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發跡之淘金潮 第441章 出賣
1919年1月22日,日落黃昏,東京,首相官邸。
加藤友三郎與原敬首相相對跪坐,氣氛極其壓抑。
原敬端起茶杯的手似乎都在微微抖動,顯然在極力壓製心中的激動和慌張。
“加藤君,消息確認了嗎?”
加藤臉一陣苦澀,好半天才低下腦袋道:“是的,首先遭襲的是橫須賀造船廠,陸奧,天城號被大火燒毀,隨後千葉市的淺野船廠也遭到大規模空襲,船廠與鳳翔號俱皆化為灰燼。在此這後的數十分鍾內,廣島吳海軍造船廠,神戶川崎造船廠,長崎三菱造船廠,北海道室蘭船廠全部遭到空襲,除吳海軍造船廠因有外圍四國島保護,隻有阿國安克雷奇航母上起飛的飛機空襲,船廠得以保全大半外,其他船廠幾乎全部被夷為平地,但吳海軍船廠的長門號也被當場擊沉,在其他船廠製造的包括加賀號和土佐號等也無一得到保留,阿國此次攻擊很明顯就是首要針對帝國的海軍重建計劃而來的!”
說到後麵,加藤的聲音也忍不住顫抖起來了,長門,陸奧,鳳翔,加賀,天城,這就是帝國數年捐資建造的海軍新希望啊,可是現在連一艘都沒能保全,數大船廠也隻有吳海軍船廠保全了大半,其他的都成為了廢墟,這就是帝國海軍重建的基礎啊,現在全沒了,就算帝國全民不吃不喝重建,沒了船廠,帝國海軍短期內也不可能再有重建希望了。
原敬的手抖動了一下,茶水都潑出大半,深吸了兩口氣,卻終究沒有鎮定下來,把茶杯往幾上一放喝道:“八嘎……阿國出動了多大的力量,神戶,長崎,吳縣,橫須賀,室蘭,俱都相隔百裏千裏以上,他們如何能夠在短短的數十分鍾內相繼發起攻擊,帝國的海岸要塞呢,防空炮火呢?”
加藤友三郎腦袋垂的更低了,用低沉的聲音的道:“室蘭是由阿國費城號實施的攻擊,室蘭的力量本就不強,阿國幾乎沒有損失,但攻擊千葉,橫須賀的阿國獨立號,自由號還有八丈島上的空軍協助,將近三百架飛機,帝國的防空炮火精度有限,不過我們也擊落了十餘架阿國飛機。”
“神戶呢,廣島呢,長崎呢,那裏隻有一個阿國南洋艦隊,也隻有一艘安克雷奇航母,不到百架飛機,三個船廠,長門號,加賀、土佐三艘大型在造戰艦,為何都無法避免攻擊。”原敬沉聲道,眉頭深鎖,自太平洋海戰,大隈內閣倒台,緊接著寺內正毅執政,也不過年餘倒台,而這次,似乎就要輪到他原敬了,帝國海軍重建的計劃就此被阿拉斯加輾的粉碎,是帝國不能再承受之痛,原敬已經想到了當消息散開後,他的下場會如何,但倒台不可避免,原敬本身同樣痛心,海軍的損失是帝國現在根本無法再承受的打擊,經此一次,大日本帝國可能永遠也沒有再次崛起的機會了,不管是在台上還是台下,他都是帝國的罪人。
“閣下,獨立號和自由號,以及八丈島的阿空軍都是可以直接攻擊神戶的,至於廣島和長崎,則有阿南洋艦隊,以及空軍第七聯隊,同樣足有近三百架飛機,大部防空火力用去保護吳軍港和佐世保軍港了……。”
“這是嚴重的決策失誤,相比日向號和伊勢號這種已經服役,有一定還擊能力的軍艦,長門號和加賀、土佐才是最應該密切保護的。”加藤話未說完,原敬已經忍不住站起來怒不可揭的道。
原敬雖然怒火衝天,但不過片刻卻也忍不住歎了口氣,誰也料不到這次阿拉斯加居然會真的發起攻擊,也沒有想到他們的目的居然是要摧毀在建的日本戰艦,反倒是伊勢,日向,山城,榛名,比睿等現役戰艦還未受到攻擊。
“加藤君,當務之急是進一步加強對四大鎮守府的防護,長門陸奧鳳翔等在建戰艦全部隕難,伊勢,日向,山城等艦就是日本現在唯一的希望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有任何損失,否則,你我皆是大日本帝國不可饒恕的罪人。”
原敬歎了一口氣道。好在近海有大量的水雷等防護措施,各大船廠的損失,有阿國出其不意的成份成內,原敬相信,現在帝國有了足夠準備,將伊勢,山城等現役海軍保全下來還是辦得到的,隻要不主動出動,依水雷,密布的防空網就能讓阿國飛機再不敢肆無忌憚的突入日本領空及近海。
“嗨!”加藤友三郎站了起來,低下腦袋鄭重的點頭應承。
“閣下……。”正在這時,一個秘書官推門衝了進來,正準備說話,看到加藤後卻又在猶豫,沒有說什麽事。
“什麽事!”原敬看到這個秘書官的動作,不由皺了皺眉,他已經夠煩了……
“橫須賀軍港遭到海空雙重攻擊,三十分鍾內,山城,榛名號等大小十餘艦殉國……阿國艦隊已經駛入東京灣。”
“什麽!”原敬和加藤兩人都被這個消息炸的頭昏,東京灣,相模灣滿布水雷,軍港周邊更有遠超船廠的防空火力,阿國飛機和艦隊不可能突入其內攻擊現役艦隊。
“不可能……。”加藤衝著秘書官吼道,他希望是這秘書官謊報軍情,可是,這種謊報有可能嗎。
秘書官看到加藤想要吃人表情,不由後退了一步,才結結巴巴的道:“閣下,……颶風,根據情報顯示,參與空襲的是剛剛從夏威夷調來的颶風轟炸機和雷霆戰鬥機,防空火力根本不能給他們造成太多傷害,而阿國艦隊是排雷後衝進來的,他們有數艘新型掃雷艦,我們布設的水雷大部分都被排除了。”
加藤和原敬了聽都臉如死灰,差距,這就是差距,帝國受製於國內經濟,這些年來,經濟發展嚴重畸形,軍事方麵同樣如此,因為傾注太多資金給海軍重建,在其他方麵的投入卻很少了,帝國的防空,坦克,飛機等等資金都無法到位,這些技術的逐漸落後,最終形成了一個惡性的連鎖反應。
麵對颶風與雷霆這種全世界最先進的飛機之一,帝國的防空炮已經無法阻止他們了,最終釀成了這場滔天大禍。
阿**艦突入東京灣!便是真正的大禍臨頭了。
“橫須賀,神戶,吳海軍,長崎,淺野,室蘭,日本六大船廠,長門,陸奧,天城,加賀,土佐,鳳翔六大在建主力已經基本被全部摧毀,佐世保,橫須賀,吳,舞鶴,日本海軍四大鎮守府中,橫須賀隨著山城號和榛名號的覆滅,可稱名存實亡,舞鶴目前沒有大型日本戰艦,不足為慮,眼下最緊要的就是吳和佐世保兩個軍港了。不過是集中全力轟炸東京,還是先集中全力摧毀這兩大鎮守府卻是難以決斷了,日本人現在必然會加強防守,加上他們構築的強大的岸防力量,我們的艦隊卻是不太可能真的近這些地方,想同時達成兩大目標有些困難。”
在柏原港,王永勝手握著從獨立號上發來的電報,似乎有些為難。
站在他一旁的邱澄海同樣緊鎖雙眉,事實上,第一波的攻擊如此順利,主要還是拿住了日本人的心思,以為阿拉斯加此次主要是威懾,不會在巴黎和談的緊要關頭發起真正攻擊。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日本必然全國動員,想要再取得這樣的戰果很難了。基本目標中還有佐世保、吳、舞鶴三大軍港的任務沒有完成,可選任務中也有一個非常誘人的轟炸日本關東平原主要政治,工業中心這一個目標,但同時完成兩個目標,確實可能出現差錯。
“我看,難是要以基本目標為準,轟炸東京固然重要,但若不能摧毀佐世保和吳鎮守府,不能摧毀日本最後三艘大型艦——伊勢、日向、比睿號的話,就算我們把東京炸成廢墟,那這次任務也是不完美的。”邱澄海考慮了一下道。
王永勝稍一琢磨也知道邱澄海說的在理,日本人的工業基地雖然絕大部分分布沿海,但也遠不止關東平原這一處,而日本人在沿岸的岸防工事有多少,阿拉斯加不可能真的有能力全部把他們摧毀吧,若舉國入侵還有可能。
憑他們現在的兵力,說不定到到最後,日本工業完了,阿拉斯加海海空軍也損失一大半了,而摧毀軍港卻不同,集中全部,隻要搞定兩三個地方就行。日本的岸防再厲害,有航母和空軍存在,還怕搞不定兩個地方的岸防麽,橫須賀的岸防不強麽,但現在不就幾成廢墟了。
王永勝又看向了趙喜峰,魯運傑率費城號編隊去了北海道東海岸的室蘭港執行任務,現在在虎穴的也就他們三人了。
趙喜峰自然也點了點頭道:“確實應該如此,固定目標是必須完成的,而可選任務卻可能根據情況變化而變,萬一巴黎那邊有了結果,我們這裏還糾纏在可選目標上,固定任務卻還未完成可就不太妙了。”
“嗯!”王永勝這次沒有再考慮,當即下令:“那好,立即給鄧遠強發報,暫緩對關東平原的攻擊,主力南下,先摧毀吳鎮府,摧毀日向號再說。”
“給鍾永誠發報,南洋方麵務必加快速度,摧毀佐世保鎮守府及伊勢號和比睿號。”
停頓了一下,王永勝又道:“讓魯運傑的費城編隊立即返回擇捉島,日本北麵海軍不強,也沒有什麽值得重視的大型戰艦,摧毀了室蘭港也差不多了,該回來執行最後真正的任務了,說起來,這個任務才是真的重中之重,也是此次攻擊的真正目的之一。務必要完成的。”
“1919年2月22日,屯駐龐大海空軍部隊於日本國境線上的阿拉斯加悍然撕毀和平幕布,向日本發起強大的攻勢,三個小時之內,日本方麵包括橫須賀船廠在內的六大船廠,包括長門號,鳳翔號在內的六大在建主力艦全部被摧毀。在歐洲剛剛平息戰火時,亞太地區再次響起轟鳴的炮聲,俄國,日本,下一個是哪裏?”
“1919年2月22日下午六點,就在日本船廠、在建巨艦紛紛被摧毀後的不到一個小時,阿拉斯加獨立號和自由號率領的阿拉斯加中太平洋,東太平洋聯合艦隊與阿空軍第七聯隊一部聯合突襲了橫須賀軍港,駐紮橫須賀軍港的日本艦隊包括山城號和棒名號在內的主力艦全軍覆沒。”
“上帝,他們真的開火了,他們到底打算幹什麽。”勞合喬治拿著手上的報紙,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麵對勞合.喬治的反應,貝爾福卻乎並沒有什麽異常,其實阿拉斯加向日本發起攻擊的第一時間,消息就傳到了他們手上,當然,不管是勞合.喬治,威爾遜,還是克裏孟梭,都被嚇了一跳,隻是當時的電報並不詳細,攻擊也剛剛開始,還沒有戰果出來,而他們去阿拉斯加入駐的酒店要求麵見葉楓和勒布雷時,卻被明確無誤的拒絕,導致勞合.喬治心神大亂,心裏還有些希望事實如他們所想一樣,阿拉斯加也許隻是向日本人示威而已,不會做的太過份。也許很快他們就會收手。
但現在呢,連報紙都出來了,他們手裏也有了更詳細的電報,日本人的損失極為慘重,雖然這並不是全麵戰爭,甚至可說是一麵倒的掠奪,但這場戰爭的影響卻可能極其深遠。
現在英法美日意如何做。幫助日本人,幹脆與阿拉斯加來一次更大規模,更正式的戰爭?還是向阿拉斯加示弱,同意他們的條件,但這樣一條,隻怕從那一刻起,整個巴黎和會都不再是英法美等國可以控製得了的了,阿拉斯加嚐到甜頭,隻會得寸進尺,徹底掌握和談的主導權,在大部分問題上,英法美也許隻能做應聲蟲了。
“爵士,日本帝國西園公爵緊急求見。”勞合.喬治剛剛撕碎了報紙,原地轉起圈圈的時候,他的秘書走進來,神色怪異的道。
“不見,說過了所有人都不見。就說我不在好了。”勞合.喬治不耐煩的揮手道。
西園寺公望和牧野伸顯組成的日本代表團,自從接到國內的電報後,就急成了熱窩上的螞蟻,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求見勞合喬治了。但是不管是誰,不單勞合.喬治,克裏孟梭,威爾遜,就連意大利首相奧蘭多也不過見了他一次就開始推托不見了。
現在已經是第四次了來見勞合.喬治了。但是讓勞合.喬治怎麽見,用屁股想也知道日本人求見會說什麽,可是英法美意如何表態,現在他們根本沒法給日本人支持,他們想跟那個該死的葉楓、勒布雷抗議,卻連人都見不到,弄得勞合.喬治暫時也隻能學起了阿拉斯加人的做法,眼不見為淨,一切等與阿拉斯加取得一致再說吧,至於日本人,看看他們現在的情況,未來還有能力成為英國的棋子,牽製阿拉斯加嗎?
“威爾遜和克裏孟梭有沒有來過。”讓秘書去出去應付日本人後,勞合.喬治又看向了貝爾福。
貝爾福隻能搖頭苦笑:“沒有,而且跟我們一樣,去見阿拉斯加人沒見到,隻能推托日本人。”
“日本!”勞合.喬治眉頭越皺越深,好半天才道:“沒有希望了,也許是放棄一些原則的時候了,否則再這樣下去,日本人一點用都沒有了,我們再堅持都沒用,再堅持,最後的結果對我們更不妙。”
勞合.喬治歎了一口氣,阿拉斯加逼人太甚,若不是大英帝國形勢也並不算好,勞合.喬治還真不怕就此與阿拉斯加來一次了結。
“呯!”貝爾福點了點頭,正準備說話時,剛剛關上不久的門卻被猛的推了開來,勞合.喬治和貝爾福都吃了一驚,誰這麽毛躁,回頭一看,卻正是剛剛出去不久,在應付日本人的秘書,隻見他此刻手裏拿著一份電報,神色慌張。
“羅比,你得了失心瘋嗎?”
“首相閣下,對不起,可是有緊急軍情,從摩蘇爾傳來的,阿拉斯加駐敘利亞的軍隊與兩個小時前,向敘利亞費薩爾義軍發起攻擊,三萬義軍有超過兩萬被就地處決,同時支持義軍的數萬民軍也有超過兩萬倒在了阿拉斯加人的屠刀之下,隨後萬餘義軍殘軍裹脅過三萬民眾擅自越過了邊界線,進入了美索不達米亞北部,阿拉斯加方麵向帝國駐摩蘇爾司令部發了最後通牒,要求我軍在一天之內,將逃入那裏的費薩爾義軍和叛亂民眾直接擒拿鎮壓,交給阿拉斯加方麵處理,若一天之之後……。”
“什麽!……否則怎麽樣?”勞合.喬治和貝爾福心神大動,隱隱感到不妙。
“否則,阿拉斯加方麵將越過邊境,親自入境解決這部分叛軍,後果一切由我方承擔。”秘書說完,有些緊張的看向勞合.喬治。
“這是挑釁,這是嚴重的挑釁,該死的混蛋,把大英帝國也當成無用的日本人了嗎,這是最後通牒。”勞合.喬治的那稀疏的頭發似乎都一根根的豎了起來,雙拳緊握,一拳砸在寫字台上,也渾不得覺得疼痛,似乎對此沒有感覺。
“走,去見那個該死的瘋子,這次無論如何,我需要一個交代,一個解釋,否則我們便戰一場又如何。”勞合.喬治似乎要被氣瘋了,不過貝爾福沒有阻止,確實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是戰是和,隻怕都要有一個決定了。
隻是貝爾福心裏很是疑惑,阿拉斯加到底想幹什麽,如果僅僅是想軍事施壓來達到外交目的,那這一次的軍事行動玩的就有些過火了,若真想大戰,那阿拉斯加到底想得到什麽,他不相信,沒有利益的事情,值得那些瘋子如此大動幹戈。
“不錯,這就是最後通牒,首相閣下,既然你們想得到確切的答複,那麽我現在就回複你們,這就是最後通牒,對於這些叛亂軍民,我們已經極為容忍了,但他們不接受我們的好意,那就不能怪我們了,現在你們容留了這部分叛亂軍民,那就必須給我阿拉斯加一個交代。”
這一次很順利,一報上名號,葉楓和勒布雷昨天偶感的風寒馬上就好了,此刻麵對怒不可揭的勞合.喬治,葉楓說話可是中氣十足,哪有半點感染風寒的跡象。
“這是對大英帝國最嚴重的挑釁,這股叛亂軍民並非我大英帝國主動接納的,你們如此無理,分明就是想挑起一場新的大戰。大英帝國不是日本,希望貴國慎重考慮這麽做的後果。”勞合.喬治也寸步不讓。
“新的大戰嗎?”葉楓卻好整以暇的端坐不動,冷笑道:“多的我不想多說,費薩爾叛亂軍民為何如此膽大,與我阿拉斯加數十萬雄兵對抗,原因我想首相閣下比誰都清楚,我話說在這裏,是戰是和,決定權不在我們,而在於你們,隻是,我有些懷疑,你們大英帝國真的能夠再承受一次可能達數年之久的大戰嗎。“
勞合.喬治聽了葉楓的話就是一噎,這場仗不是這麽好打的了,否則,勞合.喬治也不會在以前這麽步步退讓了,真一打起來,雙方怕是一個盟友都沒有,日本海軍幾被徹底摧毀,想支持也支持不了了,憑這次英國的表現,日本人還會不會支持他們都難說,法國呢,處境比英國好不了多,意大利也差不多,隻有美國好一些,但美國會趟這渾水嗎,他們的海軍跟日本一樣,正在極力恢複當中,眼下還不是阿拉斯加海軍的對手。
就算英國有盟友,阿拉斯加沒有盟友嗎,隻要大戰一開,阿拉斯加肯定會徹底的與俄國結盟,與中國結盟,與德,奧,保,土結盟,這幾國內特別是德國內部可還有不少人認為,歐戰的真正勝負並未分呢,雖然這些國家現在都很虛弱,可英法意同樣虛弱無比。真打起來,阿拉斯加沒多大好處,英國也同樣討不好,要知道英國真的把血流幹,他那遠比本土大上數十倍的殖民地可就不安穩了。日不落帝國也許馬上就會提前分崩瓦解。再不複以前盛況。
看到勞合.喬治的神情,葉楓微微一笑,揮了揮手,鄭經鵬便把衛兵都帶了出去,現場僅隻留下了勒布雷,何孟祺,以及勞合.喬治,貝爾福。
勞合.喬治看到葉楓這個動作,將正準備勉強說出來的一句狠話又咽回了肚裏,有些奇怪的看向葉楓,這很明顯是有什麽機密事情要商量了,留在現場的可都是兩國有很大語語的決策性人物。
“首相閣下,這場仗能不能打,其實我們雙方都很清楚,既然不打為妙,為何我們不能求同存異,達成一部分共識,解決主要矛盾呢,其他旁枝末節,我們雙方大可各讓一步。”
“解決主要矛盾?我很好奇,將軍閣下,實話說,我很不明白,這次的事件你們有什麽辦法解決。”勞合.喬治神色仍舊不太好看,但明顯的確實很好奇,也許戲肉就要來了,事實證明,這次的軍事衝突,如他所料,最終還是想要達到一些外交目的,如果是這樣就好辦了。
勞合.喬治和貝爾福都暗地裏鬆了一口氣,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葉楓嗬嗬笑道:“當然有辦法,現在的矛盾是什麽,其實主要就在兩個國家上,一個是俄國,一個是日本,你們要動俄國,我們其實一開始並不反對,但是我們不能容忍一個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的國家將手伸到我們的後院來。”
“伸到你們的後院,這是什麽意思。”聽到阿拉斯加其實並不反對對俄動武時,勞合.喬治更有興趣了,不過聽到後麵一句,卻百思不得其解。
“遠東!首相閣下明白了嗎。”葉楓微笑著道。
……
2月24日,就在全世界被突然震響在西北太平洋的滔天炮火所吸引目光,就在全世界無數人在擔心,剛剛出現的和平曙光有可能被這次的滔天炮火所淹沒的時候,停頓兩日的巴黎和會突然重開。
又是一片驚訝!
西北太平洋的戰火還沒有熄滅,甚至還在越燒越旺,在西亞,敘利亞土地上的血跡還未幹,逃竄到摩蘇爾一帶的費薩爾數萬叛亂軍民還是大聲向全世界號召抵抗阿拉斯加帝國主義侵略者的血腥鎮壓,可巴黎和會卻在此時重開了,而阿拉斯加與中國居然高高興興的出席了,如何不讓人驚訝萬分!
2月24日重開的巴黎和會進入第二次全體會議階段,而讓各個不知內情的國家更詫異的就是這一次阿拉斯加沒有再堅持要先解決對俄戰事的問題,而是很勉強的同意了美國和意大利的意見,將此事押後再議。
會議進入正軌,各國開始將自己的訴求擺上桌麵,不過卻都已經是正經的歐戰後利益分配問題了,包括中國正式提出的八點要求,雖然再次引起了很大的爭執,但總算屬於戰後和談的正經議題,在這些問題上發生爭執,拖延還是各國可以認可的,畢竟有爭執的不隻中國提出的這些議案。
第二次全體會議提出的議題多達數百項,但最終得到通過的僅有兩項,那就是會議議程安排,當然這是主要的,如有特殊情況,這些議程仍然可以調整,另一項就是通過了成立各個專門委員會的議案。
這兩項自然都是經過十四人會議達成一致的,確切的說是十二人會議通過的,因為在那個時候,日本方麵的西園寺公望與牧野伸顯已經被實質上排除在這個大國會議當中了,雖說是在他們在參加七大國十四人會議時,會上提出阿拉斯加立即取消對日軍事行動的提議陷入爭執,出人意料的未得到任何國家響應後學前幾天的阿拉斯加與中國憤然離席,算是自動棄權之後。
但現在的日本可不是阿拉斯加人了,阿拉斯加人離席,讓其他大國急的跳腳,卻不敢真正的撇開阿拉斯加人,但日本就不一樣了,與曆史上相比,日本現在可說弱了很多,其戰爭中的貢獻與利益也遠不能與曆史上相比,解決太平洋的德軍他們沒機會出力,千島丟了,小笠原丟了,海軍現在更是真正被摧毀得差不多了,亡國都不是沒有可能,德屬山東不用說未來肯定也會被中國收回,沒有這些與曆史上一樣的貢獻和地位,他們在與不在又有何區的。
勞合.喬治和威爾遜等人也被日本人纏怕了,反正是一顆沒有多大用的棋子了,他們自動棄權,也怪不得別人。
不過正式會議時,日本人又不知道怎麽回事,灰溜溜的參會,坐回了七大國的席位上,雖然說話底氣是不足了,他們的不厭其煩提出來的要求阿拉斯加取消軍事行動的提議也同對俄戰事一樣打入了押後再議的文件堆中,不過既然他們回來了,七大國的地位倒還是保留了,也算給他們留了一點麵子。
隻有日本人有苦自己知,對俄戰事可以押後再議,可現在阿拉斯加軍隊正在摧毀日本人的根基,片刻都耽誤不得,他們無法與突然有化敵為友跡象的六大國掰腕子,但若他們真的就此返回日本,喪失這個和談地位,那日本人就更加什麽都沒有了,也許未來在大會上被各國賣個徹底都不知道。坐在這裏,總還有一絲機會。
在這次的會議上,做為雙方妥協的議案之一,美國總統威爾遜提出來先成立國際聯盟組織才來討論其他議題的議案同樣被押後,這樣,會議還沒有真正取得什麽成果,會議檔案室內就擺放了四個需要押後討論的大難題了。
一個是對俄戰事,一個是中國的八點要求,還有日本提出的阿拉斯加取消軍事行動的提議,最後加上了這個成立國際聯盟組織的議案。
相比起來,其他三個議案押後討論其實並沒有多大問題,這些問題,各大國都有不少共識了,全部或部分通過都沒有問題,隻有日本人的議案,確實前些搞笑,就像兩個人打架正打得激烈,其中一個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了,向大人哭訴,大人卻說現在忙不贏,等我們忙完了再來調解你們的紛爭吧,什麽時候忙完,等他們忙完,這個家夥還活著沒?
看到日本人整天臉若死灰的表情,很多國家都不由的有些惻隱之心,隻是不敢表lu出來罷了,這件事情很明顯,參與打仗的另一個人已經與那一幫大人們達成了什麽條件,日本人已經差不多可說是被出賣了。這個押後討論不過是給日本人留點麵子罷了。
就連中國代表團方麵的陸征祥,顧維鈞等人看到日本人這個樣子,也不由感歎,這就是弱國的悲哀,別看日本人現在遠東,在中國東北,在朝鮮半島還有數十萬大軍,還有廣大的勢力範圍,但那就像曾經的中國一樣,看似還很強大,實際上卻已經是強弩之末,甚至說已經外強中幹,已經淪為了其他國家宰割的羔羊。
日本本土都已經被摧殘成這個樣子了,海軍大半覆沒,而阿拉斯加的打擊還在繼續,現役僅存的戰艦可能也避免不了覆滅的下場,接下來還會有什麽,沒了海軍,可想而知,日本列島就像那敞開衣服的少女,隻有任人**了。廣布在沿海的工業基地和城市可能都將陷入一片火海中。經濟勢必將一蹶不振,還有能力養得起龐大的軍隊嗎,還有能力守護好不容易侵奪而來的地盤嗎。
不能,隻要英法美意等國放棄,不再鼎力支持,那日本人的命運就注定了,他們努力了數十年的成果也許不久以後就會被別人奪去,或者收回。而他們曾經的盟友,到時也許不但不會向他們伸出援助之手,也許還會參與這場瓜分盛宴。
這就是中國此前數十年的命運的再現,當年的中國同樣看似強大,它的經濟甚至占據全世界的幾分之一,甚至在北洋水師尚存的時候,雖然各國勢力滲透很厲害,但也不到分崩離析的地步,甲午一戰,水師從此不存,從此中華的命運更加悲慘,現在的日本何其相似,太平洋海戰的失敗,如果說還沒有讓日本人完全從強國地位上跌落下來,但其地位終究下降了,開始漸漸成了各國用來角力的棋子,現在,日本海軍將徹底不複存在了,他們的命運就絕不比中國好上多少。
中國應該慶幸的是,現在他們身邊暫時上了一個強大的阿拉斯加,有可能收回德屬山東,甚至未來還有可能從以後比中國隻會更加衰落的日本人手上拿回東北的利益。還有可能重新控製蒙古,奪回一些中亞失地。
隻是即使這樣,中國就能馬上再次強大起來嗎?
這隻是借助外力的結果,假如哪天這個山倒了,或者這座山不再讓他了,或者他們自己離開了,後果又會如何。
終究還是要自己啊。
“我們被出賣了,我們無數次說過,帝國的強大不能寄希望於西方人的幫助,最終我們還是被拋棄了。終究還是要自己啊。”
2月24日的第二次全體會議,讓西園寺公望失落萬分,此刻散會,回到酒店,卻是徹夜難眠,與他一樣的還有包括牧野伸顯在內的日本代表團十數個外交官和隨員。
裹著睡衣,十數個日本代表團成員,就這樣或坐或站的呆在西園的套房客廳內。西園寺語氣低沉的感歎過後,餘者卻沒有一人說話,一個個都跟死了爹娘一樣,一臉灰敗。
是的,他們被出賣了,他們不是傻瓜,從前天到昨天到今天,一切都很明顯了。阿拉斯加人再次依他們強大的實力贏了這一局,日本從此隻能依自己了。
可是現在的日本虛弱不堪,外麵群狼環伺,現在就有一頭惡狼正在啃實著大日本帝國的血肉,依自己就像是一個夢一樣那麽不現實。
“閣下,現在怎麽辦,我們明天還要去參加這個會議嗎?”牧野伸顯一臉苦澀的道,這一天的會議,就像是折磨,曾經的七大國之一,何時淪落到成為陪唱的地步了,從高位跌落的感覺更讓人難受。
西園寺公望是日本崛起的功臣,名符其實的宿老,曾經數度出任首相,挽救帝國的命運,這一次,這個已經年屆七旬的日本政壇常青樹還能再次為帝國的未來找到方向嗎?
看到牧野伸顯等人的神情,西園寺公望同樣一臉苦澀,
今時不同往日,帝國重新崛起何其艱難,現在要考慮的已經不是何時能夠再崛起了,而是要設法找到一條最有利的退路,保全帝國的完整,保存一口元氣,起碼不能成為下一個加拿大。
帝國現在為何會落到這個地步,不過就是走錯了兩步路罷了,假若當時日本正確認識到阿拉斯加的存在,認識到英法美等國的真麵目,不參與當時的美日聯合艦隊,也許,現在的太平洋可以由阿日兩分天下。阿日兩分天下,與美日兩分天下又有何區別?
如果說當時隻是日本想稱霸太平洋,稱霸亞太的雄心使然而做出那個錯誤的決定,那麽這一次,再次攏英法美意等國,指望依這些西方國家的力量與阿拉斯加硬扛就是無法原諒的錯誤。
這完全是錯誤的估計了戰後各國的實力,錯誤的估計了各國的真正意圖,錯誤的估計了現在日本的實際地位,錯誤的估計了日本在這場角逐中可能擁有的分量。
早知如此,西園願意勸阻原敬內閣放棄對德屬山東的要求,甚至與阿拉斯加攜手謀奪更大利益。因為海軍尚未完成重建的日本在這場角逐中根本不具備與地位相等的分量。最終成為了各國角力的可悲棋子,連以往隻能在他們麵前低聲下氣的中國人現在也可以站在他們頭上看笑話了。
現在也許又是一個十字路口,參不參會,都是兩難的抉擇,參會能得到什麽,不參會又要如何做?這次選擇可能再一次決定帝國未來的真正命運。