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婉進宮,去麵見長公主,長公主身邊素容姑姑一見到秦婉,便就沒好氣的將人領到偏房,說是長公主還未醒,就是讓她等著唄。

這點規矩秦婉還是知道的,畢竟嫡公主心裏有氣,氣得很呢。

不過這跟她有什麽關係?這跟她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所以說長公主自己犯錯,非要她來等著?沒有這個道理。

下麵左相夫人進宮見長公主的時候,素容姑姑本想著將人直接帶進去,秦婉直接出聲攔住,“長公主還未睡醒呢,夫人過來,我們說說話,莫要驚擾了長公主。”

頓時素容姑姑麵上滿是尷尬,眼前這位可是公主的親外婆,親生的那種。

如何能讓她久等?

偏這會兒左相夫人也信了,走到秦婉身邊坐下,也提及了那日的事,滿臉掛著歉疚,“是公主跟著胡鬧,你莫要掛在心上。”

秦婉搖頭,“長公主許也是好意,將軍非要追究,因為這事兒我還和他生了好一頓氣呢,把常馨月妹妹凍壞了可怎麽辦?畢竟是嫡出小姐,和那些個做奴婢的可不一樣。”

左相夫人尷尬笑著,她聽的出秦婉得話外之音,無非就是常馨月和那些個下賤婢子同流合汙,硬要擠進將軍府做妾,這潛意識裏就是拉低了整個左相府小姐的身份。他們家可是出了一位皇後,如何能這般胡鬧?

左相夫人也緊跟著懊惱,公主太不懂事,幫不了裕德也就算了,如今又要去害自己母家,她連連歎息一聲,“今兒個見了公主,我定然好好說道說道,這孩子就是個不聽勸的,早讓她和秦慎好好過日子,她非不聽,非要與秦慎和離,如今人家都要考仕了,肯定就一輩子無緣了。”

提及秦慎,左相夫人掃了一眼秦婉,“你倒是和秦慎還有幾分像的。”

“秦慎公子據說還是狀元之才呢。”秦婉跟著恭維,“想必公主的兩個孩子都聰慧的緊。”

說到這個,左相夫人心中更為懊惱,“可惜了可惜了,當真是可惜。”

秦慎繼續做駙馬爺,公孫玉凰也不會這般糊塗。

換句話講,這個駙馬是有腦子的,還能勸誡一番公孫玉凰。

反觀公孫玉凰是最煩人說道的。

所以才會執意和離。

素容走了進來,對老夫人額首,“您和沈夫人一同進去罷。”

左相夫人起身,在丫鬟的攙扶下往裏走進,便就看到公孫玉凰坐在椅子中間,鳳眸淡淡掃了一眼秦婉。

要是如今公孫玉凰開口,定然就是那句。

真晦氣。

秦婉揚唇,“見過長公主殿下。”

公孫玉凰冷哼一聲,“外祖母怎麽過來了,是為了昨兒那事嗎?父皇已經說道過本宮了,今兒本宮不想聽說詞,你且說說,本宮這事兒哪裏做的不對?”

“一個嫡女,又不是正正經經得嫡女,為何不能做妾?就算是妾,也總比你的身份要高些,不是嗎?”

公孫玉凰算是赤果果的逼問秦婉。

“你身為將軍夫人,一品誥命,竟小氣的連兩個妾室都容納不住,真真是給貴眷們丟臉,如今京城內,有幾個家裏沒有妾室的,你能說出一二嗎?就連我那潔身自好的三弟弟家裏都有一兩個小妾。本宮給你塞幾個妾室進將軍府,是招惹到你什麽了?一個小小婦人,當真是滿肚子的妒忌。”

秦婉笑了,連忙說道:“這不是臣婦說說就成的,得看將軍的意思。”

“那就更是你的不對了,你是將軍的枕邊人,更應該給將軍吹枕頭風,不是嗎?”

“公主,莫要逼迫沈夫人了,沈夫人還年輕,和將軍正是如膠似漆的年紀,你就不要硬摻和進去。”

左相夫人長歎一聲,“這事兒你都不知道和我這個外祖母商量一下,你外祖父都快氣死了。”

麵對自己母家人,公孫玉凰還算有點好臉色,“外祖母,玉凰知道,你回去好好開解一下外祖父,就說本宮認了,以後不會胡作非為,但是這沈夫人,當真是小肚雞腸的很,大熱天讓幾個女眷站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天一夜不說,還唆使沈將軍直接參了本宮一本,當真是罪大惡極!”

“公主這話就詫異了,臣婦一個小小女子如何能左右的了夫君的意思,這事兒公主還是得找將軍才是,臣婦是聽將軍的。”秦婉出聲。

反正都是沈岐的錯,跟她半毛線關係都沒有,她才是那個最無辜的人。

“嗬,荒謬!”公孫玉凰再是忍耐不住,“本宮近日就要打你巴掌,你又能如何?”

“素容,給你狠狠打她的嘴!”公孫玉凰沉聲,就有幾個粗壯的婆子走了過來,就想要摁住秦婉,秦婉慢悠悠喝了一口齒,反問道:“公主是認真的?”

“本宮還能唬你不成?”公孫玉凰好笑一聲。

秦婉起身,“既然公主要打,那就打好了,隻怕是還未打,就……”

“陛下駕到!”外頭響起太監的聲音,伴隨著聲音落下,公孫玉凰急忙起身,對著殿外跪拜,“見過父皇。”

左相夫人望向秦婉,秦婉這會兒也在地上,一雙琉璃般的眼睛眨來眨去,莫不是她將陛下請過來的?

陛下眼神落在公孫玉凰身上,“玉凰,明日你便搬出宮去吧。”

原來不是給秦婉撐腰。

左相夫人鬆了口氣,卻發現外孫女滿臉僵住,不可思議的看著皇帝,“父皇,您是要趕女兒走嗎?”

“你是宮裏年紀最大的皇女,其她皇女都出宮建府了,你還待在宮內做什麽?”

公孫玉凰噎住,猛的看向秦婉,伸手便指著她的腦殼,“父皇是因為她慫恿嗎?她就是個……”

“沈夫人也在此,剛剛沈將軍在禦花園尋你,你快些去罷。”慶帝掃了一眼秦婉,果然這種沒有利益牽扯的女子,最容易放鬆警惕。

慶帝對秦婉甚至沒有一點猜忌。就是因著她隻是將軍夫人,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也不能給沈岐帶來幫助,沈岐隻能依附他,替他這個皇帝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