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到了就問江時璟在不在。

不知怎麽,前台沒有打電話詢問總裁辦,直接讓她去樓上的會客室等。

林向晚來到走廊裏,沒有看頭頂上的“會議室”三個字,徑直推門進去。

看到布局,她疑惑。

怎麽看起來像是開會用的?

林向晚正要出去確認,外麵忽然響起男人不悅的聲音。

“他生什麽氣!我還不是為了他?你讓他過來,我還有十五分鍾空閑時間,在會議室等他!”

來人怒氣衝衝,蓄意發作。

林向晚懵了一下,在對方推門進來的時候,跨到窗簾後麵。

她身影纖細,被簾子遮著,從外麵看並沒有什麽異樣。

她聽到男人似乎將什麽東西摔在桌上,踢開凳子坐下來,一個人坐著還時不時冷哼,明顯氣得不輕。

沒過兩分鍾,又有人進來。

林向晚聽到熟悉的懶倦聲音。

“柯叔,您消消氣,待會臉上褶子又該多了,相親的時候那些阿姨還不得嫌棄你啊?”

“你給我滾!”

“好嘞,那我就不在這惹您生氣了,我走了。”

“……回來!我還有話問你。”

聽著這對話,林向晚默默扶額。

是江柯和江時璟。

她怎麽這麽不巧,偏撞見兩人在這裏說話。

林向晚直直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外頭,江時璟懨懨坐在長桌旁,拿起桌上的圓珠筆捏了捏。

“我還有事要辦呢,您這是幹嘛呀?”

江柯瞪他:“你有事,我就不忙了?再忙你也得把事情交代清楚!你讓我去對接和繁星的項目,等我到地方了才和我說談合作的人是林向晚,你真是好樣的,連我都騙?”

江時璟無奈歎氣,把筆一推靠在坐椅上。

“我這不是怕您不去嗎?早知道還是不把您騙過去了,生意不好好談,還灌人家兩瓶酒,您都五十了,有您這麽欺負小姑娘的嗎?”

林向晚怔了下。

他這是在為她打抱不平?

江柯更怒了,拍拍桌子吼道:“我怎麽欺負她了?我這是替你報仇呢!她當年不吭不響甩掉你跑了,現在回來還想跟你繼續合作,沾我們江氏的光,憑什麽?當初你扛著江氏付出多少心血?可不是給她當血包用的!你這麽做是不是想氣死我!”

“好好好,您別氣,您心髒不好不能情緒激動。”

江時璟起身,繞到江柯身後為他捏肩。

江柯五十的年紀,卻一頭白發,都是為江氏操心操出來的。

他想到那年十八盛夏,江柯帶著他從國外回來。

為了請最德高望重的族老出麵,讓他這個江家長子繼承公司產業,江柯在外頭跪了一天一夜,到現在膝蓋都時不時的疼。

江時璟垂眸,此刻沒了在外麵的玩世不恭,隻剩下敬重與認真。

“您誤會我了,我和林向晚合作是有條件的,白芷然您知道吧?”

江柯臉色緩和,勉為其難地嗯了一聲:“她怎麽了她?不是挺合你心意的?”

“是啊。”江時璟笑了,“這不,分手後她不好找工作,小丫頭又沒經曆過社會的捶打,我不忍心看她受苦,就把她安置在林向晚身邊。”

林向晚身子僵了僵。

窗簾因她的動作輕輕擺動了下。

江時璟眯起眸子,掃了一眼。

他收回視線,繼續解釋:

“林向晚和白芷然挺合得來,不管她曾經和我有何恩怨,對身邊人倒是不錯,白芷然跟著她不會受什麽風浪。”

“我貿然把人送過去,也有些欠妥,這不,為著讓林向晚心甘情願對白芷然好,我才答應換一個項目給她。”

“叔叔多心了,我對她沒有半點念想,也不存在用江氏給她當血包。”

一番說辭合情合理。

江柯氣消了,起身語重心長道:“時璟,這世道人心難測,同一個坑就不要踩進去第二回了,你為她吃的苦頭還不夠多嗎?”

“嗯,我知道的。”江時璟漫不經心地按住桌角。

江柯拍拍他的肩膀:“記住,你以後和誰在一起,叔叔都支持,但是林向晚絕對不行。”

江時璟的眸色沉了又沉,最終勾唇道:“放心吧叔叔,我心裏有數。”

兩人說著話出去,把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