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聽著小姑娘開口就是關心另一位“哥哥”話,男人清風和煦的臉上罩了些陰霾。

“月兒,在你眼裏,我就是不會為你著想,固執己見的混蛋嗎?”

他以為,他們經曆了這些,這點默契是有的。

可從她換了身份回到自己身邊開始,對他就總有隱瞞,而且,還是事事以為他考慮為前提。

讓他既恨又愛,憋在心口的那股氣,時不時的就凝成一股,鞭笞著他原本脆弱的內心。

小姑娘怔怔的望著他,不知道說些什麽。

到底,他是不忍對疼在心上多年的小姑娘發脾氣,隻稀鬆平常的說了句,“月兒,我真的生氣了。”

恍惚間,她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語氣......他說情話時,也是這般,隻是少了些含情脈脈。

她有些怔然,不知真假,想湊過去親親他。

男人沒有躲開,輕輕回應著這討好的吻。

直到雲夢茜後退些,他也沒有說什麽,看眼時間,將小姑娘抱下來,“拍賣要開始了,有喜歡的拍下來就好。”

絨簾被服務人員拉開,南澤和宋安回來時,臉色各異,她隻看了一眼,沒有開口,對方也沒有問。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被他握著,依舊和平時一樣,不覺有他。

可剛才聽到的那句“生氣”,還是讓她不能完全放下心來,直到聽見拍品“雲海之上”時,她才提起注意。

感覺到小姑娘的反應,唐景堯開口抬價,被小姑娘有些意外的看了眼,他掌心緊了緊,示意她安心。

在小姑娘溜號的間隙中,他拍下的幾件,都是飾品。唐景堯本以為不會太麻煩,直到叫價到三億時,他才察覺些不同。

來此拍賣場的人,大多認識他,知道他有心要,也就都不會再跟著抬價。這突然遇到一位,反倒讓他有些好奇。

“景堯,這個價位不低了。”

南澤不知他們兩人間的溝通,怕他在此樹敵,還是提醒了一句。畢竟,今日做主的,是梁家。

唐景堯勢在必得的說道:“這個項鏈我是要送人的,自然不會失手。”

到最後,隻有唐景堯和一位代理人叫價。

不出所料,他以六億拿下了項鏈。

即使雲夢茜不在意數字,也覺得這個價格有些高了。

拍賣手冊上關於雲海之上的介紹,很含糊其辭,隻說是海中寶石,下方是品質鑒定,純度很高,來源到是神秘的很。

她翻著手冊,本想後麵沒有需要的拍品,他們就離開了。

“景堯,看一下這個。”

她沒記錯的話,曾經在老宅,爺爺的書房中,看到過一模一樣的掛飾,與手冊中的半月牙形狀,像是對應的一對。

唐景堯偏頭,“拍下來看看?”

雖然不是花的自己錢,可她莫名心疼,下意識按住了男人的手。

“沒關係,”他湊到小姑娘耳邊,低聲說道:“全場都拍下來你老公也不會破產的。”

一陣清風從她心海上吹過,引起不小波瀾。

忘記回答某人的話,默默看著他分散注意力在拍賣會上,時不時的與南澤說幾句,怕她無聊,看到有趣的,也會低聲問她。

這八麵玲瓏的心思,他是如何修煉成的,雲夢茜沒有機會看到。

隻知道,這與當初那個故意惹哭自己的小哥哥,不同了。

說話不會直白的紮人心窩,也有了心思謀略,不會在輕易被人占便宜了。

想著,她收回視線,歪頭擱在他肩上。

像是有所感,正和南澤說著話的他趁著間隙輕聲問著,“累了?”

肩上的毛茸茸搖了搖頭,他聲音裏染了溫柔的笑,“在等一會就回去了。”

雲夢茜依舊沒回應,輕闔眸,神思有些倦怠。

南澤注意到她的安靜,心裏發悶,目光詢問對麵的男人。

唐景堯笑著搖頭。

說話間,就到了爺爺書房中的掛飾,他輕易拍下來後,順便拍了副名家手記,一行人才離開。

南澤沒有多言,甚至看著昏昏欲睡的妹妹招呼也沒打,更沒提今日認回弟弟的事,上車和宋安離開。

華庭苑。

雲夢茜這是作為白夢的身份,第一次回來。

恍惚間有種滄海桑田的失感,被牽著回到臥室,便坐在軟榻上發呆。

唐景堯端著溫水進來給她,“先喝藥。”

就著某人手喝下後,她抬手摸自己的臉,“我是不是......”

“沒有,已經很像你了。”

他半跪在軟榻旁,握著她的手,看出她眼底的不安,輕聲哄著,“這裏可以放心,不會有人監聽。”

那件出問題的風衣,他回來時,故意帶小姑娘走進停車場,繞過主門,衣服算是留在了那裏。

在海灣公寓時,他守著小姑娘,連眨眼都小心,生怕一個錯失小姑娘就不見了。

如今,人在自己麵前,竟有些不真實。

“對不起。”

雲夢茜疑惑,“為什麽要道歉?”

他苦澀的笑著,“我不該不問月兒的意願而強行限製你行動的,”即便是不想給她壓力,他還是解釋道:“月兒,我太怕,你會連道別都沒有就離開。”

男人捧著她一雙手,溫熱的臉埋入其中,她能清晰感覺到他顫抖的呼吸從自己指尖流過。

這三個月,他該是怎麽過的?

心裏一陣酸楚彌漫,她俯身捧起他的臉,主動去親吻,珍視又心疼的觸碰,隻想安撫他無法控製的恐懼。

“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被疲倦拖入夢中前,她還在跟某人保證著。

唐景堯俯身看著小姑娘染了輕紅的眼尾,唇角蹭了蹭,溫聲應著,“我聽到了,睡吧。”

或許,是他太貪心了,想一次要她的所有。

承諾,信任,交付一切的衝動。

可他忘了最重要的一點,這些是小姑娘本就失去的。在沒有父母陪伴長大的時光中,她早已學會將她自己包裹在厚厚的盔甲中。

那裏的冰寒刺骨,早已將她自己傷的體無完膚了。

他拽著被子,遮住小姑娘肩上的痕跡,小心的喘著長氣。

將要睡著時,他感覺到手機屏幕閃爍,伸手去拿。

【這是梁軍與人私下談判的地方,在卓雅會所,看樣子這次沒談攏,恐怕還會約下一次。】

下方附著幾張照片,都清晰拍到了梁軍的臉。

唐景堯意外,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沒有將調查梁軍的事,告訴過穆北泉。

別說他,就連白辰宇,也隻是知道他再查梁家,並沒有確認是誰。

穆北泉,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