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聯絡哥哥嗎?”
雲夢茜隨著他的腳步,一同下車望去。
唐景堯搖頭,“他來也幫不上什麽忙。”
他看到火警的燈光,便知道已經有人報案了,“下手的人是衝雲家來的,而且,不好說是與南家無關的。”
望著小姑娘一臉的困惑,他解釋道。
“城西項目現在是拆遷的關鍵時刻,雖然早在唐氏接手時,已經處理過不少,但最後剩下的,才是難啃的鋼板。不過,南澤已經解決了,我沒記錯的話,整合方案應該就是這幾天提交才對。”
他手機今天下午一直是關機的狀態,也看不到媒體方麵報道的怎樣。
關久忙著處理唐氏的事,恐怕沒有時間幫雲氏解決。
他皺著眉,在猶豫要不要開機。
雲夢茜知道他在想什麽,已經撥通了南澤的號碼。
“哥,是梁家做的嗎?”
唐景堯一愣,剛想提醒小姑娘,卻聽到那邊傳來熟悉的清冷聲音。
“茜茜,你果然一直在騙我。”
她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你不也一樣嗎?”
梁哲軒忍著心疼,看向旁邊已經睡過去的南澤,“還記得我問你的嗎,如果有一天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怎樣做。”
雲夢茜向後靠在車旁,望著滔天的火光。
“哲軒哥,你還記得我當年將你從梁家帶出來時,說過什麽嗎?”
梁哲軒的記憶仿佛回籠。
這些年來,他和茜茜相處的每時每刻,他都記得。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時間久了,他竟有些忘記小時候的細節了。
“我隻記得,茜茜說過會一直陪著我,不會離開的。”
雲夢茜笑了笑,“這句話之前,我還說過,我相信你會掌控自己的生活,你絕不會變成梁成這樣的人。所以,才有後麵那句話。”
梁哲軒的耳畔,仿佛響起了和幼時相同的,塌陷的聲音。
在那棟屋子裏,他身處黑暗中,滿身的刺痛,讓他連呼吸都在克製著。
隻有那束微光,照亮了他的童年,以及暗淡的人生。
“茜茜。”
耳邊是他微弱的聲音,雲夢茜知道,自己永遠都對他狠不下心來的。
如果沒有當初對他的保護和堅持,她可能也會變成另一個,執拗,冷漠的人。
“你知道我為什麽做了這個決定嗎?”
梁哲軒自嘲的笑道:“因為你身旁的男人才是你真正放在心上的。”
為了他,你可以失去一切,也可以同時斬斷你自己的後路。
這份深沉又讓人窒息的愛,是他可望不可得的。
雲夢茜微微搖頭,臉色凝重下來。
在夜空下,她被籠罩在黑暗中的眼眸,清冷的光亮微閃。
“芳芳,究竟是誰的女兒?”
梁哲軒微怔,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在這件事上,讓茜茜才下定了決心。
那一瞬,他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還一心一意的付出,嫉妒,那個曾經在她身後追趕的男人。
這一切,卻是自己的問題!
“茜茜,我即便是有解釋,你也不會在聽了,對嗎?”
“你說,我就會聽的。”
梁哲軒對於她來說,像兄長的同時,更像是她靈魂的照影。
梁哲軒啞然的聲音,最後隻傳出了一聲微弱的笑。
“想要救南澤的話,將唐景堯控製的雲氏股份盡數轉到我名下,兩天,茜茜,夠嗎?”
在一旁聽著的卓文謹,不免嘖了一聲。
都這個時候了,這個男人竟然還想著要讓雲夢茜滿意。
該說他是天真,還是真的執著呢。
雲夢茜看了眼身旁為自己擋風的男人,“三天行嗎?我可能要先離開雲州才可以。”
“好,藥物我會讓溫給你送去,如果有需要的話,隨時聯絡我就好。”
說完,兩人才掛斷電話。
若不是電話兩端默默看著的人,知道他們這是真的撕破臉,或許會覺得,剛剛隻是在討論今天晚上吃什麽一樣簡單的事。
唐景堯眉心皺了皺,最終在小姑娘的視線投來之際鬆開。
“芳芳,不是冉擎宇的女兒嗎?”
至少,在公開的身份上,冉擎宇就是那個才上小學小姑娘的監護人。
雲夢茜咬了咬牙,“她的母親是苗苗,一個啞女,但我沒猜錯的話,她不能說話,也是梁成造成的。”
唐景堯並不知道苗苗是誰,一時間隻能默默聽著。
“她表麵是梁家的女傭,但實際,她才是冉擎宇和鍾寧的親生女兒,若是論年齡的話,她應該跟我差不多的。”
男人疑惑道:“所以,她才是梁成用來控製冉擎宇的軟肋?”
雲夢茜苦澀的搖頭,“準確來說,她也是冉擎宇用來鉗製梁成不會害女兒性命的籌碼。她的側臉,有一點點像母親,隻是一個小的角度,如果在黑暗之中,就會讓......”
後麵的話她不忍說出來,唐景堯卻聽懂了。
是梁成,將那個幼女,當成是南婉晴伯母的替身,用來......行禽獸之事,並滿足他變態的心理!
“可是,他不應該將苗苗送到外麵養著嗎,為什麽還會被月兒遇到。”
梁哲軒知道這件事,他不意外,雖然他多年不在家,但同一個房簷下生活,不可能會完全無所察覺的。
“燈下黑。”
雲夢茜沉沉的喘口氣,不知道是呼吸了冷空氣還是怎樣,隻覺得胸口之下,被冷風刺的發疼。
“芳芳當時是被卓文謹一並帶走的,也是想要讓我順著他們,照顧到小孩子的性命而已。隻是,他們沒想到我會發現苗苗是她的親生母親。”
小姑娘隱瞞的事情,以及重要程度,讓他有些應接不暇,隻覺得心口空****的。
“因為苗苗幫我洗澡的時候,我偶然在她頸下看到一個胎記,而芳芳也有,這種,隻會是繼承。”
唐景堯心疼的將小姑娘抱住,“月兒,能不這樣嚇我嗎?”
雲夢茜歎口氣,“我知道他已經察覺了,或者說,他相信我是不會忘記你的,才會一直都提防著,卻又不主動出擊。”
他微微退開些,餘光看到幾輛車在他們身旁停下,輕聲問道:“要是他不說起給月兒準備了藥,你還打算一直隱瞞著我,對嗎?”
雲夢茜抬起頭來,眼裏是得逞的笑意。
抬手撥弄著男人微敞衣領下的鎖骨,語氣曖昧道:“那景哥哥是打算什麽時候才會忍不住問我究竟吃了他們給的什麽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