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久站在遊艇的另一側,看到唐景堯抱著人過來,心裏咯噔一下。
遊輪上的人不少,此時正直深夜,舞池裏放飛自我的人數不勝數,根本沒人注意到這裏。
可偏偏,在梁哲軒背後不遠處,上官渡漠視的望著他們。
“唐景堯,你想把我的茜茜帶到哪去?”
唐景堯懷裏的人被蓋著衣服遮住了臉,他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腳步陡然停下的他,站在船板處,周身的氣息堪比數九寒天的風雪,讓人無法靠近。
“你的茜茜?你不覺得諷刺嗎,她的名字前,為何要冠一個你?還是說,你要是不這麽做,便留不住她?”
唐景堯轉身離去,“奉勸你,越是這樣做,便越留不住她。”
梁哲軒還欲上前,被保鏢攔住,何林看向他身後不遠處的位置,微微點頭示意,收起船板。
唐景堯將人放到船艙內。
“最快多久可以去醫院?”
“去醫院幹嘛,公開你唐大少的緋聞嗎?”
江言諷刺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唐景堯一愣,看到他走進,便開始檢查小姑娘的各項體征。
“她昏迷前有什麽征兆?”
他頓了頓,讓開位置。
“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但有些邏輯。”
江言看著心率頗高,皺了皺眉,“因為什麽引起的?”
“情緒激動?”
唐景堯感覺被瞪了一眼,訕訕閉上嘴,看到他拿出針劑要用藥,連忙攔住。
“你幾個意思?”
麵對他現在這炸毛的狀態,唐景堯擰著眉心,示意一眾人離開船艙。
把毛毯給小姑娘蓋上時,輕撫摸一下她的小腹,眼神溫柔。
一旁拿著針劑的江言驚訝的瞪大眼,看看昏過去的人,又看他。
唐景堯微微點頭,食指放在唇邊,暗示他不要說話。
江言來的著急,帶的人也不確定是否會被人利用,便將手裏的針劑推到洗手間中。
“你現在怎麽打算,把人帶回華庭苑嗎?”
從他不自然的話中,唐景堯聽出些不對,“怎麽了?”
江言洗過手後,坐在一旁,仔細斟酌了藥物,倒出來給他,示意他喂藥。
“在雲頂餐廳的事,現在圈內人都知道了,不知道是誰散的消息,唐伯父和伯母,現在就在華庭苑蹲著你呢。”
唐景堯抽出紙巾,擦著小姑娘的唇角,聞言手頓了一下,“所以,你為什麽不打電話告訴我?”
“嗬,我就是想看看,這個‘替代品’究竟有多像雲小姐,現在看來,你恐怕有罪要受了。”
兩人聽到敲門聲,立刻噤了聲。
“老板,昏倒的那位,已經醒了,要帶過來嗎?”
“何林,你進來說。”
門推開後,何林獨自進來,衝江言點了點頭,“多謝江少。”
江言傲嬌的哼了聲,在一旁坐下,觀察著某人的檢測數據。
唐景堯輕聲囑咐道:“將人臉遮住,等回去時,將人送去單獨的地方照顧,通知唐董過去。”
何林有些意外,但還是吩咐下去,同時通知關久準備地方。
有了唐珂,說不定他還能因此逃過“一劫”。
頭疼的是,要怎麽跟媽解釋。
江言看到雲夢茜手腕處一點傷口都看不到,不免有些好奇,某人是怎麽確認,這就是她的?
何林才出去,就見從保鏢手中掙脫出來的唐珂向自己走來。
那副從容淡定,根本不像是剛剛被打暈過去的中年男人。
“唐景堯在哪?”
他身後船艙的門還沒有關嚴,老板自然是能聽到的。
“何林,讓人進來。”
唐景堯守著小姑娘沒動,看著一身淩亂,還沾了些血跡的男人,嫌棄的皺了下眉,“您找我?”
原本帶著一肚子氣的唐珂,在聽到那聲“您”時,氣消了一半。
他看到躺著的人,徑直走過去。
“景堯,我先出去?”
江言也不知道這位是誰,隻是,能被唐景堯用尊稱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他還是不要被牽連進去為好。
“不用,論輩分,你應該叫他一句舅舅的。”
江言下意識脫口而出,“唐家不就隻有一個舅舅嗎?”
唐珂掃了眼江言,“唐義是隻有一個兒子,但他還有弟弟,你倒是像唐嵐,想必你哥更像江家人吧。”
一時怔愣的他,尷尬的沒說出話來。
“果然不如你哥有用,江家是交不到你手裏的。”
“你!”
唐景堯還未等勸,就見唐珂從懷裏拿出一個精致木盒,裏麵放著三粒藥。
“大伯!”
唐珂將藥盒直接放到他手裏,“她昏迷多久了?”
“有半小時了。”
唐景堯見他沉下臉,而手裏的藥,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給小姑娘喂。
“你先把藥喂她,我慢慢給你說,她現在畢竟懷著孕,在痛苦中煎熬太久,會影響到孩子發育的。”
唐景堯將信將疑看向江言。
決定不理會某人的江言,拿起藥丸聞了聞,“沒事,給她吃吧。”
他主修外科臨床,中醫和心理學都是輔修,沒想到的是,這麽金貴的藥,竟然能讓他一次性拿出三粒來。
唐景堯看著小姑娘慘白的臉色逐漸好了些,緊擰的眉心,也漸漸鬆開。
“謝謝大伯。”
唐珂坐在一旁,見江言還炸著毛,笑了一下,“你不是也不想接手江家嗎,那不正合你意?”
“想不想和能不能是一回事嗎?”
唐景堯深知他對江家有多抵觸,沒想到的是,唐珂一句話,竟然讓他開了口。
“大伯,您和......”
唐珂微微點頭,“我都知道,她接受藥物和心理暗示時,我就在。隻是當時他們並不知道我姓唐,後來發現了我身份,便打算滅口。是我說出了父親和大伯,也就是你爺爺的糾葛後,他們才留下我。”
聞言,唐景堯和江言都沉下臉色。
“不用太擔心,她雖然受了不少苦,到底是沒真的被他們洗腦,不過,她並不打算將此事告訴你。我現在說呢,也是想跟你表露一下身份,別到時候敵我不分,傷了隊友。”
他說的輕鬆,可每一個字落在唐景堯心上,都仿佛有數萬隻螞蟻啃噬過一般,胸口漲的難受。
“他們現在將您放了,就是為了讓您和我接觸,對嗎?”
唐珂料到他會猜到這一步,“確實,但我身上沒有被安裝什麽監聽,你大可以放心。隻是她比你算的更遠,更深。”
空氣仿佛沉默片刻,唐景堯垂眸,看著**的小姑娘,輕聲開口。
“她想要將梁家拉下水,親手報仇,對嗎?”
唐珂搖搖頭,臉色沉了沉,“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