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安十一年，先皇生忌之日。
馮國公一紙奏章參了攝政王，句句直指先皇去世當天的種種疑點，震驚朝野。
“攝政王，先皇駕崩當日，你為何帶兵入後宮？”馮國公在朝堂上就直接開火。
慕辰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當年之事，本王已經解釋過了。帶兵入宮之事，也是與太後商定好的。”
馮國公撇了撇嘴，“太後當時擔心先皇，心急之下哪裏能想那麽多，還不都是王爺說的算。
無召帶兵入宮，視為謀反，王爺究竟是為了救皇上，還是另有心思，隻有王爺心裏自己知道。”
慕辰微微凝眉，決定帶兵入宮，他就知道此事一定會被人詬病，所以他並不在意。
“本王心裏自然知道，先皇駕崩前，馮國公也在，若本王藏有私心，你們根本見不到先皇。”
馮國公冷笑道：“這才是王爺的高明之處。”
說著又看向朝臣，“當時先皇中毒，危在旦夕，攝政王妃將所有人趕了出來，說是為了救先皇。
結果如何？先皇還是去了。
王妃的醫術天下皆知，就算她救不了人，為何不找太醫院，不找陸大夫？
你們夫妻二人分工明確，故意給先皇留了一口氣，不就是為了讓我們不懷疑嗎？”
慕辰眉頭緊鎖，一臉冷冽地看著馮國公，“馮國公可知道誣陷皇親國戚是何罪名？”
馮國公脖子一縮，自然是知道，可是他有太後這樣底牌，任攝政王如何辯駁都沒用。
“王爺也不必動怒，此事唯有王爺，王妃和太後知情。總不能僅聽王爺和王妃的一麵之詞，太後也有話語權才對吧。”
說著就讓人去請太後，慕辰微微凝眉，他沒想到，這其中還有太後摻和。
當年的事情如何，太後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為何會與馮國公站在一起？
太後很快就過來了，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慕辰，然後說：“當年，先皇危重，哀家暈了過去，這期間一直是攝政王和王妃在處理。”
“至於馮國公所說猜測，哀家相信攝政王不是那樣的人。畢竟先皇臨終托孤，王爺遲早會還政於皇上。”
這話看似相似慕辰，可卻流出了一個訊息，就是先皇病重之際，太後曾經昏迷了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就足夠讓人遐想許多。
慕辰嘴角微微一翹，他現在也終於明白太後為何會站在馮國公那邊了。
還政！
他們是怕他戀棧權位，不肯放權，所以鬧了這出戲碼。
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用先皇和兮兒說事。
“王爺，不是下官質疑你，但太後昏迷這段時間，您和王妃都做了什麽沒人知道。”馮國公咄咄逼人道。
“聽說海妃還是在那個時候死了，她一個謀害先皇之人，王爺為何會放任她如此快就死了？
難道不是為了殺人滅口嗎？”
馮國公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慕懷安想反駁卻被太後按住。
“皇上，要沉住氣。”
慕懷安激動地說：“母後，你明知道皇叔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你為何偏幫他人？”
阮凝秋眉頭一緊，神色有些不忍，但很快就壓了下去。
“皇上，知人知麵不知心，當初你父皇的死，確實存有疑惑。”
慕懷安不明白有何疑惑，可太後不讓他說，他隻能先靜觀其變。
慕辰斜眼看著馮國公，“口說無憑，國公爺可拿的出證據？”
馮國公笑了笑說：“時過境遷，王爺這是篤定我們拿不出證據吧！畢竟就算有證據，也應該被王爺毀了。”
慕辰笑了起來，“所以國公爺無憑無據，就靠一張嘴就要跟本王扣罪名？”
馮國公假笑著說：“怎麽能是扣罪名呢？下官也是為了王爺和王妃的聲譽著想。”
“說的什麽狗屁混賬話。”立在邊上的薑明早就忍不住了，“你個姓馮的老匹夫，長著一張嘴就是讓你噴糞的嗎？”
馮國公被薑明的話擠兌的麵色通紅，這薑明真是歲數越大，火氣越大，那還有內閣大學士的樣子。
“薑大人是王爺的嶽父，自然是幫著他說話的。事實上，當年之事確實存疑，王爺有義務跟大家解釋一下。
畢竟若是沒有別心思，王妃給先皇治病，為何要屏退所有人？”
薑明也不知道為什麽兮兒當年要屏退所有人，畢竟這種事敏感，稍有不慎就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可不論怎樣，兮兒是他的女兒，還不容許這個老匹夫來說道。
“大夫救人自然是不想讓人打擾，先皇當時情況危急，隻有王妃在，其他人留下也沒用。”
馮國公冷笑道：“有沒有用兩說，但不讓人在場，難道不是因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慕辰眉頭緊鎖，他自然知道兮兒為何屏退所有人，可這個原因更是不能說。
“說來說去，國公爺也不過就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國公爺還是不要瞎猜想。”
馮國公看了一眼上方的太後，然後又說：“證據自然是需要找的，不過王爺和王妃是不是該有一個態度？”
慕辰“哦”了一聲，然後晦澀不明地看著馮國公笑了笑說：“那國公爺是想要什麽樣的態度？”
“自然是先進天牢避嫌，待事情查清楚了，再給王爺王妃一個公道。”馮國公大言不慚地說。
“你這個老匹夫，我看你就是想整事。”
薑明說著就要朝馮國公踢過去， 要不是有其他人拉著，馮國公可就慘了。
薑崇三年前致仕了，去了陵城跟薑沛一起治理陵城。
元青山是新一任的首輔，此時拉著薑明說：“薑大人稍安勿躁，國公爺不當人，咱不能不比。”
馮國公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又不敢一下子得罪元家薑家兩家。
慕辰一臉平靜地看著太後，太後囁嚅了一下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算是默認了馮國公的提議。
慕辰冷笑起來，馮國公不過是跳梁小醜，他沒想到太後，他的皇嫂也因為權勢而懷疑他。
“即日起，攝政王府閉門謝客，本王與王妃居於府內。”
說著，慕辰一臉玩味地看著馮國公，“等著國公爺調查處所謂的真相。”
馮國公心裏一突，總覺得這事似乎並不能如他所想，可現在箭已在在弦上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