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笙竹抿著嘴,小臉嚴肅,莫名有些可愛。
他看向徐笙煙,“妹妹,爹爹死了,你傷心嗎?”
“爹爹?”徐笙煙將手指頭塞進嘴裏,“不傷心,他是壞爹爹!要娘,我要娘!”
眼看著她又要哭,薑薑趕忙將她抱在懷裏,“好了,別哭了。”
“你聽到了,他是壞爹爹。”徐笙竹不想說出自己的家事,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但是為了讓薑薑可以可憐他們,必須說!
他眉眼低垂,聲音可憐,“從娘死後,爹就不再管我們了,都是丫鬟小廝做事。”
“他找了那麽多姨娘,卻沒有一個對我們好的。我知道,那些姨娘都想讓我們死,之前還有姨娘要淹死我和妹妹。”
“可是他不管!”徐笙竹握緊小拳頭,滿臉憤恨,小牙齒緊緊咬著,“他甚至都沒有懲罰那個姨娘!”
“他不是我們爹爹,他都不管我們死活!”
徐笙煙連連點頭,“對,壞爹爹,剛才在馬車上,他都不給我們水喝。”
薑薑有些不敢置信,“應該不能吧?”
當時馬車上還有那麽多水,那幾個小妾都分到了,還能不給自己的兩個親生骨肉?
徐笙煙癟嘴,“真的,那個姨娘好壞,說我們小孩可以少喝水。”
原來是有人在搞事,枕邊風的功力,上輩子的薑薑就已經見識過了。
“你們也餓了吧,我給你們拿好吃的。”
薑薑假裝在自己的包袱裏麵掏啊掏,拿出兩個麵包,兩瓶牛奶,還有一板奶片。
她將麵包打開,扔掉包裝,這才遞給他們,“吃吧。”
兩個小家夥早就餓的受不了,聞到奶香味,立刻狼吞虎咽起來。
薑薑又將牛奶裝進陶罐裏,“喝吧,喝完了就休息。”
趕了一天的路,三個人都累的夠嗆。
剛吃飽飯,徐笙竹便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可還在拚命堅持著,“你……你答應我們了,不能走。”
薑薑看著他那可憐的小模樣,心頭不由自主軟了幾分,“好,我不走,我既然答應你了,就肯定不會食言。”
聽到這話,徐笙竹終於放心摟住妹妹,沉沉睡了過去。
嘴裏呢喃著,“賣身契在第一個馬車裏麵,一個鏤空的盒子裝著……”
薑薑看著外麵的夜空,長歎一聲,“這都什麽事啊……”
穿越就算了,還多了兩個小崽子。
雖然他們可憐又可愛,但是到了府城,她必須將人放下。
她從來不是聖母,不然也不會在末日生存了五年之久。
亂世之中,善良不是優秀的品德,而是刺向自己的一把尖刀!
薑薑走出洞穴外,仰望夜空。
如果可以的話,賣身契是必須要拿到的。
隻有這樣,她才能恢複自由之身,變成良民,以後自立門戶,擁有自己的田地和房子。
想到這裏,薑薑從空間中拿出了無人機。
幸好她的空間中還有柴油發電機,雖然油不多,但是隻要省著用,能供電很長時間。
薑薑放飛無人機,用遙控器操作。
這裏沒有網絡,隻能依靠自帶的信號連接,能飛的距離不遠。
那群劫匪既然選擇在城外動手,就說明他們的據點應該離得不是很遠,很有可能是在對麵的那座山上。
半個小時之後。
無人機飛回。
薑薑拿出數據線,用筆記本電腦查看裏麵的內存。
影像和照片都很清晰。
薑薑將照片放大,從空中俯瞰,對麵那片山林也已經幹旱的差不多了,樹葉掉了很多,隱約可以看到隱藏其中的燭光。
就是這裏,那群劫匪的老巢!
預估距離大概在三千米左右,從這裏橫穿過去,就能抵達對方所在的山腳下。
空間裏除了無人機之外,還有不少東西,如果運用得當,完全可以幫助她順利上山。
薑薑咬著嘴唇,拚了!
她要上劫匪老巢,拿回賣身契!
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先養好身體才行。
薑薑回到洞穴,靠在牆壁上,沉沉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剛一睜眼,便看到坐在對麵的兩個小團子,正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
在洞穴裏睡了一晚,他們的衣服已經有些髒了,小臉也花了,但卻顯得更加可愛。
“娘,你醒了。”徐笙煙邁動小腿,鑽進薑薑的懷裏,小手死死抓著她的衣襟,生怕人跑了。
薑薑無奈,抬手輕拍她的後背,哭笑不得,“放心,我不會扔下你們的,先下去,我要去洗漱一下,然後咱們吃早飯。”
徐笙竹這才抿著嘴唇,將妹妹拉下來,“我們吃的少,不用再像是昨天那樣,給我們那麽好的東西。”
徐笙煙也跟著點頭,一臉萌態,還伸出兩根不大點的手指頭比劃著,“娘,我也吃的少,我隻要這麽一點點就夠了。”
薑薑沒說話,隻是走出洞穴,拿出毛巾和水,沾濕後想要幫兩個團子擦擦臉。
徐笙竹卻是自己接了過去,“我們自己可以的。”
他將毛巾疊好,先給妹妹擦了擦,這才又翻個麵,再將自己收拾幹淨。
懂事聽話的孩子總是招人喜歡,薑薑本來還有些煩躁的心,不由平靜下來。
洗漱完畢,薑薑再次拿出牛奶和麵包,遞給兩個小崽子,“吃吧,不用想那麽多,我的糧食能堅持到府城。”
徐笙竹抓著麵包,看向地上那個似乎比昨天稍微鼓了一些的包裹,最後還是小小抿了一口,悄悄將剩餘的部分塞進懷裏。
吃飽喝足,薑薑吃了一顆前世從中醫院搜來的十全大補丸,再次啟程。
官道上幾乎沒什麽人,烈日炎炎,炙烤大地。
隻是剛走幾步,薑薑便感覺衣服都貼在了身上。
空氣中熱浪扭曲,讓人頭暈腦脹。
走了沒一會,薑薑便拉著兩個小團子找了個地方休息,喝下一大口水,才感覺好了一點。
這該死的賊老天,越來越熱了。
徐笙竹抱著自己的小竹筒,十分心疼的抿上一口。
他的目光不由又看向了薑薑身上的包袱,她到底是哪裏來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