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三當家領著手下將那錦盒捧了來,錦盒外的黑布已經被揭開,隻餘下加了鎖的錦盒展現在大家麵前。三當家試著開了幾次鎖,都未果,隻好將希冀的目光投向展璿。

“你聽好了,倘若盒子打開後,發現裏麵並非你說的藏寶圖,你應該知道後果。”

“我何必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三當家請幫我解開繩索。”

在三當家過來解繩索之前,展璿早已再次將繩索綁了回去,以免引起他們的懷疑。待繩索解開後,她踱步至錦盒前,內心十分緊張,他們兩人的命如今就攥在了她手裏,一個不慎,很有可能就喪生在了海島上。她不甘心,她還沒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誰,有沒有親人,她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

“咳咳!”

身後的白玉堂重咳了兩聲,似在提醒她。展璿沒有回頭,她知道目前的狀況,她已沒有了退路。

從身上取出一枚尖細的開鎖工具,那是她從她的師傅那裏得來的寶貝,隻要巧妙應用,就能打開任何繁瑣的鎖頭。轉動著鎖孔,側耳細聽,細碎的齒輪轉動聲盡數收入她耳中。

“哢嚓。”

她眼睛一亮,知道事成了。

她屏住了呼吸,慢慢地打開錦盒。隨著盒蓋的開啟,其他人也跟著圍了過來觀望。

在錦盒的裏麵,躺著三卷白色的卷軸,赫然就是三幅字畫。

展璿大喜,她果然猜中了。麵上未露欣喜之色,她鎮定地回眸,望向刑天河:“幫主,這就是我丟失的藏寶圖,希望幫主能夠物歸原主。”

“你說圖是你的,就是你的嗎?別忘了,你們現在是在海煞幫的地界,就是你們的性命也已經不是你們自己的了。”三當家當即將錦盒整個奪了去,怕她將它搶走一般。

展璿根本不在意那錦盒,冷笑道:“三當家此言,可是想強占藏寶圖?”

“是又如何?”三當家昂首耍狠,料定她已經他的甕中之鱉,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既然海煞幫如此強行蠻橫,我無話可說,但是沒有我,你們照樣找不到寶藏。”

“隻要按圖索驥,區區寶藏有何難找之處?”三當家一邊說著,一邊從錦盒中取出字畫攤開。

隨著他打開卷軸,展璿的心也跟著吊了起來,密切關注著他的神情變化。

“這是什麽?黑漆漆的一片,就是你所謂的藏寶圖?”三當家臉色大變,怒氣衝衝地將卷軸丟在了她跟前,整幅字畫全部攤開,灑落在地上。模糊不堪的黑色一團,原本的墨跡早已經過海水的浸泡而化開,尋不到任何字跡。

展璿頓時傻眼了,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轉頭望向白玉堂,他眼中的震驚之色絲毫不遜於她。

四目短短接觸,訊息在瞬間交流。

“我們跑!”

“不行,再等等!”

一閃念的功夫,展璿忽然撲倒在錦盒上,大聲啼哭:“爹、娘,孩兒對不住你們,孩兒沒有保護好我們家祖傳的藏寶圖,就這樣讓它們給毀了,孩兒實在沒有臉去見你們。”

她抬起朦朧淚眼,哀怨地望向三當家,哭訴道:“都是你,你們這些強盜!你們毀了我們家祖傳的藏寶圖,我要你們賠!你們快賠我藏寶圖,要不然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現場的所有人都傻了眼,這是什麽狀況?

白玉堂在旁一個不留神撲哧笑出了聲,立即招來她暗中一記狠瞪,如此關鍵時刻,他竟然給她拉後腿?

刑天河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起身道:“行了,把這兩人給我轟出島去,見著就頭疼。老三,這裏的事交給你處理,我去竹苑見一下婉如,不知她們母女有沒有被驚嚇到。”

“大哥,你就放心吧,這裏的事都交給我。”

目送著刑天河離開,展璿一陣慶幸,相比較起幫主,三當家就是個頭腦簡單的家夥,更加容易對付些。

“你們毀了我的藏寶圖,休想將我轟出去,我要你們賠償我的損失,要不然我就死在這裏。”她不依不饒地繼續哭鬧,直把白玉堂給鬱悶的,心說大小姐你走人就是了,難道還想從人家賊盜手裏撈銀子?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些?

“去去去,再大哭大鬧,小心老子一刀了結了你!”三當家朝著門外大喝了聲,“來人,將這兩人丟出去!”

被人拖著走出大堂,展璿口中還不住地哭嚷著,使得拖她的人走得更快,恨不得一腳就將她踢飛到海裏。

出大堂時,一名弟子擦著肩進來稟報:“三當家,蕭公子前來拜見。”

三當家聞言,立即親自迎了出去。

大堂門前的花園,種著一壇的牡丹,漲勢甚旺。展璿一邊被拖著走,一邊好奇地回頭觀望,憑著海煞幫那幫粗野的男人哪裏有這等雅興,栽種牡丹花的應當與竹苑中的母女倆脫不了幹係。餘光忽然掃到有人影從身邊經過,接著她聽到有人喚她。

“璿兒?!”

她詫異地回頭,對上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裏麵充滿著驚喜和意外。

“璿兒,真的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隨著來人的逼近,展璿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重新打量對方,一張白淨的臉龐俊秀無比,薄唇紅潤,鼻梁高挺。

“你是誰?你認得我?”

在她疑惑地詢問之時,白玉堂已認出了對方,俊目收斂,透射出兩道精光。他竟然出現在此,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