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大體說了一下,還是保留了一些東西,比如說在烏查發生的事情,還有她的身世。
不過說到她和秀兒兩個人遇上狼群的時候,就連霖琅都蹙緊了眉頭,眼裏像是一些說不出來的東西。
明珠不由得大驚小怪,事情都過去了那麽久,自己都沒覺得什麽,怎麽他倒是難過起來?
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覺得說的差不多了,明珠的眼皮子也開始打架,像是一股子比蒙汗藥好聞的味道,致使她昏昏沉沉的睜不開眼睛。
看著霖琅麵前有了兩個頭,三個頭,她有氣無力地看著他,霖琅對她笑了笑,“困了就睡一會吧。”
霖琅若有所思的看著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明珠,心裏五味陳雜,若是還有機會再看你多一眼,也便隻有此時了。
錯過今日,不知道此生還有沒有機會看到你的音容相貌。
霖琅從書架的內閣裏麵拿出了一個漆紅色的巴掌大的小木盒子,打開那個精致的小盒子,裏麵安穩的放了一顆珍珠大的小藥丸,周圍頓時芳香四溢。
他把藥丸溶化在水裏,按住明珠的下顎,輕輕的把水給她喝了進去,用溫柔的擦拭幹淨周圍,才滿意的笑了笑。
明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她恍然從柔軟的大**起來,看著秀兒一個人在桌子上啃著雞腿,不由得摸了摸肚子。
又在思考著,自己怎麽回來的,為什麽說完了就睡著了。
正想著,獨自發出了一聲咕嚕的聲音,秀兒聞聲看過來,欣喜地說道:“你醒了,明珠,你可真夠能睡的,都正午了,霖琅公子派人來看過你三次呢。”
明珠頭腦清涼,“我怎麽回來的,我記得在霖琅公子的書房裏來著?”
“還不是霖琅公子派人送你回來的?你把人家的安神湯當成水喝了,自己還不知道,難怪睡這麽久。”
明珠仿佛記得自己是喝了一些東西,不過那應該是茶啊,怎麽會是安神湯呢,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明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著桌子上縱使少了一個人,可是菜一點不少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真是浪費。”
秀兒一聽就不太樂意了,“我說你醒了就好好的去謝謝人家,人家霖琅公子可是親自來看過你好多次了,還派人送了許多東西過來。”
明珠皺了皺眉頭,“他給你什麽好處了,你這麽為他說話?”
秀兒訕訕的放下雞腿擦了擦手,理直氣壯地狡辯說:“本來就是,人家霖琅公子好心救了我們,那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先生不是常常說,人在江湖飄啊飄,義字頭上一把刀嗎?”
明珠僵了僵嘴角,順手拿起對麵的一個醬豬蹄,舔了舔嘴唇,點了點頭,“對,這麽多好吃的源源不斷,是該謝謝他。”
秀兒猛地站起來,雙眼放光的說道:“我說的終於有道理了,我這就準備禮物給他送過去。”
說著,就跑進了內室。
明珠疑問的看著後麵,剛想問問,你哪裏來的禮物,便看見她正收拾著霖琅派人送來的珠寶首飾。
不禁搖了搖頭,送過來送過去,到底還是他自己的東西,自己的東西還人情,也隻有秀兒能做出來了。
自己悶著頭吃著自己的,不一會兒,秀兒就拿著兩個木盒子走了出來,“我挑來挑去,隻有這兩個盒子的東西值錢了,把這些給他送去,你說怎麽樣?”
明珠悶哼一聲,抬頭看了看那兩個能占了半張桌子的木盒子,裏麵的珠寶首飾真是讓人眼花繚亂。
她忽然想到自己戴的那支簪子,便想站起來找找看,別讓秀兒送了出去。
秀兒後退一步,嫌棄的看著她,“洗洗手去,髒死了。”
明珠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本來都是那霖琅公子送來的,你用他的東西還他人情,人家能接受嗎?”
“為什麽不能,他給了你,就是你的,你感謝他還了回去,那是你的一片心意。”
明珠自覺的說不過秀兒,便由著她去,還沒等走出幾步,像是想起了什麽回過頭來,“把你送回來的人好像還放了一封信在一月二月那裏,我一會讓她們進來。”
信?
明珠臉色一變,忽然想起在大街上那個把自己推倒的人,塞在自己手裏的一封信。
她急忙的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感覺裏麵有一團紙張,才安穩的放下心來。
總覺得那人有些眼熟,感覺也非常熟悉,自己在這裏那麽多的事情,相信這個人會給自己答案。
自己要找的東西,這張紙才是突破口。
明珠想了想,便要打開,突然進來幾個丫頭,原理是一月和二月,連忙把手裏的東西藏了起來。
“姑娘,方才秀兒姑娘說您用完膳了,讓我們來收拾。”
明珠看了看桌子上自己才啃了一半的豬蹄,咽了口口水,揮了揮手,“我都沒怎麽吃,秀兒吃的也太多了,這丫頭難怪那麽胖。”
說著,就自顧自的起身,向著內室走去,隨口問道:“一月,你家公子今年多大了?”
“今年二十有五了。”
“對了姑娘,這是我們公子要交給您的東西。”一月快步跑過來遞上一個信箋,看起來還有淡淡的餘香,是書房裏燃香的味道。
明珠應了一聲,有意無意的放下珠簾,背著身子揉開那團紙張,看著上麵略有娟秀的筆跡,“屍毒危險,不宜久留。”
明珠皺了皺眉,這筆跡應該是出自一個女子的手筆,她為什麽要通知自己,她是誰?
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麵孔,明珠臉色一變,她聞了聞上麵有一些木槿花的香氣,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再木槿花下麵耍劍來著。
她又打開了霖琅找人捎過來的信箋,上麵寫著幾個無關的字:“簪子很美。”
這是什麽意思,誇他送的東西好,也沒提到自己很美啊……
那字跡娟秀,像是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可惜一張名貴的紙上寫了這麽幾個無關大小的字,確實有些浪費了。
她看了看梳妝台上的簪子,幸虧秀兒留心把簪子留下了,否則自己還得厚著臉皮去要。
隻是另一個寫信的人,到底是誰?
外麵的一月和二月都還在指揮著丫頭收拾東西,明珠隔著珠簾問道:“一月二月,我上次在後麵看到那些木槿花開得正好,你們這裏的木槿花開的多嗎,外麵可還有什麽賞花的地方?”
“咱們這裏木槿花開的不多,後院那裏是公子找人移植過來的,你若是想賞花,咱們後院的最好,出去可就沒有別的景色了。”
明珠了然的點了點頭,“那府裏除了公子,可還有別人住?”
“當然有,我們老太爺雖然不管事了,可是偶爾還是會來看看的,不過大多數時間,總是在外麵遊曆。”
二月接著說道:“可不是,還有我們二爺,我們二爺可厲害了……”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她頓了一頓,沒有再說下去,明珠看著外麵,像是一月阻止了她。
難道這二爺還有什麽秘密不成?
自從來到這裏,隻見著霖琅一人,府裏上下也沒有說得上話的人,這老太爺又去了哪裏?
“姑娘,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出去候著了。”一月和二月在外麵行了個禮說道。
明珠輕輕應了一聲,低頭聞了聞紙上麵的香氣。
木槿花,木槿花,這後院的木槿花一定有問題。
想著,現在霖琅被秀兒纏住了,一定騰不出手,便按著原來的出去的路線,翻窗子跳了出去。
沿著小路徑直到了後麵,還是上次看到的木槿花林,競相開放著豔麗妖嬈。
明珠四處打量著,除了木槿花引出來的那條石子小路通向上次霖琅彈琴的基台,並沒有別的路,可以說被花叢擋住了。
明珠向著深處走去,這院子還真是大,木槿花也種得尤其多,終於在一個側門附近看到了一處隨意搭建的小石屋,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沒打掃過了。
放眼望去,也沒有什麽屋子了,明珠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向那邊走去,隨後不知道從哪出來兩個侍衛擋在了前麵。
明珠大驚的向後退去,“你們……”
“明姑娘,這裏您不熟悉,還是不要亂跑的好,要是無聊的話,可以讓丫頭帶您到處走走。”
一個麵無表情的人冷聲說道。
明珠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形體格都在自己之上,硬碰硬是連想都別想了,無奈人家還是兩個人。
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我回去找人陪著,我隻是迷路了而已。”
明珠若無其事的往回走,心裏卻是緊張的一塌糊塗,就差一點就可以看到裏麵的人了,看來還得再來一次。
那些侍衛相比沒有跟霖琅公子說她亂走的事情,因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過來提醒她。
秀兒已經回來了,喜滋滋的臉上寫滿了興奮,明珠約莫著能換回來她這麽高興,那霖琅公子怕是又搭進去不少好東西。
明珠想了想,若是讓霖琅帶著自己去看的話,他也不會拒絕,自己就裝作偶然間無意發現的那裏,他的武功看起來不如自己,把握應該很大。
想著,便收拾了一下要出去,秀兒連忙叫住她,“明珠,你又要出去惹事嗎?”
明珠嘴角一僵,“我出去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