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堯不顧一切的跑向她,接住倒下的小姑娘。

看著她身上的血,他隻覺自己手腳都僵硬了,不知道該放在哪裏,隻能擁著小姑娘,緊緊的不放手。

雲夢茜耳邊驟然響起的槍聲,刺激到耳朵,一時間耳鳴不止。

對外界的一切,好像都被籠罩在一個透明的殼中。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告訴他別擔心,但卻什麽都聽不到。

“唐景堯!”

在手臂處傳來劇痛時,男人才微微回過神來,迅速脫下衣服捂住小姑娘的脖頸,抱著人就要往出走。

甚至......剛才自己麵前的人是誰,他都沒有看清。

腳下一晃,臂彎被扶了一下。

“不用擔心,隻是劃破皮膚,沒有傷到動脈。”

唐景堯視線偏移,看到身側的男人是溫,啞然,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懷裏的人滿是擔心,但卻說不出話來。

“月兒怎麽了?”

畢竟溫是與梁哲軒他們在一起過的,應該知道小姑娘的情況。

溫將後背的大提琴袋重新背好,“我剛才的位置在後麵,看不到他手中情況,所以在人倒下時,才連開兩槍,扭轉了匕首落下的方向。但因為距離太近,相當於是在她耳邊開槍,她會失聰一段時間。”

唐景堯深吸口氣,重重的把小姑娘抱進懷裏,正要開口,才想起她聽不到。

“這裏......”

溫示意著,“你們先走,我來處理。”

他從高處落下時,有幾位保鏢是看到了的,這位的武力值,絕不是他們可比,況且,他手中還有武器。

唐景堯點點頭,現在來不及問什麽,隻留下一句,“何林他們等下會到,讓他們配合你。”

“好。”

雖然他不習慣與人合作,但到底是唐景堯手下的人。而且,何林的名,他遠在國外時,便是聽過的。

唐景堯上車時,便聯絡了江言準備手術,小姑娘脖頸處的鮮血流動已經沒有那麽快了。

即便如此,他將人抱到手術室後,手依然在顫抖。

江言因為早在裏麵準備好,也沒有出來跟他說一句話。

醫院的走廊中,滿是人流走動。

模樣俊美的他,引來不少人注視,卻沒有人敢上前多問一句話。

許久,護士才尋到這位與江醫生描述的男人有些相像。

“請問,您是唐先生嗎?”

唐景堯雙手滿是鮮血,有潔癖的他,也隻是呆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想要整理自己的心思。

聞言,才冷淡的抬眸。

護士被他看的後背一涼,磕磕絆絆的說了句,“江醫生說,給病人準備的病房在樓上,等手術結束,會從內部電梯直接送過去。”

唐景堯點點頭,頹然如他,抬步邁開長腿上樓。

口袋中的震動引起他的注意。

“喂。”

溫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問道:“茜茜怎麽樣了?”

“手術還沒有結束。”

唐景堯站在病房外,沒有,也不敢獨自進去。

溫提醒著,“孟常義被一槍爆頭,你想要怎麽處理?”

要是他自己的事,不會這麽麻煩,畢竟這裏同國外不一樣,很多方式都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唐景堯清楚,要是何林能做這個決定的話,便不會來問自己了。

“他在看到月兒前,發生了什麽?”

小姑娘當時的話,絕不會是空穴來風,而且,以拐角後的方向,應該是發生了什麽才對。

孟常義是一個小心的人,如果是見什麽重要的人物,絕不會獨自一個人的。

但保鏢都在前方,後麵的人是少之又少。

顯然,他是怕人知道。

溫猶豫著,輕咳一聲,“讓何林跟你說。”

他偏過頭,注視著在冷風之下,微微**起波瀾的海麵。

雲州這盤棋,已經沉寂了太久。

雲夢茜就如同海上漂浮的一粒微不可見的花瓣,可偏是如此,才將海浪攪起,任誰都無法自顧。

他能親眼見證她的改變,也是好的,至少,在他生命的終點前,有過一場美妙而絢爛的風景。

何林接過電話後,尷尬的問道:“老板,您現在是一個人嗎?”

“你說。”

“孟常義是獨自從房間中出來的,而他房中的**,躺著梁成。他死亡不久,不超過一周,不知道孟常義用了什麽,屍身沒有腐壞,像是剛死。”

要不是他身邊有這位常年和死人打交道的溫,可能他也會認為是孟常義害死了梁成。

唐景堯微微皺了下眉,回想起小姑娘的話。

“所以,是確定了什麽?”

何林自己也清楚,可能是表達太隱晦,所以老板才沒有聽出來。

“孟常義對梁成,很是珍惜,房間是精心打掃過的。聽保鏢們說,那裏從三天前就已經沒人進去過了,所以,這都是他親手所做。”

忽然間,他覺得溫對孟常義一槍爆頭有些惋惜了。

“將人和屍體先送到冷庫去,晚些時候讓江言查看過具體情況在說,對了,將此事告訴大伯,他應該也有興趣查驗。”

孟常義的離開,暫時還沒有人知道,但他的背後,就沒有人在操控了嗎?

目前來說,唐景堯還不能確定。

掛斷電話後,小姑娘也被送進了高級病房。

江言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氣,“還真是驚險,傷口在深一毫分,就會擦破大動脈了。”

唐景堯隻覺得,自己的心髒,此時才重重的落下。

他俯身看著已經睡過去,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無色的小姑娘,心疼的想要觸碰一下她的臉頰,想知道是不是,還是微涼的觸感。

“誒!”

被江言打斷,他也才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跡,轉身去整理。

江言也知道他來的急,而關久和何林都沒有跟來,想必是有要事忙。

“給,這種時候,就別挑那麽多了,先換上吧。”

唐景堯看著他手中拿著白色的衣褲,道了聲謝,換好後才出來。

“還有事?”

江言沒走,剛調好了雲夢茜的輸液速度,“這次是跟誰有關係?”

唐景堯記起小姑娘跟自己提起的人,“唐代斯,你知道嗎?”

“他不是早都去世了嗎?你們怎麽會查到他?”

男人眉心微蹙,隱隱升起一絲寒意,“應該沒有,梁軍都能死而複生又再次死去,如果這人知道的太多,又怕人追蹤,是我的話,就會隱姓埋名躲藏起來。”

像是忽然想到什麽,唐景堯疑惑的看著他,“你還記得,穆北泉當年是怎麽與我們湊到一起的嗎?”

“我大學是在國外讀的,不知道你們大學時候的細節啊,當時不是說,他救了你一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