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稱黃鶯兒為朋友,喚楊楠楠為幹兒子。
站在清靜之地的顧微明將一切收進眼中,冷眼看著齊風拉著楊楠楠的手,心中怒火焚燒,恨不得殺了齊風。
認仇人作父,齊風在報複人的方麵上果然有一套。
“顧大人。”一道委屈的女聲從身後響起。
顧微明收回思緒,麵無表情轉頭對上一臉委屈的蘭貴妃。
“貴妃有何事。”
顧微明身子後退幾步,保持距離。
“顧大人,司徒月今晚要主持年宴,必將大出風頭,我不服氣,大人有沒有讓我壓她一頭的辦法。”
蘭貴妃急著問。
她好不容易從冷宮中出來,要向所有人宣布她比司徒月還強!
蘭貴妃肯上進,好掌控,並且他爹與蘭貴妃的爹交好,顧微明有意培養蘭貴妃為新的皇後。
“我記得你在未進宮前舞跳得很好,對吧。”
蘭貴妃眼神黯淡了幾分,想到以前美好的光景,長歎口氣:“嗯,我從小就跟舞師學舞蹈,在冷宮裏也有練過。”
她一個人在冷宮寂寞的時候,全靠跳舞排解寂寞。
“好,如果讓你現在編一支舞出來,你能做到嗎?”顧微明繼續問。
“如果能做到不出現任何意外,我就想辦法讓你壓軸登台跳舞,驚豔四方。”
蘭貴妃聽到這話忙不迭點頭,眼神激動興奮起來。
“我能!我在冷宮裏編了好幾支舞,隻要練習一下就好!”
說著蘭貴妃就情不自禁舞動腰肢翩翩起舞。
“等上台的時候再跳吧。”
顧微明偏開目光,“你去準備,我會讓人把衣服送到你的宮裏。”
“謝謝顧大人。”
蘭貴妃對顧微明行了個禮,眉飛色舞回去準備了。
顧微明在轉頭看向黃鶯兒與楊楠楠,母子二人已不見,想必已經跟著齊風進入大殿了。
大殿中央載歌載舞,黃鶯兒和楊楠楠邊吃邊看,體驗了一把春晚坐前台的快感。
黃鶯兒吃得正香呢,餘光突然瞥到一抹月白色的影子,咀嚼得嘴巴僵住,眼神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她最想避開的人也來了。
黃鶯兒努力低頭不和顧微明正麵相對,齊風看黃鶯兒縮著脖子像隻小鵪鶉,嫌棄地瞪了她一眼,用力將黃鶯兒攬進懷裏。
“就你這副慫樣也想複仇。”
齊風低聲諷刺黃鶯兒。
齊風的懷抱很冷,黃鶯兒就像掉進了冰窟一樣,冷得太難受,眉頭緊皺。
“你放開我。”
“不放。”齊風摟得更緊了,仰頭挑釁顧微明。
“顧微明就在麵前,你給我笑一笑,不然回去的時候我不讓你和楊楠楠坐馬車,你們母子自己走回去。”
齊風掐著黃鶯兒肩膀威脅。
黃鶯兒隻得牽強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
顧微明隻是輕飄飄瞥了一眼就扭開了頭,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等顧微明走過去後,齊風猛地推開黃鶯兒,嫌棄她。
“你對顧微明真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他看都不看你一眼。”
“我跟他早就沒關係了,我也不想從感情上報複他。”
黃鶯兒語氣冷淡,心髒卻痛到如刀割,藏在袖子裏的手微微顫抖。
他們之間早就斷了,既然不是一路人,那也沒有再交集的必要。
等解決完這件事,她就帶楊楠楠回廣華鎮,守著玉軒酒樓過一輩子。
可黃鶯兒永遠不會知道,顧微明若無其事走過她麵前時,究竟耗費了多大的心力才忍住不將再搶回來。
等顧微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時,為他斟酒的丫鬟發現他的掌心已經被指甲刺爛了,血滴留在他月白色的袍子上,極其刺眼。
“顧大人,你的手受傷了。”
丫鬟驚呼一聲,“要不要請禦醫來給你包紮?”
“不用。”顧微明絲毫不在意拿出纏住傷口,端起酒杯一口悶掉。
辛辣的**從喉嚨流進胃裏,一杯接一杯,卻怎麽也比不上心裏的灼痛。
受司徒月指使的丫鬟在給黃鶯兒上菜的時候悄悄將一包藥粉和敵國奸細的證據塞到黃鶯兒身上。
黃鶯兒心裏隻顧著悲傷,壓根就沒察覺到有人往她身上塞了東西。
黃鶯兒沒發現但楊楠楠留意到了,等到丫鬟走遠後,他悄悄從黃鶯兒的衣服裏扒拉出包著藥粉的牛皮紙和敵國通關文牒。
楊楠楠將藥粉湊到鼻尖聞了聞,判斷出是劇毒,又仔細看了通關文蝶,上麵清晰寫了黃鶯兒的名字。
糟糕!
有人要害阿娘!
楊楠楠心裏頓感不妙,立刻抬頭看向在喝悶酒的顧微明身上,嚐試眼神對視。
顧微明卻一直沒收到訊號,楊楠楠隻好趁黃鶯兒和齊風不注意,佝僂著身子繞到顧微明的身後。
楊楠楠覺得稱呼顧微明為爹很難受,所幸還叫他師傅:“師傅!師傅!”
沉浸在悲傷中的顧微明被驚醒,轉頭就看到楊楠楠滿臉著急將兩樣東西塞給他。
“有人要算計阿娘!快想想辦法!”楊楠楠急得催促,生怕黃鶯兒吃虧。
顧微明接過仔細查看後眼神發冷,直接將敵國通關文書揉成團。
黃鶯兒和齊風是合作關係,齊風沒有得到提煉私鹽的技術,不可能陷害黃鶯兒。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司徒月了。
“把這個放到你娘身上。”
顧微明將收集到司徒月和齊風走私貨物的書信交給楊楠楠,毒藥包也被他換成了糖粉。
楊楠楠接過迅速跑回黃鶯兒的身邊,黃鶯兒正急著找他呢,看楊楠楠回來了鬆了口氣。
“你這孩子跑哪去了!”
黃鶯兒把楊楠楠摟到懷裏輕聲責備,“阿娘一時看不到你心都急碎了,這裏人多眼雜,你可千萬別再亂跑了。”
“阿娘,我剛才隻是去上茅房了,下次一定會提前告訴你。”
楊楠楠乖巧點頭,抱住黃鶯兒的時候趁機將顧微明準備的東西塞到黃鶯兒懷裏。
年宴的節目越來越熱鬧,全都是司徒月精心籌備來的,為了給參加年宴的人帶來新鮮感,她甚至請來了民間的雜技團作為壓軸表演。
等到雜技團即將上場的時候,菱悅匆匆跑到司徒月身邊,對她耳語幾句。
“什麽?雜技團的人都吃壞肚子不能上台了!”
司徒月氣得瞪圓了眼,若不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早就氣得掀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