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回過神,語氣輕鬆道:“我沒有不願意,隻是你心裏難道不會不舒服嗎?”

聞言,溫淺愣了下。

她需要不舒服嗎?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針對你,整治你,你卻以德報怨對她這麽好,難道你心裏就沒有一點點的不舒服?”周宴追問。

溫淺不以為意,淡淡道:“她既然是有苦衷的,我也不想一直有個仇家,那就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或許是她傻吧,她覺得對方雖然用了這麽多的手段,但不管是苦肉計扇自己巴掌,讓周宴誤會她還是設法把她引到酒吧裏去,找來了幾個鴨子,都沒有實質性的傷害。

裴如嫣隻是製造了一些誤會。

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尚且能夠接受,並沒有太大的損失。

對於她來說,裴如嫣也不是徹頭徹尾的敵人。

“我想讓你幫幫她,答應我吧。”

周宴最怕麻煩,此刻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真拿你沒辦法,你看是玩的最花,但確實是最講義氣,心裏最善良的那一個,之前林向晚跟我說你天下第一好,我隻覺得她是眼睛瞎了,可現在看來是我眼睛瞎了才對。”

溫淺聽著他的糖衣炮彈,一愣一愣的。

她反應過來,吐槽他:“你說話能別這麽這麽惡心嗎?誰知道你現在又在打什麽鬼主意!說不定嘴上誇我心裏在罵我。”

周宴意外解釋的很認真。

“真沒有,一個商人的角度我想不通,想不出去幫裴家的理由,不過既然你想,我就這麽做,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吧,以後裴家見到我們也得繞道走了。”

溫淺聳聳肩:“隻求裴如嫣以後別再對我動手。”

就這樣,兩人兵分兩路。

幾個本來就不讚同周宴過來掌管公司的股東們,一聽說溫淺要親自打理公司,每個人哭天搶地,直呼大小姐支楞起來了。

溫淺再三跟他們打預防針,強調自己隻不過是試試,不代表她一旦上手就可以把周宴給比下去。

周宴也不是不回來這一家公司了。

隻是股東們不聽。

溫淺跟他們解釋不通,索性也就沒有直說。

裴家那邊,聽說是溫淺主動要求協商的,裴如嫣眼底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驚訝。

以德報怨,真是了不起。

裴如嫣神色複雜,忍不住輕聲道:“沒想到溫淺居然這麽大度,對比起來,我確實自愧不如,以前我不知道你喜歡她什麽,現在我好像明白了,優點確實很多。”

“不,你說錯了,我喜歡她從來都不是因為什麽優點,而是這些日子相處以來本能的吸引,總之我把話說清楚了,也避免以後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

周宴不愛一個人的時候,克製又絕情,拒絕人也不留餘地。

裴如嫣抿唇,這次是真的想登門跟溫淺道個歉了。

可她知道以溫淺的性格,根本不稀罕她這麽做,隻會讓她好好的打理公司,把弟弟贖回來之後,教導弟弟好好過日子。

裴如嫣忍不住紅了眼眶,望向周宴一字一句道:“溫淺的大恩大德,我不會忘記,我不會忘記你們兩個人的情分。”

周宴不以為意地笑笑,示意她不用說客套話。

不過很快,他就後悔答應了溫淺,一衝動答應做這樣的差事。

他在裴氏幫忙打理公司承接業務的時候,溫淺總會手忙腳亂的打來視頻電話,詢問這個項目怎麽談,那個文件怎麽辦。

他一個人等同於管三個公司,分身乏術,恨不得一頭栽進去再也別出來。

周宴耐著性子,一點一點教溫淺。

他也會借著幫溫淺看項目的理由,每天處理完裴氏和自己公司的事情之後,晃悠到溫家的集團。

周宴不是給溫淺送花,就是拒絕那些幫忙擋著,那些別有用心想要和溫淺約飯的人。

溫淺每天被搞得不厭煩,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有什麽。

偏偏溫淺絲毫不回應周宴對她宣之以與口的感情。

周宴一時有些著急,忍不住再下班的時候又堵著她。

“今天裴如嫣忽然找我聊天,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你幫我分析分析說的是什麽。”

溫淺好奇地瞥了他一眼:“她能說什麽?無非就是感謝你幫忙救了裴氏,救了弟弟唄。”

“這些話她以前經常說,不過這次她說如果能夠跟我在一起就好了,似乎很堅定。

“她現在看著我為裴氏處理各種事情的樣子,很有魅力,所以想要跟我試著交往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吧?”

周宴故意沾沾自喜。

溫淺不由頓了頓,盯著他。

“她認真了?還是你說的這話是真的?”

周宴點頭:“你不信嗎?”

溫淺不是不信,隻是沒有想到他們兩人居然在裴氏接觸著,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她都不知道。

溫淺定了定神,淡然道:“如果你覺得她適合你的話,那你也可以跟她在一起,又沒有人管你。”

周宴的臉色隨即變得有些難看。

他皺緊眉頭,死死盯著溫淺。

“你真覺得我跟她之間,相處的還算愉快,以後可以試著在一起?”

他的語氣太過鄭重和不同尋常。

溫淺聽完之後,便淡淡一笑,忍著醋意道:“這種事情,關鍵不還得是看你們倆嗎?如果你們一個有情一個無意,那到最後肯定不能在一起。”

周宴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麵前來。

“溫淺難道不知道我現在對你是什麽樣的心思嗎?又或者說你知道,隻是因為不喜歡我,所以對我也不想有任何回應?”

他說的太過急切,以至於溫淺聽完,難得無措的愣了下。

她不知道怎樣回應這話。

就在溫淺不知所措的時候,周宴頗有些失望的退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