以就隻能在這個小宅子裏辦婚宴,可是這裏地方小啊,下人都住不下,會不會委屈荀雪兒了?還是先問問清楚吧。

一會兒,一個人探頭探腦的進來,原來是趙管家,徐清咧嘴一笑,嘿嘿,不錯,熟人好辦事嘛。

三言兩語之中徐清算是才到了胡家的意思,原來是胡家在洛南縣受到了排擠,其中貌似還有徐清影響,畢竟以前胡家還算和徐清有過誤會。這麽一受排擠,胡家在洛南呆的也就不是滋味了,況且他們的土地要給徐清交稅,感覺就不好,所以就想買了房子跑路。想來想去,能買下且需要買下的就隻要徐清一家。

“趙管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胡家舉家搬出去,宅子,田地,磚瓦桌椅啥的,還有幾個匠戶都算我的了?”徐清問道。

“回爵爺的話,宅子裏麵一切都算爵爺的了。宅子外麵的佃戶,匠戶也都算爵爺的了。”趙管家抖抖索索回到,不見往日的神氣。

“那胡家的婢女啥的呢?”

“額額額,這個不算多的,胡家要回祖籍落戶,婢女也是要帶回去的。”

“好吧,大概多少銀子可以辦成?”

“二千…二千兩銀子……”趙管家小心翼翼說道。

“嗯,你先回去吧,我和家裏管家商量一下。”徐清不置可否,揮揮手讓他走了。

在唐朝,一線城市城中心,帶家具包裝修的那種房子,每尺小麥兩石五升。“尺”在這裏是麵積單位,看做平方尺,唐每平方尺約合003平方米,算起來二十多兩銀子每平方米。要是在其他城市,甚至在鄉下,這個價格要低得多,大概隻要不到七兩一平方米,而且這個隻算頭上有瓦的地方,不算前麵後麵的花園池塘啥的。

徐清問了鄭老伯等人,他們也說是這個價,而且他們以前去過胡家打短工,都說胡家的房子好。徐清問和現在的徐府相比怎樣,鄭老伯說胡家的房子比徐清這個大兩倍,要算整個院子就要到五倍以上。

徐清心裏美滋滋,要快點和管宣商量讓他們別造房子了,把造房子的錢挪過來,買個算了。隻不過買之前要去親自看看,胡家的宅子,看來要安排個時間去紅山鄉逛逛了。

就在徐清思索新房子的時候,鄭老伯又進來了:

“爵爺,盧家的人也來了,您見不見?”

“謔,有趣,今天是什麽日子啊,怎麽這些鬧過事兒的人都來了。”

徐清照樣坐在房間裏等了一下,一個半老的男子走了進來:

“徐爵爺,草民盧適給您請安……”盧適鞠躬道。

“盧家也是官宦世家,盧老爺不必多禮。”徐清客客氣氣說道。

“徐爵爺,我侄子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我給了他教訓,他以後不會來糾纏了……”盧適之意,便是荀雪兒的事是他們的錯。“我那個侄子,是庶出的,沒人肯管教,以家門威風四處惹禍,小人給爵爺磕頭賠罪了。”

“哦?盧老爺想要什麽?”徐清看著磕頭的盧適冷笑道,盧家主動放手,不可能不要點東西。

“冰糖葫蘆的秘方……”盧適說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條件。

荀雪兒的事對徐清沒有多大影響,但是為了荀雪兒考慮,還是要消除最後一絲隱患的,畢竟縣衙的判決抵不過風言風語。而冰糖葫蘆對現在的徐莊早就不那麽重要了,讓出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這個幹嘛?”徐清還是比較好奇地問到。

盧適以為徐清不答應,趕緊跪下悲傷道:

“我這一房,是盧家的庶出,盧家現在日薄西山,全靠抽老血來維持著。以前他們從不照顧我,隻留了幾處薄田,幾處產業給我打點,現在每次要錢打點上下卻都來找我要,稍不遵從,就威脅我等妻兒。”

“我知道徐爵爺的冰糖葫蘆賣得好,於是就想賺點私房錢,好給自己留條退路啊。”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又是一個嫡庶的悲劇。”看在他可憐的樣子上,徐清也就讓鄭老伯告訴他糖葫蘆做法,不過現在山楂沒熟,隻能用別的東西演示。學了技術,盧適千恩萬謝,說是賺了錢要給徐清一半,徐清倒也沒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