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吐槽完,盯著自己控製不住顫抖的雙手,眼底劃過一抹落寞。

上了年紀就是這樣,什麽小毛病都出來了。

曾經引以為傲的針灸術再也用不成,

蔡長生笑道:“這有什麽難辦的,你在旁邊指導,讓你那個徒弟替人家治。”

顧老嘶了一聲:“說起來我那個徒弟,都三十了還一心鑽研醫術不肯找女朋友。”

他轉而對著林向晚笑眯眯道:“林小姐,我看你人美心善,和我那徒弟挺合適,要不你倆見麵吃個飯?”

林向晚愕然。

說著病人,怎麽忽然給她安排相親了。

林向晚搖搖頭:“我有男朋友。”

“是嗎?”顧老努努嘴:“給我看看你微信,有沒有男朋友的置頂或者聊天記錄。”

林向晚驚:“您還知道看這個?”

顧老哼笑:“你們小年輕談戀愛不就是這樣嗎?你沒有男朋友,騙不到我的。”

林向晚本就不想在這裏耽擱時間,聞言禮貌的笑容都淡了淡:“不必老先生操心,我待會還要飛榕城,就不陪你們喝茶了,再見。”

她起身,拎著包就要走。

顧老忙攔住她,像是看不出林向晚的抗拒:“這樣吧!我徒弟就在附近,我讓他開車送你去機場。”

他一手擋著林向晚,一手去摸索手機打電話,生怕人跑了似的。

簡單說幾句後,顧老笑道:“人就在附近,兩分鍾就到,讓小高送你走。”

林向晚盛情難卻,隻好答應。

很快人就來了。

是個看起來儒雅的男人,穿著針織毛衣,氣質確實很像醫生。

林向晚和對方握手,才知道顧老徒弟叫周奕,也是榕城人。

“我知道走哪條路最快去機場,我送你吧林小姐。”

周奕打開車門,直勾勾盯著林向晚,顯然對她很有興趣。

林向晚點點頭,沒有坐他幫忙開車門的副駕駛,轉而去了後車座。

看出她的意思,周奕也隻是笑笑:“其實,我是這兩年才來晉城和顧老先生學醫的,在此之前我一直待在榕城。”

林向晚看他一眼。

周奕也不在意她冷淡的態度,繼續笑笑:“我在榕城時,是一戶人家的特聘家庭中醫,那戶人家應該是上流圈子裏的,因此我也聽了不少有關林小姐你的事。”

聞言,林向晚微冷的目光轉移到他身上:“你聽說我什麽?”

“你……兩次拋棄男友,始亂終棄,借機上位。”周奕在後視鏡裏看看她:“有這麽回事嗎?”

林向晚捏緊手機,麵不改色地低下頭繼續回複工作郵件:“仁者見仁。”

她從不在意別人說什麽。

或許別人說這些完全沒有發生過的事也好,比起詆毀猜測,她更加不想聽到江時璟為她去死,現在被迫相隔萬裏的事實。

周奕看她低下頭不動聲色,輕輕歎氣:“不過說起來也真是巧,我師父一直拒絕接見的人,就是你那個前男友。”

聞言,林向晚錯愕抬眸:“什麽?”

“原來你不知道啊?”周奕笑了,“我師父年紀大了手抖,不能再給人針灸治療,讓我負責接待那位病人,他叔叔找我師父好幾次,重金求醫,我師父實在推脫不過才讓我接手治療。”

林向晚聽到,手都在發抖。

原來真的這麽巧。

她在聽到顧老先生說江姓的時候,心裏就莫名有種感覺。

原來真的是江時璟。

林向晚眸光輕顫,望著始終笑容溫柔的周奕,有些尷尬道:“周先生,能不能留個聯係方式?我,我身上也有不舒服的,有機會想請你看診。”

周奕挑挑眉:“剛才還冷淡的不行,連我副駕駛都不願意做,一聽說前男友在我這裏治療,就忽然變了個人?”

林向晚更加尷尬,但也隻能假裝若無其事。

她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詢問病患太多的隱私,我就想知道他最近的情況怎麽樣……”

林向晚聲音微顫,似是有些哽咽。

周奕在後視鏡裏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莫名覺得她很孤獨,也不像是傳言中那樣唯利是圖,始亂終棄的壞女人。

他頓了頓:“明天江時璟就到晉城治療,如果你想見他……”

“我不見他!”林向晚忽然提高聲音。

在周奕略帶疑惑的目光投過來時,她才後知後覺自己太過於激動:“我隻要遠遠看他一眼就好。”

周奕騰出一隻手伸過去。

林向晚不解:“怎麽了?”

周奕道:“手機給我,存一下我的手機號,還有其他的聯係方式。”

“你……”

林向晚張了張口,又沒有繼續問下去,直接將手機解鎖遞過去。

她當即打電話給曉雪,告知明天的會議自己沒空出席。

曉雪吃驚道:“林總,你從來都沒缺席過會議,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有,就是臨時留在晉城見個人。”

林向晚簡單的一句話揭過,指尖微抖。

掛斷後,周奕隨即送她去酒店。

“我們之後再約時間,你等我電話。”

林向晚點頭。

從這一刻開始直到第二天,她的心率維持在一百二,二十個小時沒有絲毫困意。

接到周奕的電話時,她才得知江時璟預約在傍晚看病,之後江柯會留下來和周奕單獨製定治療方案,江時璟則會回到酒店。

在這個時候,是她見江時璟的最佳時間。

但她既要看見江時璟,又不能與他相見。

林向晚有些苦惱該用什麽樣的辦法,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保潔人員推著推車上樓打掃。

她走過去,給了對方兩萬塊錢。

幾分鍾後林向晚換上保潔的衣服,從酒店的員工通道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