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魔?
司青暗下去的眸子瞬間漆黑一片。
明珠是被夢裏的鈴聲驚醒,可是一覺醒來,滿頭大汗的卻發現手上的鈴鐺一動不動的躺在自己的手腕上,雖然上麵有一些被損壞卻沒有成功的痕跡。
明珠忽然想到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她飛快的跑了下去,一出門卻被人撞了個滿懷。
司青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裏似乎有些擔心,“你要去哪兒?”
“秀兒和蘭若還在他們手裏,我要回去。”
司青一把拉住了她,“你回去繼續做藥引子?還是去送死?”
明珠眼睛一紅,“你都知道了?”
司青囁嚅著嘴唇,明珠正色地看著他說道:“那你也該知道,我是無藥可醫了,早晚都是死,我難道還要白白的搭上兩條性命嗎?”
司青臉色微微鐵青,激勵壓製著自己的情緒,“我會給你找到解藥的。”
明珠看著他,“我知道你的意思,司青,可是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你看不明白嗎,我是怕死,如果我不怕死,我早就去見他了,既然有了這個機會,我為什麽要逃開?”
明珠一把推開了司青就往外走,沒有看到他驟然頹喪的臉色和目光。
明珠朝著門口跑去,一開門就發現大街上到處都人來人往,手裏抱著各色的栒虡,她臉色一變就退了回去。
原來他們並沒有出城,隻是住在了這裏群居的中心,大隱隱於市,霖琅必然不會想到他們幹明目張膽的住在這裏,也不會派人查過來。
司青就是司青,永遠都是讓人望塵莫及的諸葛孔明。
趁著街上的人沒有注意到這裏,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出來的護衛,一把把門關上了。
司青漠然的看著她,“你不用去白費功夫了,你要做的,我都派人去了,謝天和千裏這個時候已經到了那裏。”
明珠臉色一變,“你讓他們去送死嗎?”
“你怎麽知道去送死,他們古家是銅牆鐵壁不成?他們家的老爺子在我手裏,他古霖琅敢跟我叫板嗎?”
司青冷著臉色看著她說道。
明珠張了張嘴,司青看著她輕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讓周圍的人都下去。
司青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過去拉她的手,明珠沒有拒絕,他臉上顯得有些柔色。
“我是讓他們去談條件的,不是去硬碰硬的,古家的老爺子還是烏查的大王烏查爾送到我手裏的,他想必那裏也會有準備的,那個烏查的蘭若也不簡單,你隻管等在這裏,我安排好了一切,咱們就一起回京。”
兩個人走到房間裏,司青帶著些期望的看著她,明珠怔怔的點了點頭。
司青從懷裏拿出了一把匕首,上麵的藍寶石有些陳舊,明珠愣了愣,看著上麵的條紋,詫異的看著司青。
“早就想給你的,這是阿斐留給你的,不管是阿斐,應竹,還是子冉,咱們幾個誰也別忘了誰,隻剩下咱們兩個,明珠,你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我都是要照顧你一輩子的。”
鼻子尖突然湧起一陣酸澀,明珠抿了抿唇,司青輕歎了一聲,“你先休息著,我活著你就不會死,我會想辦法給你解毒,你好好的,大家都會好好的。”
明珠吹著眸子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司青怔怔的看著她一會兒,轉身就走了出去。
明珠感受到手腕上傳來的震動,卻沒有一絲聲音。
她另一支手輕輕的覆上,那鈴鐺裏麵裏的小圓珠子被司青挑破扔了出來,所以才沒有聲音,可惜這蠱蟲奇怪的緊,沒有裏麵的東西傳播,一樣震動的讓人察覺。
她輕輕地把匕首別在腰間,司青說得對,扔不掉的回憶,那就永遠的記得,她的回憶補時恥辱,值得她替所有不在的人銘記。
隻是司青,對不起了,能不能回京城她不知道,她知道的,就是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人離去。
明珠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去開門,卻忽然發現門口被鎖了。
她悄無聲息的關上了門,看來是司青防止她想不開又跑出去。
明珠退後了幾步,看見在內室裏有一間小窗子,她定了定神就跑了過去。
隻是那窗子看起來像是許久沒有打開過的,一打開,就感覺一陣灰塵迎麵而來。
明珠輕輕咳了咳,驟然發現窗子外麵立著一個人,“夫人,還是進去歇著吧。”
明珠看著那護衛麵無表情,便知道自己是沒戲了。
她忽然的轉身,趁著那護衛沒注意的時候,一個躍身就跳了出去,一把打在那護衛的後背。
明珠看了看那護衛已經拔出的刀,卻沒有敢下手,便自知自己下手重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還是關上了窗子,衝著後麵的圍牆跑過去。
明珠幾步就爬上了低矮的圍牆,可是還是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氣喘籲籲的坐在上麵,知道前麵院子的侍衛忽然發現了她,臉色一變,指著她就大叫。
明珠驚嚇之餘立馬跳了下去,頓時覺得雙腿一麻,還是顧不得什麽就向著人群中心跑去。
古家堡是格外的顯眼,明珠幾步就看見了,沒有從大門走進去,而是找了一個比較不起眼的外牆,踩著外麵的木頭就跳了進去。
她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看著遠處麵帶笑容緩緩走過來的人,神情一窒。
霖琅慢慢的蹲下身去,看著她,又緩緩的拿起她的手腕,“那那怪這麽晚才回來,原來啞巴了。”
明珠怔怔的看著他,“他們怎麽樣?”
“你是說那兩個女的,還是那兩個男的?”
“你把他們也抓了?”
霖琅有些好笑的看著她,“他們中有個人,油頭粉麵的,見著我就大放厥詞,把自己當成大爺一樣坐在這裏不走了,你想我能讓他們走嗎?還有一個,長得倒是挺老實,就是說話不怎麽中聽,來的時候也不練練?”
明珠咽了口氣,那油頭粉麵,大放厥詞的想必就是謝天,那老師說話不中聽的就是千裏,這兩個人竟然這麽不會變通,還在這裏拿著皇上的雞毛當令箭?
霖琅搖了搖頭,停止了思索,站起身來,俯視著看著她,“怎麽,你還想在這裏接應外麵的人,不是來送死的嗎?”
明珠拍了拍手就起來了,看著他說道:“其實你要是能把我放了,再把我身上的毒解了,再把我那些朋友放了,你還是個好人,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反複想了想,那盧傾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錯,你要是能回頭,我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
霖琅腳下一頓,“你也不在乎你爹的事情了?”
明珠臉色一變,還是說道:“逝者已矣,活著的人才重要。”
霖琅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邪笑,“你是看到了你的丈夫才這麽說的吧,你還是舍不得他,對不對?”
明珠皺了皺眉,想到他說的也許是司青,其實也有這裏的原因,就點了點頭。
誰知霖琅臉上更是寒氣乍現,冰冷的和剛才驟然不同。
明珠越來越看不清楚,跟在他的後麵,經過那個書房裏的通道徑直走了下去,下麵遠遠地就能聽到兩個不同聲音的罵罵咧咧,一聽就是來自謝天和千裏,可是在外麵竟然一點聲音也聽不到,可見隔音效果有多好。
霖琅在前麵走著,明珠四處看著,兩個人也不說話,走來走去還是跟這個地方最有緣分。
看著越來越近的的地方,明珠心裏還是止不住一絲的恐懼,霖琅頓了頓看著她,“害怕了?害怕了還回來?”
明珠跟著就走了進去,裏麵的東西依然依舊,霖琅快走了幾步,看起來有些急促,明珠跟了上去,發現那個冰棺裏的東西和籠子裏的蘭若都不見了。
明珠臉色一變,霖琅在桌子麵前停了下來,上麵的那個壇子依然在那裏。
“過來——”
“蘭若呢?”明珠指著那裏問道。
霖琅冷聲說道:“我讓你過來。”
明珠臉色一變,不禁提高了聲色,心裏的恐懼也隨之加深,“蘭若呢?”
霖琅垂了垂眸子,“在另外一個地方,一會兒帶你去。”
明珠懷疑的看著他,“你說真的?”
霖琅沒有說話,徑直打開了壇子上的蓋子,忽然發現一個暗紅色的東西忽然伸了出來,突出鮮紅的舌頭,不一會兒又消失在了那裏。
明珠心裏一驚,這些小蛇看起來明顯比之前粗大了許多,他們長得竟然如此之快,隻不過是一天一夜的功夫。
霖琅看了看她,不動聲色的搖了搖自己手上的鈴鐺,鈴聲隨即劃破了她的思緒,明珠的手晚上也跟著震動,一陣急促的震動。
明珠然意識到了他這是在警告自己,如果自己不聽話,他還是可以隨時把蘭若和另外幾個人全都殺了。
明珠咽了口氣,慢慢的挪了過去。
鈴聲隨即停止,震動也跟著消失。
霖琅迫不及待的拉起她的胳膊,撕下那一段袖子,看到上麵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傷口,都被塗上了藥物,猛然一頓,隨即沒等明珠反應過來就把那條胳膊放進了壇子裏。
隨之而來的,還是異常明顯的撕咬和疼痛,還有絲毫不感動的麻木。
霖琅眸子比以往都有些深沉,不斷地搖著她的頭,仿佛是怕她昏睡過去。
“明珠,你想知道什麽,這個時候你都可以問我。”
霖琅看著她,手裏不斷翻動著從旁邊拿過來的一包銀針,拿出一個紮在了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