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一聲驚呼,說“哎呀,夫人你的臉上怎麽有道傷痕”

陶芷被婉玉一說,真感覺臉上有些疼痛,用手一摸,又是一片血跡,隨口說道:“剛剛跑得太急,跌了一跤,這個不重要,為什麽大爺會來”

婉玉說:“莫不是,大爺想念韋氏,才去看看吧”

陶芷搖了搖說:“怎麽會二十年不曾踏入的傷心地,就叫他娘親的祭日都沒有來過,今日又怎麽無緣無故來了,婉玉你說,這事難不成有蹊蹺,難不成他知道我要逃……”陶芷說道如此,心不由自主突突一跳。

婉玉緊忙問道:“大爺已經看見是夫人,你麽”

陶芷搖頭說:“夜太黑,沒掌燈,大爺是隻身一人前來的,他應該沒看見我,隻是……”

婉玉問:“隻是什麽。”

陶芷臉頰羞得點紅豔豔,吞吞吐吐說:“隻是……他應該知道我是個女人。”

陶芷是穿著夜行衣出去的,看不出男女。但是陶芷撞在了林少頃的懷中,林少頃能夠感覺到是個女人,雖然他們是夫妻,但隻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林少頃又不待見她,甚少相處,所以在陶芷心裏隻把林少頃當一般男子看待。

婉玉看到陶芷臉上暈開的殷紅,疑惑,但又不好開口詢問,就不在多言,收拾一下,就讓陶芷早些休息。

之後,人突然消失不見,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次日,聽得餘姚重病纏身,本來就身量纖纖,體格羸弱,喪子,心中定是鬱悶不解,這一變故,使得餘姚深受重創。

老夫人為了排解餘姚心中苦悶,便叫餘宇看望餘姚。

這一天陶芷正穿過小橋,呼得一個青如山翠衣衫的人揮劍而來,陶芷躲閃輕快,竟然躲過了這一劍,持劍的人微微一愣,轉而又是一劍滅天,氣勢如虹,陶芷手中無物,行至小橋又無法躲閃,身邊的婉玉已經嚇得呆若木雞,啞然失色,竟然陶芷出身於鄉野,異常平靜,卻也不怕。雖然化傷了臉頰,帶著絲巾,但是目光粲粲,恍若晨曦,陶芷不明所以,隻聽得持劍那人底底一聲:“妖孽。”

陶芷才看清來人是餘姚的哥哥餘寧,餘寧生得俊,劍眉星目,冷得就像周身都著寒氣逼人的霜霧,讓人望而止步。

餘寧看見陶芷,提起手中劍直擊陶芷,陶芷一個閃躲開去,餘寧一愣神,他沒想到這樣畏手畏腳的一個女人,寡言少語,卻臨危不亂。

餘寧眼睛微眯,又來開始化出第二劍。

突然聽到一聲嗬斥,“住手。”一個身影閃在麵前,是林莫隱。

林莫隱對著前方人說:“餘寧,她可是我的嫂嫂,你怎得如此無禮”

可是餘寧的長劍還是勢不可擋的劈頭蓋臉向陶芷而去,林莫隱縱身一躍擋在陶芷麵前,餘寧錯愕,沒想到林莫隱舍身相救,那劍端已觸及林莫隱胸膛。

餘寧莫得收回劍,說:“二爺。”

林莫隱麵無表情,問道:“你明知她是我嫂嫂怎麽能持劍傷害”

餘寧冷眼看了一下陶芷,那目光如炬讓陶芷打了一個哆嗦,餘寧說:“二爺,我不知道那是夫人,瞧她穿得素淨,我還以為是個丫頭,所以練劍罷了。”

餘寧是個武癡,曾府中殺了一個奴才,那奴才無過無錯,卻隻是隨手不問緣由殺死了那奴才,所以聽聞餘寧殘暴不仁。

林莫隱“哼”了一聲,語氣平緩說:“我還以為,你的妹妹說了什麽言語,你就遷怒於人。”這話說得直接明白。

餘寧聽得一愁眉,說:“怎麽會那是畢竟是夫人。”

林莫隱不在去看餘寧,而是看向陶芷,露出一個笑,在陶芷看來那笑詭異,邪魅。

嚇得陶芷後退幾步,婉玉看著這幅場景偷偷多瞧了林莫隱和陶芷,心中突然有了一點想法。

林莫隱說:“我怎麽每次看見嫂嫂的樣子,總是覺得嫂嫂都害怕我。”林莫隱紈絝,說出這樣的話也不讓人驚訝。

陶芷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麽好,含糊的像林莫隱道了別。

此時林少頃看著書卷,越看越心不在焉,魂不守舍,那天女子就好像在心底生根發芽一樣。

人本來就奇怪,越是神秘就越想知道。

林少頃有些厭倦的把書放下,無心在看下去。

全福元過來,說:“大爺,都問過了,旁人都不知有誰暗芳居進去過。倒是……”

全福元有點不好開口,又說道:“那天奴才也看見了那人,雖然沒看清楚麵貌,到是聞到一陣陣香味,幽香襲人,那香味隻有蘇茹茹小姐才有。”

林少頃啞然,林蘇兩家關係甚好,蘇家小姐蘇茹茹深得老夫人喜愛,前幾天早就邀請蘇茹茹在府上玩了。

林少頃神情冷漠:“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說完揮了揮手又道:“你下去吧!”

全福元恭敬地半彎著腰,緩緩退下。

草木葳蕤,春意盎然,萋萋芳草蜿蜒而去,碧青色接連天際,與天宛若一線,鳥嚶嚶鳴叫,聲若脘,透著一股股生機勃勃的意味。

這樣的春意,如不踏春就妄廢了。林、蘇一同遊玩,男子則出去打獵,女眷則是踏春,除了老夫人,就連鬱鬱寡歡的餘姚,就強拉硬扯出來,以解心結。

清汩亭已經在已經排滿觥籌交錯的清樽仙醇,琳琅滿目的美食。

看來早有準備,清汩亭是方圓幾裏最清爽的地區,遊人多喜歡來比地。

陶芷最早來到清汨亭,抬頭望去那匾額,喃喃自語道:“清汩亭”心想這名字取的可真奇怪。

“是清汨亭吧!”

陶芷尋聲望去,隻見餘姚姍姍來遲,也許是身子怕冷,身披著細紋織錦羽緞鬥篷,穿著銀紋繡百蝶度花裙,外麵籠罩著一層撒花煙羅挑線紗裙,柔和的光輝照耀下熠熠生輝,她生得凝脂白雪,雙靨之上毫無血色,透露著整個人如柳窈窕,婀娜多姿。

看來她還是心口鬱結,沒有過的了那道坎兒。就連性子都變了,就好像對什麽漠不關心。

餘姚步伐輕浮虛空,來到陶芷身邊,語氣有氣無力,懶懶散散,道:”是清汨亭,那字讀汨。意為清泉流水的聲音。”

陶芷不解地搖了搖頭說:“怎麽讀汩了明明兩個字都差不多。”

一個人朗聲道:“讀汩的字,右邊是曰,讀汨的字右邊是日。”那聲音清脆悅耳,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錚然。

陶芷尋聲望去,原來是久違蒙麵的蘇茹茹小姐,她不像閨閣中的女子迂腐,偶爾也隨著哥哥蘇沫騎馬射箭,所以就連說話聲都透著爽朗的感覺。

她的喜愛唐棣,所以連娟紗金絲繡花長裙上繡了小巧玲瓏的唐棣花,羅群步步生花。

何彼襛矣,唐棣之華。何彼襛矣,華如桃李。

蘇茹茹說:“錯一個字都不可以,你可知道洪武年間,被吏部推薦到朝廷做官。朱元璋就批準委任他到山東兗州當知州。盧熊走馬上任,詔書卻是授盧熊為山東袞州知州,這兗州自然變成袞州了。可是山東曆來隻有兗州而沒有袞州。於是,他就上書,希望皇帝把官印重新刻製過來。朱元璋龍顏大怒將他處死。一字喪命,也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