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為了他我離開
他剛一離開，墨夕就小聲地問：“瀾，你說說，你想哥哥怎麽幫你？”
墨瀾又想要咬住嘴唇，想起哥哥不喜歡自己做這個動作，趕緊鬆開，他偷偷看了一下墨夕，發現墨夕並沒有生氣，他才說：“哥哥，我不去上學好不好？要不，我換一個學校？”
墨夕很心疼，他也知道墨瀾現在很難接受陌生人，但是，如果開了一個例，隻怕墨瀾會形成習慣，更加難以融進集體中。該怎麽辦？
墨夕硬起心腸說：“乖，瀾，你還是要去上學，這個學校很好，瀾要在這個學校讀很多年的書呢。那些壞孩子，瀾明天去找老師，讓老師批評他們。”
墨瀾眼睛裏明顯都是失望。哥哥都不知道，那些壞人有多壞，一直好多人欺負我一個，也沒有人管。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墨夕知道，一時之間沒有辦法讓墨瀾明白過來，隻能慢慢地哄著了。
墨瀾垂頭喪氣地吃著東西，明明是很好吃的食物，卻吃不下了。墨瀾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可是，他真的很怕，很怕那些同學。不止是那些同一個班的同學，還有幾個是其他班的同學。想到要不是上課鈴聲響了，自己肯定被脫下褲子了。想起當時自己嚇得緊緊抓住自己的褲腰，他就渾身哆嗦。想到那些人的臉，他就害怕。
自己讀幼兒園的時候，明明就不會這樣！老師們都喜歡自己，誇自己好看，乖巧。現在沒有人喜歡自己了！
小小的墨瀾根本就不明白，以前的他開朗活潑，現在的他，坐在教室一角，畏畏縮縮地，不開口，不看人，自己呆在一角，看著就很好欺負的樣子！而幾乎所有的小孩都是欺善怕惡的！而且，其他小孩都是從上學期就一起讀書，隻有墨瀾是來插班的！不欺負他，欺負誰？
墨瀾推開自己的盤子，對墨夕低低地說：“哥哥，我吃飽了。”
墨夕怎麽會不明白墨瀾的想法？可是，這一次真的不能慣著他！墨夕硬起心腸，說：“多吃一點，免得晚上肚子餓。”
墨瀾搖搖頭，安靜地坐著。
墨夕加快速度，大口大口地吃著，很快就吃完了。
墨夕想抱起墨瀾，墨瀾卻微微掙紮了一下。墨夕一愣，心裏有些受傷，難道就因為自己為了他好，沒有答應他的要求，這個小家夥就要給自己臉色看？
墨瀾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也一愣，臉開始發燒起來。
墨夕拉起墨瀾的手。
墨瀾沒有拒絕，跟著他一起上樓去。
墨夕帶著他走到房間，問：“今天老師有沒有布置作業？你先寫作業，我到大哥那裏去一趟。”
墨瀾默默地點點頭，走了進去。
墨夕望著他小小的、瘦弱的身影，很想抱住他，告訴他，好！哥哥給你轉學！馬上給你轉學！
可是，墨夕捏住自己的手，硬生生地站住，不動。
墨瀾關上房間的門。
墨夕這才邁開步子往墨睿的書房走去。
墨睿正站在窗前，望著下邊的景色。
“大哥。”
墨睿回過身，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坐。”
墨夕坐下來，有些不明白大哥幹嘛找自己，有什麽事不可以在飯桌上談？
墨睿沉吟了一下，才開口：“我想跟你談談墨瀾。”
墨夕頓時緊繃起來，戒備地問：“墨瀾怎麽了？”
墨睿銳利的眼神簡直就要鑽入墨夕的眼底，直達他的心靈。他抿了抿唇，才說：“你真的要為他好，就不能這樣寵著他。”
墨夕也有些無奈地說：“大哥，你不知道，他還小，今天在學校，被一群孩子說是女的，要脫他的褲子。”
墨睿扯動嘴角，搖搖頭說：“墨夕，你忘記了，這隻小貓是有爪子的！”
墨夕一驚，是！自己已經全然忘記了！
墨睿看墨夕的表情，又繼續加了一把火：“墨夕，不要忘記，你護著小貓，會讓他的爪子退化！”
墨夕苦笑著說：“大哥，我也知道這樣不好，可是，一看到他哭，我心裏很不舒服。”
墨睿心中一驚，難道已經晚了？他臉上卻不露聲色地說：“你下不了手，我來。”
墨夕吃驚地望著墨睿，驚訝地問：“大哥，你想對他做什麽？”
墨睿沒好氣地說：“我幫你的小貓修修爪子！”
墨夕一下子閉上嘴巴，過了一會兒，才喃喃地說：“可是，我看見，我心疼。”
墨睿看墨夕已經上鉤了，“啪”一聲，丟下一份材料，說：“看看。”
墨夕打開了，一看，眼神複雜地說：“大哥的意思是，讓我去？”
墨睿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自己決定。我不會逼你。”
墨夕放下材料，身子往後靠著，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盡是嚴肅。
墨睿也不逼他，隻是望著窗外。
很久很久之後，墨夕終於站起來，有些疲倦地說：“好。我去。瀾就交給大哥。拜托大哥了。”
說完，墨夕不等墨睿說什麽，徑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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