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欺我唐家無大人麽?

眾人順著這個方向看去,隻見一男一女漫步從那邊走來,兩人隻是伸手一抓,便將冰凰和蛟龍抓在手上,隨即虛影崩散,出現了一柄幽藍長劍和赤紅長槍,被這兩人拿在手上。

那男人身穿一件青『色』長袍,身材欣長,氣度沉穩,星眸劍眉,眼角處一絲皺紋顯『露』出一絲滄桑之意,更添一份吸引力,他的身材並不算太過高大,但是那杆赤紅長槍在手,卻給人一種他便是天的錯覺。

而這男人身邊的女人,則是一副『婦』人打扮,身著一件白『色』長裙,一頭雪白銀發披肩,直垂堪堪一握的腰際,美豔至極,冰冷的俏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被壓抑的怒意,無情的歲月沒有在她的容顏下刻下任何痕跡,反倒讓她生出一種成熟的美感。

她的目光掃過唐風,眼中劃過一絲擔憂和愧疚,對唐風微微笑了一笑。

看到她的笑容之後,唐風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他剛才還在猜測,到底是什麽人來到這裏救下自己和白月蓉,卻沒想到來人竟然是葉姑姑。

目光掠過葉已枯,唐風的視線透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巧合的是,那個男人一邊朝這邊走著,一雙眼睛也在注視著他。

兩人雙目相接,彼此心頭都湧起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覺,因為兩人在雙方的臉龐和身影上,全都窺探到了自己的一絲影子。這種感覺對一個男人來說,很有點別扭和抗拒,尤其是在此之前,兩人從未謀麵。

那個男人愣了一下,對唐風擠出一絲笑容,儀態雖依然從容,可唐風卻把握到這一絲笑容中隱藏的無奈和愧疚。

隨即,他便收回了目光,將赤紅長槍抗於肩膀上,步伐輕緩,一邊走一邊道:“十幾年不見,鍾山長老越發能耐了。當我唐家無大人麽?欺負一個孩子和女人算什麽本事,這是靈階高手應該做的事情?”

聽了這句話,唐風心頭突然湧出一種酸楚的感覺來,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就好像一身的血『液』在湧動。

反倒是白月蓉,怔怔地看著朝這邊走來的那個男人,眼圈一紅,險些落了淚,雖然被她強忍了下來,可那副嬌軀卻是輕微地顫抖了起來,輕咬著嘴唇,迫使自己別過腦袋,不再看他。

場中一群人原本全都在注視著葉已枯和這個男人,兩位靈階突然登場,讓局勢變得撲朔『迷』離,沒有哪個人敢輕舉妄動。

但是這個男人一番話說出口之後,鍾家那一群天階麵『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事到如今他們若還不知道這兩位靈階是白帝城的幫手的話,那他們已經可以『自殺』了,而白帝城眾人,卻是鬆了一口氣,陽春更是哈哈大笑著,望著來人。

“雪女葉已枯,神兵水寒劍!”白帝城中頓時有人認出了雪女的身份,隻是眾人卻怎麽也想不明白,雪女怎麽會來幫白帝城,而且她身邊的男人又是誰?

“春城主,這男人是誰?”有人看陽春發笑,知道他肯定了解一些東西,不禁開口問道。

陽春看了一眼神態落寞的白月蓉,歎息一聲,搖頭不答。

但是眾人都是老江湖,雖然陽春沒有回答,可他這一眼望得卻是大有深意,更何況白月蓉此刻的神態落入眾人眼中,再加上這男人剛才一番話,眾人哪裏還猜不出這男人的身份?

此人恐怕就是當年傷了白月蓉少女之心的那個男人……唐頂天了!也隻有這個解釋才合情合理。

隻是,照現在這樣的情況推算下去,唐頂天說鍾山欺負他唐家無大人,而唐風正是被欺負的對象,那麽唐風難道是唐頂天的兒子?兒子被欺負,老子自然要出頭。

但是,十幾年前白月蓉和唐頂天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怨,現在唐風和白小懶又情投意合,白小懶和白月蓉是姐妹,唐頂天和唐風是父子,這……

一群白帝城高手隻覺得這關係錯綜複雜,剪不清,理還『亂』,想得頭都大了。而且,雪女葉已枯又和唐頂天如此親密,難不成……雪女是唐風的老娘?

這大膽的猜測嚇了白帝城眾人一大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唐風背後的勢力可是龐大無比,根本不是白帝城能夠相提並論的,單單這兩個靈階高手就足以威懾到很多人了。這年輕人不聲不響的,怎麽會有這麽大的來頭?想起寒家日前居然和唐風為敵,實在是有些可笑滑稽,自不量力,也難怪寒家大長老竟然被唐風擊殺,有這樣的父母,能培養出他這樣的實力自然不是難事。

隻是眾人在這一點上卻是猜錯了,唐風一身實力跟葉已枯和唐頂天沒有絲毫關係,完全是自己打拚來的。

白帝城一群人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鍾山卻被唐頂天這一番話說的麵紅耳赤,雖說這次鍾家不算師出無名,畢竟鍾家後人是死在白帝城內,他們帶人前來報仇也是正常的。可是以一個靈階高手的身份,欺負這一群天階,確實有些掉了身份。

更讓鍾山難堪的是,自己還沒欺負成,除了最開始趁人不注意殺死一個天階之外,再沒有殺過任何一人了,尤其是那個天階下品的年輕人,一直活蹦『亂』跳到現在。

這讓他怎麽不難堪,怎麽不窘迫?鍾山隻感覺自己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老臉都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不過好歹也是靈階,深吸一口氣,平穩下心頭的憤怒之後,鍾山凝神望著來人,遲疑道:“你是……”

隨即臉『色』一變,恍然大悟道:“唐頂天?”

唐頂天將手上長槍往地麵一杵,也不見他用什麽力氣,地麵卻是微微一顫,一圈肉眼可見的靈氣漣漪朝四周擴散開去。

“泣血神槍!”鍾山望著那杆赤紅如血的長槍,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能幻化蛟龍,原來你已經降服這杆神兵了。”

唐頂天傲然道:“不錯,早在十幾年前,泣血便已經認我為主,說起來,這也得拜鍾家所賜,若不是你們『逼』我遁入俗世,唐某也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成長起來,更不可能與泣血產生聯係。”

鍾山眼中劃過一絲怨恨之『色』,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神兵已經認主,縱然這個時候再搶回來也無濟於事了,而且當年隻不過是個天階的唐頂天,如今竟然已經成長到了靈階,這成長的速度委實太快了一些,就算現在功力稍微不如他鍾山,可一杆神兵在手,未必就打不過他。

果真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鍾山心頭暗恨不已。

十幾年前,鍾山所居的靈脈之地中,神兵出世,被一個中等家族唐家得到,之後不知道怎麽走漏了消息,鍾家眼紅神兵,便派人搶奪。唐家雖然勢力不小,可也不是鍾家的對手,無奈之下,隻能讓唐頂天帶著泣血離開了那片靈脈之地,進入外麵的世界躲避。

之後鍾家和唐家一番大戰,唐風損失慘重,但是鍾家也沒能好過,畢竟唐家不是隨便可以捏的軟柿子,家族中同樣也有兩三位靈階,真要拚起來,鍾家也承受不起,再加上神兵泣血失蹤,兩方這才罷手,隻不過恩怨卻一直持續了下來。

唐風在一旁聽了這些話,心頭一動,不禁想起在黑衣人鍾鳴記憶中窺探到的信息,隻是出人意料的是,那處靈脈之地中居住的唐家,竟然跟自己也有一些關係,這可真是巧合至極。

想了想,唐風也有些苦笑不已。

前幾天雷走那柄天雷神木劍示警,導致唐風以為鍾家帶了兩柄神兵過來找麻煩,卻沒想到這兩柄神兵不是鍾家的,而是雪女葉已枯手上的水寒劍和唐頂天的泣血神槍,現在局勢陡轉,原本占據天大上風的鍾家現在處於下風,當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估計鍾山鍾影二人鬱悶的都快吐血了。

世間神兵數量稀少,而現在在白帝城內,就匯聚了三柄,而且這三柄神兵的主人,全是鍾家的對手,他們怎麽會不鬱悶?

“就算泣血已經被你降服,你又待如何?”鍾山將嫉妒藏於心底,凜然不懼,“難不成你以為憑借一杆神兵,就能取了老夫『性』命不成?”

唐頂天淡淡道:“事在人為,不試上一試又如何知曉?”

鍾山道:“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莫要忘了,你唐家如今麵對我鍾家還處於劣勢,若是激怒老夫,拚著鍾家受損,老夫也要滅你唐家滿門!”

“鍾山長老何必心虛?”唐頂天傲然一笑,“我唐家本就和鍾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說這些話又有什麽意思?”

“你這是鐵了心要與我一戰了?”鍾山臉『色』陰沉。

“不。”唐頂天搖了搖頭,“是我夫妻二人聯手殺你。”

雪女葉已枯一擺水寒劍,冷聲道:“夫君,莫要再和他廢話,直接動手便是。”

說完之後又叮囑唐風一聲道:“風兒你離遠些,看姑姑教訓這不知羞恥的老匹夫為你出氣!”

“好。”唐風聽了趕緊點頭,三位靈階大戰,根本不是他能夠『插』手其中的,更何況他被鍾山一拳打中,到現在還沒緩過氣來,自然是要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