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院子裏就寂靜無比,落針可聞。

敬恩侯咽了咽口水,有些後怕有些驚懼的望著臉上身上都被濺上鮮血的大女兒,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父親,你要是再不給她喊來大夫止血,我擔心她就不隻是可能會不能生孩子那麽簡單了。”

馬萱萱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聲音輕柔,眼神真摯,就好像她還是那個乖順的大女兒一樣。

敬恩侯心裏豈止是翻起了驚濤駭浪那麽簡單?

他覺得自己都快瘋了啊。

不過當務之急還真的是找大夫。

本來他不想讓外人知道的,可……

“去找個大夫來,要快……然後就說是有賊人進來偷東西,被二小姐發現,爭執中打傷了二小姐之後溜走了……”

敬恩侯著急的想了一個理由。

再生氣,再震撼,也不能讓外人知道,二女兒這樣是被大女兒捅傷了的吧?

還有小女兒是被二女兒害的吧?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是。”

下人飛快的去辦了。

馬靜靜讓人推動輪椅到了馬萱萱身邊,馬靜靜立刻一把抓住了馬萱萱冰涼的手,激動的眼底發紅:“姐,你別這樣啊,這樣對你不好……”

她知道,姐是知道,父親不會給她一個多大的公道的。

頂多就是把馬蓉蓉送回老家。

可這樣的懲罰,算是懲罰嗎?

比起她所經曆的痛苦來說,馬蓉蓉這樣的懲罰太過不痛不癢了。

可再知道,也沒有辦法。

因為父親就這樣!

總是打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和萬事興的旗號,讓她們打落牙齒活血吞。

可次數多了,她自然是不服氣的。

為什麽每次都是她們打落牙齒活血吞呢?

隻是她沒有想到,大姐會這樣激動……

“她想要我不能生孩子,錯傷了你,還不知悔改。那我就應該也讓她嚐嚐這樣的滋味,才是公平。”

至於毀容……

本來她也沒有想這樣的,隻想讓馬蓉蓉經曆一下馬靜靜經曆的痛苦。

隻是馬蓉蓉實在是太囂張了。

所以她就沒有忍住。

“萱萱,蓉蓉到底是你親妹妹,你這樣做,可是毀了她一輩子啊!你讓她以後怎麽辦?以後別人說起來咱們侯府……”

“所以啊,爹最關心的是這些,那這些事情自然就讓爹去操心吧。”

這一次,她就是想由著自己的想法,不計後果的去做一次。

憑什麽讓她次次忍讓?

憑什麽都是她委曲求全?

這一次,她偏不!

她倒要看看,父親會如何選擇?

“你!你太放肆了,馬萱萱,你可還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可還把侯府的名聲利益放在心上?”

敬恩侯氣的氣喘籲籲,隻是卻還在克製自己,沒有對女兒動手。

馬萱萱卻笑了:“這些,我都曾放在心上過。是你們非得往下走,那我為什麽還要死皮賴臉的求著你們到我心上來?賤得慌嗎?”

這樣硬鋼的馬萱萱,是敬恩侯沒見過的。

敬恩侯都傻了。

“這件事,我想要的已經做到了。至於父親有什麽意見……隨便父親處置,女兒就先走了。”

說完,馬萱萱就走了。

就連馬靜靜都沒有管。

“混賬,混賬!”

敬恩侯氣的跺腳。

這女兒還是女兒嗎?太混賬了。

氣的敬恩侯看著馬靜靜,想也不想的就囑咐了起來:“你記住,你千萬不能和你大姐學!你要……”

“送我回去。”

不等敬恩侯說完,馬靜靜就冷著臉吩咐下人推著她回去了。

要不是身體虛弱到走不了路,她這幾個字都不想說!

一句一個侯府的利益,一直在說父親。

可侯府,又何曾把她和長姐當回事了?

現在她也是連半個字都懶得多說了。

你和裝聾作啞的人,說下一籮筐去,對方也不會聽的,所以她又何必浪費時間和精力?

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女兒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敬恩侯心涼了。

他是一個父親啊!

身為女兒,怎麽能,怎麽能……

“太過分了!”

敬恩侯說的時候,嘴唇都在發抖,可是他的內心已經慌了。

甚至連“懲罰”都不敢懲罰兩個女兒了。

似乎,他再說什麽,兩個女兒都會不要他這個父親,不要侯府的。

可是……

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隻是敬恩侯也沒有時間多想,又連忙去看采薇姑娘去了。

畢竟采薇姑娘也是真正的受害者,所以敬恩侯心中很是愧疚邊去安慰了好一會。

因為采薇姑娘哭哭啼啼的說自己不能生孩子了,以後怕是完了……

敬恩侯也聽明白了,想了想,便答應了采薇姑娘,會選個合適的時間,真正的給她行納妾之禮和文書,這樣采薇姑娘就是侯府的人了。

雖然,他的本意一開始並不是這樣,可現在也沒有辦法了。

安撫好了采薇姑娘,敬恩侯有去看馬蓉蓉了。

馬蓉蓉雖然醒過來了,可卻有些瘋瘋癲癲的,鬧騰的厲害,就連給她治病的大夫都差點被馬蓉蓉給打了!

“……傷的太深了,以後子嗣上怕是會有困難了,至於容貌……劃得也深,不留疤怕是不可能的了……”

總結一句,就是馬萱萱的目的達到了。

馬蓉蓉不能再生孩子,也毀容了。

敬恩侯本來還挺心疼馬蓉蓉的,可看著她這樣瘋癲,後來還在安慰女兒的過程中,被馬蓉蓉劈頭蓋臉的抽了幾個大嘴巴子,所有的心疼全都煙消雲散了……

“來人,將二小姐院子裏的人都清空了,屋子鎖上,平日隻能找一個靠譜的丫鬟伺候洗漱還有送飯……”

這是要軟禁啊!

也是,要不這樣,馬蓉蓉也太瘋癲了,被人知道了,那敬恩侯府的臉麵往哪裏放啊?

最後一站,敬恩侯去看了妻子。

到的時候,似乎敬恩侯夫人已經醒過來一會了,已經知道了馬蓉蓉的事情了,正在那哭呢。

現在敬恩侯聽見哭聲就腦仁疼,也因此還沒進去,就對自己夫人有些煩了。

不過再不耐煩,敬恩侯還是進去了。

“夫人,你怎麽樣啊……什麽,夫人的意思是……”敬恩侯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