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雲夢茜聽到身後聲響,自然伸手到水龍頭下方,順便將紙條衝下去。

隻是,背後傳來一聲輕嗤,滿是不屑的氣息讓她覺得十分熟悉。

“我當是誰呢,要沒看到這張臉,還真被你這個冒牌貨給騙了。”

高跟鞋走進鏡中,雲夢茜淡淡的看著身側打扮妖豔的女人,和傾傾有著異曲同工的五官,卻沒讓她有片刻的失神。

這兩人的氣質差太多。

“罔顧這張臉了,多餘長嘴。”

郝雨晨何時被人當眾下過麵子,清純的臉上畫著濃烈的妝容,在洗手間頗具角度的燈光照射下,竟有幾分鬼魅之感。

“就憑你這種A貨的替身也敢跟我放肆!”

雲夢茜冷笑,從旁抽出紙巾,緩慢的擦著手,“我記得早在多年前就廢除了君主製吧,莫不是郝小姐不知道?想來是沒經過九年義務教育,有時間記得補補課,別出門現眼。”

準確無誤的將紙團丟進垃圾中,視線不屑在“垃圾”身上多待一秒,轉身離去。

“你給我站住!這種場合也能有你......”

郝雨晨衝著她肩膀抓去,卻在即將落下時,被一隻白皙的手腕截住,生生扭轉了方向。

角度刁鑽,卻又不至於傷筋動骨。

“啊啊啊啊啊!賀思微你給我放開!”

雲夢茜嘖了一聲,嫌棄的偏過頭,十分厭煩這擾人的噪音。

賀思微是從雲夢茜的正麵走來,自是看清麵孔不是她所崇拜的那位“夢姐”,隻是剛剛在宴會上聽人提過這位的名字也叫白夢,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偏還就遇到了。

她甩手鬆開郝雨晨,警示一句,“哥哥要知道你這般惹事,以後是不會帶你出來的。”

雲夢茜不理會兩人,徑直要走,卻被賀思微從身後追上來。

“抱歉,白小姐,她向來對人都不禮貌,你別在意。”

雲夢茜點點頭,並沒有心思想與熟悉的人多聊。她現在身份敏感,已經有幾人都知曉了,自然也能因此猜到她的目的。

不好在多與人溝通。

見她不理人,賀思微原本不喜上趕著的性子,竟在她這裏沒了底線,主動道。

“白小姐是要回宴會廳嗎?剛才我哥哥,就是賀書柏,他們和唐少一起去了樓上,我帶你過去吧。”

雲夢茜側過身,讓了她一步,隻留下一個背影說道:“不必了。”

有心想要追上去的賀思微,被走來的郝雨晨睨了一眼。

“好歹是賀家人,竟然對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趨炎附勢,自從和南澤糾纏上,你越發的沒底線了。”

賀思微向來不喜郝雨晨,自從惋傾姐離開後,更是一眼都不想見到她。

“惋傾姐當年為什麽會離開你比誰都清楚,要想賀家念著最後一點的恩情,你最好安分些。”

周圍人來人往,賀思微不屑與她多糾纏,免得傳出賀家的謠言去,讓人笑話。

隻是,被她這麽一耽擱,賀思微出來時,已經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了。

雲夢茜見她離開,才從遮擋視線的角落中走出。

她環顧四周,想必溫並沒有離開。

既然某人已經去到二樓,她可以趁機尋找一下,要是能確定他所攜帶的信物,就是當年南家的物品,便也好試探。

“小姐,這是位先生要給您的。”

服務生端著酒杯而來,她接過嗅了一下,隻是汽水仿製的香檳。

“他人在哪?”

服務生示意道:“頂樓天台處。”

她走到沒人注意的角落中,將汽水混入酒中,放到一旁,才乘電梯上去。

電梯不直達天台,需要走一層的樓梯。

有些無奈的她,提著裙擺邁步上去,忍耐著腿側的不適。

真的是,怎麽男人都喜歡天台這種地方?

拉開鐵門,一股冷風吹來。

她的禮服被吹了個通透,冷的打了個寒顫。

迎麵看去,男人消瘦的背影轉過來,看到她一人上來,不免笑道:“你還真是膽大。”

雲夢茜上一步,將門關上,走上天台,才發現四周都沒有遮擋。

“梁哲軒通知你來的?”

溫看著她身上隻有一件禮服,多餘的一件首飾都沒有,嘴角上揚。

“不用試探了,你不是清楚我的身份嗎。”

沒想到他這就承認了,雲夢茜眯眸走到一旁,俯視下方夜色。

“你一直都記得嗎?”

溫搖了搖頭,往前走著,伸手要碰她的時候,從口袋裏拿出帕子,才覆在她手腕處,將人往身側拽了拽。

“我隻記得有家,有哥哥,有妹妹,但不知道自己是誰。”

雲夢茜見他替自己遮擋了風,才鬆開手,重新放入口袋中。

他雙手都帶著黑色手套,卻還要墊一塊帕子,她看著心裏有些不舒服。

“那你的真實身份,瑞恩,或者是國內,應該有人知道吧?”

按照南澤所說,帶他走的人,肯定是念著他的身份,才將其留用的。

溫搖搖頭,“當時綁架我們的人,後來被人在國外暗算死掉,我則被雇傭團隊抓回去,偶然遇到瑞恩,才在他手底下做事。”

她有些意外的想要縷清這些關係,“那梁哲軒這次是和他合作來對方景堯?”

“不全是,我記得唐景堯曾經許諾過瑞恩要幫他找到妹妹,但後來沒了消息,和梁哲軒之間,也隻是因為交易的緣故,才有的合作。不過,他將我派過來,也是想要讓我私下調查的。”

雲夢茜對於南家人,有印象的不多,而且在記憶中,早已模糊一片,心裏也沒有太多感受。

隻是,聽他平淡的敘述這些,她恍惚覺得心口一堵。

“能給我看下你的項鏈嗎?”

他也最近因為唐雲兩家的糾葛,才從中查到些蛛絲馬跡,得知自己有可能是南家被綁走的孩子。

對於雲夢茜,他從在國外時見到,就隱隱有種不尋常的感覺,得知身份後,對她更是不像對其他人一樣冷漠無情,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改變,但就是真實的,讓人無法忽視。

他將項鏈摘下來給她。

雲夢茜看著手中,還帶有熾熱體溫的銀圈,說是銀圈,她記得南澤也有一個。

在資料中見到過,那是一對開口銀鐲。

自己手裏這個,已經被捏小,像是銀戒般,外圈早已磨損不堪,圖案已經看不真切了。

內圈中刻有一個“溫”字,想必,他就是因此,才沿用這個名字的。

“你怎麽在這?”

雲夢茜一怔,下意識將項鏈藏到身後,看著門前站著唐景堯和的南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