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腳步猛地一頓。

她緊緊盯著燕京,不敢開口問。

看到她的臉色,燕京喘勻了氣,立刻道:“好消息,璟總沒死,被一個漁民救下來送到醫院去了!”

林向晚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眼淚一下衝出眼眶:“他在哪裏?我要去見他。”

燕京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鄭重道:“江柯有話要跟你說,去見璟總之前,你要先去見他還有……老夫人。”

“老夫人也來了?”周宴大吃一驚。

以老夫人的年紀和身體素質,已經不能坐飛機了,機票都買不來。

來的這麽快,應該是不顧身體坐了直升機。

這回就算他表弟沒死,恐怕和林向晚……

周宴皺皺眉,忍不住看向林向晚。

燕京點頭:“對,老夫人和江柯有話跟林小姐說,你們都別跟著了。”

溫淺一下緊張起來,看著林向晚欲言又止。

林向晚沒有絲毫猶豫:“好,我去見他們。”

她什麽都不想,隻想著見了老夫人和江柯,就能見到江時璟。

她隻想看到江時璟平平安安的。

燕京側過身:“走吧,我送你。”

林向晚深吸了口氣,神色堅定地走出去。

溫淺和周宴對視一眼。

她歎了口氣,問:“你覺得這次他們還能在一起嗎?”

“很難。”周宴頓了頓,又若有所思道:“應該不能了。”

……

燕京開車,在一座公寓門口停下。

林向晚走進去,看到客廳裏的江柯和老夫人。

老夫人閉著眼假寐,聽到腳步聲轉過頭,對她笑笑:“小晚來啦。”

“奶奶。”林向晚走過去,看了眼旁邊的江柯。

江柯竟然沒有給她甩臉色,隻是平靜地端起茶杯,吹了一口熱氣。

林向晚不自覺地緊張起來,走到老夫人身邊坐下:“奶奶,他怎麽樣?你們為什麽不讓我去看他?”

“我給你介紹一下他的情況。”江柯開了口,看向她:“腦部重傷,治好了失憶,治不好是植物人。”

林向晚呼吸一滯。

江柯接著道:“現在有個名醫可以救他,我們準備把他轉移到那家醫院去治療。”

“好,那太好了。”林向晚終於鬆一口氣,“奶奶,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我沒能和江時璟互相照應,我知道您肯定很生氣,我保證,接下來我會不離不棄陪著江時璟,所有治療費我來承擔。”

她舉起四根手指,“哪怕江時璟成了植物人,我也不會放棄他。”

老夫人靜靜望著她,眼裏帶著一抹悲憫。

她拉住林向晚的手,笑道:“好孩子,我知道你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更知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但是,我們不願意搭上你的一輩子。”

“什麽意思?”林向晚大腦空白一瞬。

江柯放下茶杯,難掩疲憊:“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我和老夫人都不希望你們再接觸,我們打算帶他去求醫,趁他失憶,借著這個機會讓他忘記你,正常結婚生子,不要再摻和那些醃臢事。”

“如果你非要糾纏他,就算他治好了,也恢複不了正常的生活,還會被形形色色的人傷害,那樣的話,他還不如就當個植物人,至少能夠不再受傷的好好過一輩子,我們就不給他治了。”

林向晚睜大了眸子,呆滯地望著他:“你們,你們要拿這件事情逼我和他斷絕關係嗎?”

她心口發緊,艱澀開口:“我……會好好解決林家那幫人,那個秦鷗害他成這樣,我也不會放過他,你們不要讓我離開他。”

“三年前你離開他之後,他雖然沒有跟你在一起開心,但至少安安穩穩,過的平安喜樂,現在呢?”

江柯始終平靜地看著林向晚:“自從你回國之後,他身邊有一天安生日子嗎?”

林向晚啞口無言。

沒有。

她好像是江時璟的災星,好幾次都害得江時璟有生命危險。

江柯閉了閉眼,歎氣道:“還有,你說你能解決林家,解決那幫人,可你和江時璟都聯手了還是被他們算計,就說明你一個人更做不到!不要再畫餅了,我們心意已決。”

林向晚咬咬牙,轉而去看江老夫人。

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江老夫人身上:“奶奶,您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好嗎?”

江老夫人閉了閉眼,輕聲道:“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不知道還能活幾年,餘下的日子,我隻希望我孫子能夠好好活著,為江家延續香火,小晚,你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太婆,可以嗎?”

林向晚失聲了,抓住她的手一點一點失去力道。

她可以不理會江柯,卻無法拒絕江老夫人。

當初,是江老夫人支持她和江時璟在一起。

後來,也是江老夫人不在意她逃婚,仍舊給她撐場麵,沒有和林家鬧翻。

對於江老夫人,林向晚感激又敬重,唯獨拒絕不了這位老人。

林向晚咬咬牙,茫然落淚:“可是,可是萬一江時璟恢複記憶……”

“他傷的很重,也許醒來之後話都說不利索,怎麽可能輕易恢複記憶?你以為他就是腦震**嗎?那可是從十幾米的礁石掉下來的!”

江柯激動起來,扶著桌角喘氣。

林向晚依舊不想放棄。

她站起來,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把所有障礙都清除了,不會再讓江時璟受到任何傷害,你們可不可以給我個機會?”

江老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個瞬間,林向晚以為她要鬆口了。

可是下一秒,江老夫人的話又把她砸向深淵。

“你們以後別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