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掛了一瓶點滴的白桃才算稍稍恢複了一些精神。

她已經躺在了客房的**,原本蒼白的嘴唇稍稍恢複了一點起色。

才算有了點人樣。

“冥爺,您那時候……”

“不用說那麽多,什麽都別想,先養好病,之後我們再談事情。”

“是。”

白桃應了聲,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真的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再看到司冥。

到現在,她都覺得自己還在夢裏。

其實當初她剛被沈嘉怡帶走的時候,是有機會逃走的,可是她一想起司冥成了植物人,便沒有了逃跑的心思。

她想,如果司冥再不能醒過來,那她活著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於是就這麽自虐一般,被沈嘉怡囚禁了起來。

直到今天。

直到她被沈嘉怡帶出來。

直到她見到了司冥。

心裏絕望的燈,在那一刻才算亮起來。

“你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隨時喊他們。”

“嗯。”

白桃確實是累了,慢慢閉上了眼睛。

……

等司冥來到樓下,劉醫生早就在那裏等著了。

“冥爺,老劉我還以為你……”

“不必多說,我現在已經沒什麽事了,隻是腿腳的行動還有一點不便。”

“那就好,那就好。”劉醫生擦了擦眼淚,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讓您見笑了。”

“自己人,有什麽好見笑的。”

“鍾老師他……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我們都聯係不上他。”

“我知道,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的,就跟找到白桃一樣。”

“嗯!”劉醫生用力一點頭。

“對了,您還沒跟我說,您是怎麽醒過來的?”

“這個不著急,以後機會再慢慢跟你解釋。你先跟我說說,白桃現在什麽情況?”

劉醫生“嗯”了聲,說:“白桃她是身上的傷口導致的感染,引起的高燒。加上長時間沒有食物和水吃,造成了嚴重的營養不良。”

“說嚴重也不嚴重,算是救治及時。不過高燒能靠西藥退,營養不良,隻能靠食物和中藥慢慢補了。您也知道,我是學西醫的,是跟著鍾老師之後才開始接觸中醫。中醫方麵我不太信,恐怕得另請一位中醫來調理身體了。”

“中醫……”

司冥想起了溫寧。

他沉默一陣,說了句:“知道了。”

旁邊的銀月卻以為司冥要請中醫館的中醫,連忙說:“冥爺,您不能讓外人進來,您醒過來的消息還不能透露出去。”

“我知道。”

司冥眉頭緊皺,終於還是說:“銀月,你去請溫寧過來,就說……我們會在黑網下單,不會讓她白跑一趟。”

銀月的眼睛瞬間亮起來。

如果是溫寧小姐,那一定沒問題!

“是!”他高高興興地應了聲,快步出門了。

此時,溫寧正準備躺下休息。

聽到傭人報告說對麵派人過來要見她,隻能重新穿上衣服下樓。

見到是銀月,溫寧有些意外。

“發生什麽事了嗎?”

銀月見溫寧已經換上睡衣,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在腦子裏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大概複述了一遍司冥的話。

“你說誰病了?”

“白桃……”銀月壓低了聲說:“這小姑娘在冥爺出事之後就失蹤了,我們一直懷疑是沈嘉怡的手筆。今天我靠著您的方法,總算是讓沈嘉怡鬆口了。人果然在她那裏,現在剛救回來。”

“沈嘉怡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行,這單我接了。不過這次的診金就算了,算是那箱草莓的謝禮。”

銀月眼睛大亮。

“多謝溫寧小姐!我就知道你人美心善,一定會答應的!”

“下不為例。”

“是、是!”銀月連連點頭。

等溫寧到了對麵,司冥看到她,眉心立刻皺了起來。

隨後幾步上前,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蓋在了溫寧身上。

“晚上出來怎麽也不知道套件外套?自己是醫生,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著涼嗎?”

“沒關係的,我現在身體比以前好多了。”

“那也不能穿這麽薄,你套著,等到家了再還給我。”

溫寧推脫不了,隻好暫時先套著司冥的外套。

“我穿著行了吧?人呢?”

“在樓上,我帶你去。”

“嗯。”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看得劉醫生瞪大了眼睛。

“這、這……銀月,這怎麽回事?”

銀月嗬嗬笑了連聲,說:“告訴你也行,不過得收費。”

“那算了,那我不聽了。”

“誒,別介啊!”

……

樓上。

白桃剛眯了兩分鍾,精神已經比一開始好多了。

她正準備去上個廁所,就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

白桃稍一思索,就迅速躺回了**,恢複了一開始那病懨懨的樣子。

下一秒,房門被推開。

白桃半睜開眼,就看到司冥神色無比柔和地對著門外的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樣彷佛眼中盛了星星的神情,白桃從沒在司冥臉上看到過。

是錯覺嗎?

下一秒,一個穿著睡衣的長發女孩從門外走了進來。

白桃的視線立刻落在了那女孩身上。

女孩身形纖瘦,卻是風鬟霧鬢,麵賽芙蓉,眸含秋水,長得跟個仙女似的,讓人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有這般驚世容貌的人。

更讓人隱醋的是,對方的容貌似乎還沒有完全張開,像是含苞還未完全綻放的鮮花。

不知完全張開後,該有多少絕色。

白桃一時間看得愣了。

直到司冥開口說話。

“白桃,這位是溫寧小姐,我拜托她給你看病。”

白桃下意識有些抗拒。

“劉醫生不是給我看過了嗎?”

“劉醫生隻能幫你退燒,不能幫你調理身體。溫寧她很厲害,很快就能幫你恢複以前的健康。”

司冥說著,轉頭去跟溫寧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病人了。”

白桃明顯感覺,司冥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是少了一分親近的。

可對那個女孩,他的親昵態度幾乎要溢出來。

白桃放在被子下麵的手,慢慢收緊了。

“麻煩把手給我,我幫你把一把脈。”溫寧溫聲道。

白桃驚覺,對方就算是說話,都給人一種嬌鶯初囀,彷佛跟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被子下麵的手攥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