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璿站在屋外,冷笑著掃視二當家逐漸露出他的貪戀之色,從他聽到寶藏二字後就開始有了小動作,她都看在眼底。在決定詢問寶藏一事後,她就有了心理準備,人都有貪念,更何況這裏還是海煞幫的範圍,他們想要安然帶著寶藏離開,那是不可能之事。但是她已經等不及了,她知道若是錯過了今日,大夫人可能不會再吐露真相,所以她唯有放手一搏。
盧靈兒和南宮劍已經在她的暗示下悄然離開了人群,算算日子,她要等的人也該到了。
在眾人矚目下,趙鯉手捧著一隻鉑金的狹長錦盒自屋內步出,她清冷的目光掃過眾人,淡淡地說道:“這就是你們所要找的寶藏。”
展璿剛要上前,二當家已先她一步奪下了錦盒,他的嘴角逸出一絲異常的冷笑。他在海煞幫隱忍了這麽多年,如今才終於大權在握,明裏趙鯉是海煞幫的幫主,然而在弟子們的心目中,他才是真正的幫主。趙鯉在海煞幫的威望根本遠遠不及他這個元老。
“徐叔叔,你一直想要海煞幫的幫主之位,我可以讓給你,但這樣東西,不是你該擁有的,你還是放棄吧。”
“笑話!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做海煞幫的幫主嗎?如今這裏的一切我說了算。”二當家回頭下令道,“看住這裏所有的人,一個也不許放過。”
“二當家,難道你就不好奇這錦盒之中究竟是何寶物嗎?何不當場打開,讓所有人都見識一下?”展璿心中存有疑惑,這真是所謂的寶藏嗎?先皇幾番周折引他們來尋寶,難道就為了這麽一個錦盒?
“讓你們看看又何妨?反正這錦盒中的寶物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將它從我手中奪走。”
眾人屏息凝望著他,看著他慢慢地打開錦盒,心情緊張到了極點。
“啪”的一聲響動,錦盒的蓋子開啟,露出一塊明黃色的絹帛。二當家發直了眼,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見,他以為自己將看到的乃是稀世珍寶,卻不想竟隻是一塊絹帛。他蠻狠地扯掉絹帛,一紙詔書從裏麵掉了出來,他忙亂地撿起察看,希望這詔書裏麵另有寶藏的提示。
“這……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寶藏?豈有此理?!”
他臉色驚變,將詔書摔在了地上。
展璿彎身從地上撿起詔書,她也很好奇那上麵究竟寫了什麽。一看之下,她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份敕封的詔書,先皇是考慮到了大夫人的處境,留下了一份封妃的詔書給她。隻要她願意,盡可以拿著它到開封得到榮華富貴,隻可惜,大夫人並非貪圖名利之人,她寧可選擇留在一個小小的海島生活,也不想到那名利熏心的深宮大院中與人爭寵。
先皇臨死前都未見到她帶著詔書前來,他心中存有愧疚之心,所以留下了字畫,希望他的後人能替他尋回他曾愛過的女子,讓她能安度餘生。
“不可能,一定還有別的寶藏!來人,將這個屋子給我徹底搜個遍,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寶藏!”
二當家瘋狂地發動弟子們進行地毯式的搜索,而弟子們聽聞有寶藏當然是兩眼放著光,更加賣力地行事。
趁著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搜尋寶藏上麵,展璿等人相攜著離開了屋子,逃向海邊。她已事先囑咐了蕭逸弄來船隻,在海邊相候,而盧靈兒和南宮劍兩人也先一步等候在此,見到他們安全到來皆長鬆了一口氣。
隨後而來的還有大夫人母女三人,白玉堂遠遠地跟隨在三人身後保護,但又不敢太靠近。他此時心神俱亂,不知該如何麵對趙鯉姐妹二人。
“五哥,快點上船!”
盧靈兒無心的一聲叫喊,使得趙鯉和武田千葉兩人皆把視線轉向了身後之人,氣氛頓時間變得尷尬萬分。
白玉堂如玉白淨的麵容上浮起一抹紅暈,轉目輕瞪了盧靈兒一眼,快步上前越過了二女。盧靈兒微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小心地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又犯錯了。
“娘,我扶您上船。”
趙鯉攙扶著大夫人走向船舷,中途武田千葉想伸手去扶另一側,卻被趙鯉冷酷地甩手拍開。雖是她的姐姐,可是她不會忘記這幾日她是如何對待自己的。
武田千葉眼神黯了黯,頓足停在了原處。在她的身後,雅田清擦著她的肩頭而過,在她身側停留了片刻,長歎一聲,也跟著往船舷方向走。
大夫人上了船,見自己的大女兒沒有跟上,連忙招手叫她:“茜兒,快點上船啊!”
武田千葉搖搖頭,雖然見到了生母和親妹妹,可是不屬於她的終究還是不屬於她,她心灰意冷。
“娘,你們走吧,我哪裏也不想去了。”
“茜兒,你這是說什麽傻話?我們是一家人,自然要在一起。”
“娘,你不懂!”武田千葉情緒變得激動,她嘶吼出聲道,“我現在很髒、很髒,我甚至很討厭自己,我不配擁有幸福,不配得到親情!我……我隻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生活……你不要逼我了,就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茜兒,你別說傻話!是娘害了你!你不髒,在娘的心裏,你跟你妹妹是一樣的,沒有差別。聽話,跟娘一起走,我們母女三人重新過平靜的生活。”
大夫人試圖想下船去接她,趙鯉拉住了她,對著武田千葉說道:“姐姐,娘親她身體不好,你就別再讓她為你操心了。之前無論發生過什麽事,我們都把它忘了,我和娘,還有你,我們三人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你可以忘了,但是我忘不了!”武田千葉含著淚,視線飄向白玉堂的方向,眸光忽明忽暗。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享有感情,那是屬於她妹妹的,可是她無可否認,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確動心了。
當他親口說要跟她成親,帶她離開這裏時,她真的動心了。可是關鍵時刻,她想起了自己的過往,想起了那些她想要忘卻的記憶,她又選擇了拒絕。她認為自己配不上他,他仿佛一道最為璀璨的陽光照亮她的心田,然而她隻能遠遠地觀賞,貪戀那些許的溫暖,卻不敢真正地擁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