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她忽然發現雨水似乎停止了,回頭就看見一把黑色的雨傘撐在頭頂。蘇子悅狐疑的轉過身,豆大的雨水濕透了唐時謙的白襯衫。

他握著傘柄的手背上堪堪隆起青筋,“你這麽有空,不如想一下我們五周年紀念日怎麽過。”

“你什麽意思?”蘇子悅瞪大眼睛,隻見唐時謙抬手把一個黑色的文件夾“啪”的一聲扔在地上。

濺起的雨水打落在蘇子悅的腳踝上,她條件反射的後退,低頭就看見肮髒的積水濕透了文件夾內的紙張文件。

她驚慌的撿起來,“離婚協議”這幾個字已經被泡得化開來。蘇子悅抬頭瞪向麵前的男人,“唐時謙,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我們的約定也到此為止!如果你想犯重婚罪的話,麻煩不要牽連我!”

她迅速把文件翻到最後一頁,用衣袖擦掉上麵的汙水。可惜整張紙都濕透了,律師也不會接受這樣的協議。

蘇子悅咬了咬牙,大步走向車子,也許還來得及趕回去把文件重新打印一份。

然而她剛踏出一步,手腕冷不丁的就被一股勁力擒住。

對方強悍的力度讓她吃痛出聲,剛想掙紮就被拽得往後跌退,整個人撞進唐時謙健碩的臂彎裏。

“蘇子悅,你有什麽資格把事情撇得一幹二淨?”

陰冷的男聲打斷蘇子悅湧到唇邊的憤怒,她顫栗的望向橫在胸口上的胳膊。隨著唐時謙把力度收緊,她嚐到了窒息的滋味。

可唐時謙卻饒不解氣的低下頭,溫熱的呼吸拂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四年前的禍是你惹出來的,別說是四年,就算是四十年,你也得給我擔著!”

蘇子悅喘了口氣,在淚水決堤之前,她用力推開唐時謙,站在大雨中利目剜向他,“別說四十年,我就連四個月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你不肯離婚是吧?那我就看一下,在下個月的婚禮上,你還會不會說出同樣的話。”

蘇子悅抬手抹掉臉上的雨水和淚水,粗粗的平複過心情,瞪了眼唐時謙沉黑的臉,不想和他多說,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子。

拉開車門時,她吸了下鼻子,半側首的望向站在身後一步不動的男人,“沒有任何人願意背負第三者的罵名,如果你真的喜歡你的未婚妻就堂堂正正的迎娶她,而不是冒著重婚的罪名和她舉辦婚禮。唐時謙,我累了,我不想再跟你吵下去。”

蘇子悅彎下腰坐進車子裏,“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強忍著沒有去看唐時謙,踩下油門駛向別墅區的大門口,很快便駛遠了。

唐時謙收回視線,低頭撿起混亂中再次被扔在地上的文件,在協議的最後一頁看見了蘇子悅的名字。

他的手指摩挲過被化開的字跡,轉身要回到別墅裏,卻看見有人撐著一把碎花雨傘站在花園門口,急促的看著他,“時謙,如果你和蘇子悅離婚了,能不能先考慮我?我知道這場婚禮是你家人給你安排的,你根本不喜歡你的未婚妻。蘇子悅能為你做的,我也可以!蘇子悅不能忍受的事情,我通通都可以忍受!”

赫筱瀟瘸著腳走過來抓著唐時謙的手,一雙杏眼內載滿了淚水,“四年了,我一直都在等你,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唐時謙避開她的觸碰,闊步走向別墅,“你的腳扭傷,我讓你過來休息,沒給你資格管我的事。”

冷漠的話音讓赫筱瀟僵住動作,直到身旁的人擦肩而過,她才扯起笑容,含淚望著男人的背影,“可是蘇子悅不要你了,你沒有聽見嗎?她說連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到底在堅持什麽?為什麽你非要這個樣子,為什麽你每一次都幫著蘇子悅!”

赫筱瀟想追上去,卻被絆倒在地上,手掌心頓時滲出大片血跡。

她抬頭隻看見唐時謙漸行漸遠的背影,“時謙……你知不知道我好恨她,你每次幫著她我都好恨她。明明是她搶走我的一切,為什麽我連搶回來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