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眯了眯眸子。

見她似是不悅,江時璟剛提起的幾分理直氣壯瞬間消失。

他示弱,“第四個要求你可以不答應。”

林向晚淡淡打量著他,“江時璟,你最近做的事情越來越讓我誤會了。”

江時璟勾唇:“誤會什麽?”

林向晚垂眸不答。

她會誤以為江時璟對她有感情,才像三年前那樣鬧她,衝她撒嬌。

可蓮華莊園這四個字,像是一塊烙印在心裏的鐵刺,越想越是燒得疼。

江時璟傾身,輕輕靠在林向晚肩頭,“其實真的很疼。”

林向晚回過神看他。

江時璟趁勢抬頭,含著她的唇,一手緊緊摟住她的腰,扣壓在懷裏。

輾轉纏吻間,他睜開眼,那些隱藏在眼底深處的溫柔愛惜全部湧現。

過了十幾分鍾,林向晚走出來。

她打開門時,紅唇更顯嬌豔。

林慕臉色陰沉站在外麵,看個正著。

林向晚微微一頓,隨即變得麵無表情,“有事?”

“看你這樣,又因為江時璟今晚做的事感動了,重新喜歡上他了?”林慕嘲諷一笑。

林向晚冷冷道:“我的事跟你無關。”

說罷,她繞過林慕。

林慕側身道:“你靠他對付西鈞行不通的,知道你逃婚之前,江時璟是怎麽說你的嗎?”

林向晚腳步頓住,沒有回身。

如果林慕此刻走到她的正麵,就能夠看到林向晚一瞬間毫無血色的臉。

她被林慕的一句話拉扯到三年前。

酒吧裏江時璟喝著酒,同林西鈞不屑談論她的樣子,依舊曆曆在目。

林向晚轉過身看向林慕,收拾好所有情緒,“他說我什麽?”

林慕露出幾分得意的笑,“說林老先生死了,他看你傷心欲絕,才沒提和你解約,否則早就甩掉你了。”

“他還說,以後你的事他不會管,林家如何爭鬥與他無關,哪怕西鈞把你殺了,那也是他的本事。”

林向晚倏然蹙眉,攥著拳,指甲將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紫紅色。

她淡然抬頭:“說完了?”

林慕錯愕,“你不生氣傷心?”

林向晚始終不動聲色,“我早在三年前就知道他是什麽人,知道他是湊合著和我過,也聽到你和項刻晴如何勾搭著謀奪公司。”

她上前一步,與林慕麵對麵,眼神冰冷如刀。

林慕張了張口,被她的反應打得措手不及。

林向晚忽而笑了,“你以為我還像三年前滿腦子情情愛愛?我不喜歡他了,也沒有想過和他還能複合,為什麽要傷心難過。”

林慕先是驚訝,而後看了一眼林向晚的身後,露出得逞笑意。

林向晚察覺到不對勁,回過神。

病房門內,江時璟靜靜站著,顯然已經聽到她說的話,滿臉深沉。

林慕果斷撤出他們之間,轉身離開。

不能幫自己兒子報仇,能做的隻有這樣了。

林向晚眼神閃爍,不知道怎麽打破凝固的氣氛。

剛要開口,江時璟忽然伸手關上房門,將她隔絕在外。

砰!

關門聲震耳欲聾。

林向晚抿了抿唇,終究沒有推門進去。

林慕說的那些話橫在她心口盤桓,刺得她難受。

對方是在故意挑撥離間,可這些話也不全是假的。

當初她在酒吧聽到的也是這樣。

況且,江時璟剛才不是也沒解釋嗎?

現在他肯定很生氣吧,不會鬧著要住在她家了。

也好。

林向晚恢複冷淡理智的模樣,轉身離開。

出醫院時,白芷然一直在打電話,她說了江時璟的情況,讓白芷然有空可以趕來照顧。

林向晚剛到樓下,就看到了一抹匆匆跑來的身影。

秦鷗神色凝重,走近了就握住林向晚的手腕,從頭到腳打量她。

“沒事吧?溫小姐說你差點出車禍,問我在哪裏,我今天應該跟著你的。”

他滿臉自責,眼底充斥著擔憂。

林向晚本想告誡他保持距離,聞言隻是輕輕抽回手。

“沒事,誰都沒想到會有這種意外,是我不讓你跟著的,你別自責。”

秦鷗搖搖頭,緊盯著她:“自從跟在你身邊,一天安生日子都沒有。”

林向晚愣了下,立刻道:“我會和淺淺說一聲,讓你回溫家工作。”

“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鷗神色複雜,輕聲問:“你就沒想過離開榕城,換個地方生活嗎?你不用這麽累地爭奪公司,不用被壞人傷害。”

對上他灼灼的目光,林向晚果斷搖頭:“我從沒想過離開,在這裏,我有我不得要做的事,多謝你關心。”

秦鷗不說話。

來醫院找林向晚時,他的人又出現了。

家裏隻給他最後半個月的時間。

他不想人就這麽走了,卻把心留在榕城。

“好了,走吧。”林向晚與秦鷗擦肩而過。

秦鷗猛地追上兩步,擋在她麵前,“林小姐曾說過,現在不考慮感情是因為被傷過。”

林向晚疑惑道:“嗯,怎麽忽然說這個?”

秦鷗定定看著她,語氣鄭重:“那如果有個人可以給你衣食無憂的生活,會寵你疼你,全心全意地愛你,你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嗎?”

林向晚認真想了想。

她以前好像很憧憬這樣的生活。

可現在她隻想狠狠把林西鈞踩在腳下。

她想看到林慕一無所有,想為陳叔報仇。

林向晚露出一抹淡笑,正要拒絕,腰忽然被人摟住。

她回頭,看到江時璟沒有血色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