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攤開自己手裏的設計稿就要給司芊芊看。
然而司芊芊卻是看都不看一眼，一揮手直接打掉了溫寧手裏的設計稿。
“看什麽看！你不會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吧？”
溫寧看著被拍掉在地上的設計稿，唇瓣慢慢抿了起來。
“四妹，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
“相信你什麽？你身上有什麽值得我相信的嗎？你除了有點身手，你還會什麽？”
“我什麽都……”
“閉嘴！我不想再聽到你廢話半句！”
司芊芊說著，塞了十塊錢在溫寧手裏。
“我還得去趟沈家，你這個掃把星別跟著我了，拿著這個錢去坐公交，老老實實給我回家去！”
說完，司芊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再不看溫寧一眼，直接飛速上了車。
車子揚長而去，噴了溫寧一臉的尾氣。
“咳咳……”
溫寧被尾氣嗆得眼淚直流。
坦白來講，司芊芊這人吧，善良，但是不多。
好歹人還給了她十塊錢坐車不是？
溫寧把十塊錢小心放好，正準備去附近的公交車站坐車，餘光瞥見了被司芊芊打落在地上的那張設計稿，內心掙紮了片刻，終於還是撿起設計稿折身回了婚紗店。
她總不能真去做一百份暑假作業，賺取一百萬，升級成接單鑽石用戶吧？
作業還是讓孩子自己去完成的好，免得荼毒祖國的花朵。
論壇裏，收到退單消息的花朵們：？？？
婚紗店門口。
溫寧推門而入。
“請問……”
被甘唐留下來處理殘局的兩個手下聽到聲音抬頭。
看到是溫寧，他們把那句“抱歉今天不營業”咽了回去。
“還有事？”
溫寧笑眯眯地朝一個男人走了過去。
“先生，我看你印堂發黑，嘴唇發紫，是不是最近**不順？”
“……”
“我這兒有一個上好的方子，保管立竿見影！”
……
半小時後，溫寧從公交車上下來，邁步前往前方十多米的一家私人餐廳。
餐廳包廂裏。
戴著金絲框眼鏡的男人一推鼻梁上的眼鏡，似笑非笑道：“甘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遲到就算了，還打算降低我的簽約金？你知不知道，區區一千萬設計費，根本請不動我？更別提簽約我一整年的設計作品。”
甘唐雙手置於桌上。
“遲到的事，是我的錯，我剛才已經自罰三杯了。”
“至於簽約金……陳設計師，你的確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婚紗設計師。但據我了解，從兩年前，你就沒有再設計出能拿得出手的設計了，也沒有拿過任何具有含金量的獎項。”
“如果換做是兩年前，一千萬的確是冒犯你了，但現在，我想，陳設計師，比起簽約金，您最缺的還是一個能激勵你創作欲的平台。”
“我們甘氏集團就是這個平台。所以不如你我各退一步，攜手並進，讓雙方達成共贏？”
陳尚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提起他已經兩年沒有創作出作品的事情了。
他緊緊攥著拳頭，忍無可忍地說：“甘唐，你什麽意思？你不想簽我就直說，沒必要言語侮辱我！”
“我沒有侮辱你，我隻是在陳述事實。如果我不打算簽你，這一趟我大可不必親自過來。”
陳尚死死咬著牙。
換成平常的情況，一千萬的簽約金他已經很滿意了。
可他這麽迫不及待要從自由設計師變成簽約設計師，原因就是因為前陣子去了趟拉斯維加斯，在賭桌上欠下了巨額債務。
為了還清欠款，他已經把能變賣的東西都變賣了。
到現在，還需要五千萬才能還清。
所以他一開始給甘唐開的價格就是五千萬。
卻沒想到，該死的甘唐居然壓價壓到了一千萬！
“陳設計師？”
甘唐的聲音讓他從情緒中回過神來。
隻聽甘唐說：“我是真心誠意想簽你，一千萬的價格，已經是市麵上能給你開的最高的價格了，你不妨放平心態，好好考慮考慮。”
“不可能！”
陳尚一拍桌，說：“五千萬，一分都不能少，否則我絕不會跟你們合作！”
甘唐臉上客氣的笑容淡了下去。
“陳設計師，五千萬的價格，恕我實在簽不了。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出的設計圖能出爆款，第二年的簽約金我可以給你漲到五千萬。”
第二年！
第二年他早死在拉斯維加斯那幫人手裏了！
“我還是那句話，五千萬，一分都不能少。”
甘唐深深看了眼陳尚。
沉默兩秒後，他才再次開口：“既然如此……那真是太遺憾了。今天這頓飯的單我買了，陳設計師慢用。”
甘唐起身就要離開。
陳尚突然開口：“等等！”
甘唐轉過身來。
“陳設計師改變主意了？”
陳尚冷冷一笑，摘下臉上的眼鏡，詭譎一笑道：“我知道你為什麽一直壓價，是因為你除了我之外，還想簽達雲吧？”
甘唐的眉頭皺了起來。
隻聽陳尚說：“可能甘董事長不清楚，達雲跟我，是表兄妹關係。隻要我一句話，我保證，不管你開多少價格，達雲都不會跟你簽約。”
甘唐呼吸一凝，雙眸沉沉看向陳尚。
達雲，是他最想簽的設計師，達雲也有可能是他們甘氏集團再次爆火的希望。
可現在……
“陳尚，你這麽做，有意思嗎？”
陳尚嗬嗬一笑。
“我這也是生計所迫啊。甘董，五千萬，簽下我，我保證你不會虧，也保證，達雲會跟你們簽約。”
甘唐危險地眯起眼睛，一副隨時都要發作的模樣。
助理在旁邊膽戰心驚地提醒。
“董事長……要不，我們還是答應他吧？”
甘唐閉上眼睛，努力把怒火壓下去。
權衡之間，他終於睜開了眼睛。
“陳設計師，你最好保證，達雲會跟我簽約。”
“當然，簽約結束，我立刻就可以給達雲打電話。”
甘唐咬了咬牙，終於回到座位上坐下。
“把合同拿過來！”
“是。”
助理連忙將合同和一隻鋼筆雙手奉上。
甘唐捏緊鋼筆，開始在簽約合同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隻是一個“甘”字最後一橫還沒寫完，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