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璟離開酒店沒回去。
等了半個小時後,有輛車停在度假村外,司機把他拉去外麵的一家咖啡廳。
江時璟走進去,看到窗邊的一個男人兩杯咖啡。
“我在這。”烏金朝他揮揮手。
江時璟坐在他對麵:“約你見麵是有事要問。”
烏金打量他微紅的臉和眼睛,“你不舒服嗎?”
“有點發燒。”
江時璟捏了下麵前的咖啡杯。
烏金趕緊奪過來:“別別別,發燒了就別喝咖啡吧,喝牛奶嗎老大?”
江時璟眯了下眸子看他:“老大?”
“呃……”烏金差點咬到舌頭。
糟糕,叫順嘴了。
他賠笑:“我是想說,你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麽都不注意點?發燒本來就心律不齊,再喝咖啡你要上天呀?”
江時璟盯他兩秒:“有沒有人告訴你一件事。”
烏金不解,往前探頭好奇道:“什麽事?”
江時璟輕嗤:“你找借口的樣子簡直一坨勾史。”
“不是,你怎麽還罵人呢……”烏金縮了縮脖子,根本不敢和他強嘴。
雖說江時璟失憶,他也不在江時璟手底下幹了,但每次看到江時璟,他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在江時璟麵前跟矮了一截似的,弱弱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啊?”
江時璟正色打量他:“我和林向晚為什麽會分手,你知道嗎?”
烏金愣了愣,笑道:“不知道,我跟你們不熟。”
“哦。”
江時璟的樣子看不出信了沒信:“你之前說過,你做過私人偵探?”
烏金點頭,愈發狐疑。
江時璟抬眸看他:“幫我查一下,我為什麽失憶。”
“啊?”烏金震驚道:“你家裏人難道沒跟你說嗎?”
江時璟搖搖頭。
沒說實話。
奶奶,柯叔。
最親近的人都在騙他。
烏金張了張口,很想說他知道江時璟失憶的事,根本不用查。
但江時璟失憶和林向晚密切相關,他要是說了實話,還不得被林向晚追殺到天涯海角?
烏金搖搖頭:“我查不了,我早就不做偵探了,沒有手段沒人脈沒資源,怎麽查半年前的事啊?我走了。”
他示意服務員把牛奶給江時璟,起身就要走。
江時璟不慌不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摔在桌上。
信封口開了,從裏麵滑出來幾張照片,全都是烏金當初在國外偷、拍的他。
視角偷感很重,一看就不是正常情況拍攝。
烏金腳步定住,“你這什麽意思?”
江時璟挑眉:“要麽幫我查,要麽等著被我起訴去坐牢,選吧。”
“你怎麽這樣啊!”
烏金驚了。
不都失憶了嗎!
性格變了,心眼子多還是一點沒變!
江時璟失去耐心:“不答應就算了。”
看他起身要走,烏金一陣頭皮發麻,追過去攔住他。
“別激動,咱們慢慢說,坐下來說。”
他伸出胳膊請江時璟坐下,接過服務員端著的牛奶放在江時璟跟前。
“您請坐,請喝。”
服務員:“?”
還帶搶著幹活的,他是服務員還是這個人?
看著江時璟坐下,烏金才敷衍道:“其實我知道你怎麽失憶的,你當時被一個情敵害了,他不想你和林小姐在一起,就害你出事了唄。”
“然後你家裏人帶你在國外治病唄。”
“不願你和林小姐再接觸唄。”
“就這麽點事唄。”
江時璟神色沉冷,被他唄的頭疼,挑眉道:“沒了?”
烏金攤攤手:“嗯唄。”
江時璟眉心一跳,生生忍著用牛奶潑他的衝動:“你可以滾了。”
烏金如獲大赦,起身笑道:“再見!”
他大步流星地跑出去,坐進車裏就和林向晚通風報信。
“我實在招架不住,就從牙縫裏給他漏了一點,我發誓,隻有一點點!”
林向晚沉默片刻:“說什麽了?”
“就說他當時失憶是被人害的,那個人不想你們在一起,這沒什麽吧?”烏金小心翼翼問。
林向晚想了想,也不確定江時璟知道這些會有什麽反應。
會知難而退吧。
知道繼續和她接觸有危險,就能乖乖治完病回晉城,再回國外。
反正無論如何,她和江時璟都沒有再見麵的可能。
他們就像是兩條不能交匯的平行線,隻要有撞在一起的可能,就會有各種事情把他們衝散。
林向晚輕歎一口氣,趴在酒店窗戶上眺望海景,又抬眼看向牆上的時鍾。
這個點,江時璟應該回到江柯那邊了。
後天結束治療,又要回晉城。
到那個時候,他們再也不會見到。
林向晚心情煩悶,點開工作郵件回複。
她肯定地想:忙起來就不會覺得難熬,也不會想到江時璟了。
……
入夜。
林向晚看著項目資料,揉揉脖子歎了口氣。
事實證明,忙起來還是會想到江時璟,而且比起來單純的想,還有身體的累
林向晚禁不住在想:江時璟現在在幹嘛?走的時候為什麽咬她?標記又是什麽意思?
她煩躁地放下文件,抓起車鑰匙想回家,偏巧周奕打來電話。
林向晚接通。
“周醫生。”
周奕笑了下:“是我,我打電話是告訴你一聲,明天以後我就帶著師傅回晉城了,江時璟也得跟著我去晉城治療。”
“好,我知道了。”林向晚握緊手機,心裏說不出的難過:“那,拜托你照顧好他,還是那句話,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周奕疑惑:“我是要問你來不來見他一麵?你沒這個想法嗎?”
林向晚抿唇,摸著唇角的結痂:“不了,江柯不會歡迎我的。”
她頓了頓:“說不定江時璟也是。”
周奕嘖一聲。
他正要說話,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吼。
“周醫生!出事了!你快過來看看!”
嘟嘟——
電話掛斷。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林向晚愣在原地。
她不會聽錯,剛才那個焦急擔憂的聲音是江柯。
江時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