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陵站在陸紫安身後,笑盈盈地看著她。
“幾日不見,便不認識我了?”
林月茹心裏的訝然已經無法表達了。
那一瞬間,她腦海裏浮現過許多過往的事情。
為什麽成陵可以那麽暢通無阻地在江都開一個百香鋪。
為什麽他總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而且所有事情好像都了如指掌一般。
為什麽無論是她還是陸大人亦或者是王爺的人,都查不到他的絲毫蹤跡和來曆。
原來……
原來,他竟是皇上的人。
難怪如此了。
這會兒見了成陵,她反倒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半天,才微微屈身道了一句謝。
“多謝……成大人將紫安帶回。”
成陵等了半天她的話,可是萬萬沒想到,最後她出口喚的竟是一句成大人。
這一句稱呼,已經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拉遠了許多許多。
成陵臉上的笑意淺淡了許多,隻勉強保持著笑意。
“無需客氣,當初在江都的時候,月茹姑娘也沒少幫我,這隻是舉手之勞罷了。”
如今太子和王爺之間一觸即發。
林月茹和陸大人又都在太子手上。
若是不把陸紫安帶回來的話,誰知道以後她會不會成了太子鉗製林月茹的把柄?
原本成陵回京城之後,皇上是不讓他再出去的。
可是為了陸紫安的安全,他還是毅然決然去了。
哪怕抗旨不尊,也要保護你在乎的人安全。
林月茹知道他這一趟回江都將陸紫安帶回來一定費了不少的力氣。
心裏對他的感激和愧疚都更深了些。
成陵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笑道:
“好不容易相見,你們好好說說話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林月茹頷首,送他離開。
在成陵走出去之前,還是鄭重地又道了一聲謝。
“成大人,真的很感激你能將紫安帶回來。”
這會兒外麵隻有他們兩人,成陵回過身看著她。
“你見到我在這兒,就不覺得驚訝麽。”
林月茹點點頭,“自然是驚訝的,當初我怎麽猜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是皇上的人。”
成陵道:“當初並非有意瞞著你,隻是在江都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而且我的身份也實在不能透露。”
林月茹頷首,“我清楚的,沒有因為我耽誤了你的事我就已經十分滿足了。”
到了如今,許多事都已經心知肚明了。
兩人仿佛都下意識地忽略當初在江都成陵說過的那些荒唐話。
成陵見她頻頻回頭去看陸紫安的情況,便不由得輕笑一聲。
“你快回去看看她吧,想必這一路她舟車勞頓的,心裏也很是不安定。”
他如此為她們著想,倒讓林月茹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在成陵說完這話之後也無意再停留,徑直離開了。
回了院子之後,采紅正在安撫陸紫安。
見她回來了,采紅不由得笑道。
“林姑娘,這下你放心了吧?成大人可是連夜趕回江都將二小姐帶回來的,就是怕你在宮中會惦記家裏人。”
林月茹點點頭,客氣道:“成大人有心了。”
采紅連連點頭,感慨道:“我在宮中這麽多年,還從未見成大人對誰如此上心過,林姑娘真真是頭一份呢。”
林月茹聞言,淡淡道:“這種話采紅姑娘以後可莫要再說了。”
采紅一愣,不解地看著她。
林月茹道:“且不提我已經是有婚配的人了,哪怕隻為了成大人以後娶妻考慮,也不能將這種話傳出去。對我二人的名聲都不好。”
采紅訕訕一笑,“我明白了,林姑娘。”
估摸著陸紫安和林月茹有話要說,采紅識趣地退下,將空間留給了她們兩人。
采紅一走,陸紫安便一頭紮進了林月茹懷裏。
哽咽著道:“姐姐,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怎麽會見不到我,我們都會好好活著的。”
陸紫安仍哭個不停,“當初你說好了最多五日就會回來,可是你才剛離開了江都就失蹤了!”
“姐姐你不知道,我和婁管事還有興安帶著人都快將整個江都翻過來了,就是找不到你的絲毫蹤跡。”
林月茹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安慰著。
當初將她帶走的可是太子的人。
太子要是想藏一個人的話,怎麽可能會讓她們輕易找得到呢。
在陸紫安抽抽噎噎地講述下,林月茹大概拚湊出了她失蹤之後的事情。
當日婁管事他們走出去一段路之後,見林月茹遲遲沒有跟上來就覺得不對勁。
於是婁管事帶著人沿路返回去找她。
結果半路上遇到了林月茹騎得那匹馬。
太子的人將她劫走之後將馬放了,如今正好被婁管事遇上。
一看到那匹馬上已經沒了人影,婁管事心一沉便知道不好了。
他立即帶著人回到了江都,將事情稟告了陸紫安。
從林月茹離開開始,陸紫安就一直覺得心裏不安穩。
如今見到婁管事回來,告訴她林月茹失蹤之後,她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慌亂之下,她立即帶人兵分四路從林月茹失蹤的地方去找。
可是四路人馬找出去許久之後,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那劫走林月茹之後的馬蹄印,似乎是帶著人回了江都。
陸紫安於是帶著人又將整個江都都翻了過來,可是還是一點蹤跡也沒有。
萬香閣和作坊那邊早就停業了,所有的人手都在不眠不休地找她。
江都的百姓見萬香閣停業之後也紛紛覺得驚奇。
再見到陸府的人整天都在外麵不知道找些什麽就更驚訝了。
一問才知道,居然是萬香閣的掌櫃林月茹失蹤了!
而且是在江都失蹤的!
這下江都的所有百姓都自發開始找她了。
陸紫安抹著眼淚道:“姐姐你是不知道,原先那些受過你恩惠的百姓們個個都在江都找你。”
一時之間,幾乎整個江都的百姓都在找她。
江都是真的被人掘地三尺了一般。
可偏偏林月茹那時候被於弘關了起來,外麵的消息被他瞞的嚴嚴實實,愣是一點也沒有傳進來。
林月茹拍了拍她的背,“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